第26章 张二婶借酱油，眼馋野鸡翅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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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刚过晌午，李家院角的柴胡晒得半干，散着淡淡的药香。狗剩正蹲在灶台前帮秀雅烧火，手里的柴火棍戳得灶膛里的火苗 “噼啪” 乱跳，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锅台上的粗瓷碗 —— 碗里泡着刚从后山采的野蘑菇，晚上要炖野鸡吃，那可是他今早顺着风向设陷阱套着的，肥得流油。
“别走神，火要灭了。” 秀雅正坐在炕沿缝补衣服，见狗剩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野鸡还在院角拴着，跑不了，急啥？”
狗剩嘿嘿笑着缩回手，往灶膛里添了把干柴：“不是急着吃，是想着这野鸡翅膀烤着吃肯定香！上次张二婶还说想吃野鸡肉呢，俺琢磨着给她留根翅膀。”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伴着张二婶中气十足的喊声：“狗剩！秀雅！在家不？俺借点酱油！”
狗剩赶紧蹦起来去开门，只见张二婶拎着个空酱油瓶站在门口，眼睛像扫雷达似的往院里瞅，一下子就瞥见了院角拴着的野鸡，眼睛瞬间亮了：“哎哟！狗剩你又打着野鸡了？这毛色真亮堂，得有三斤重吧？”
“二婶您真有眼光！” 狗剩得意地拍着胸脯，“这是今早用秀雅画的陷阱套着的，顺着风向一设一个准！”
张二婶跟着进了屋，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只野鸡，一边往酱油瓶里倒酱油，一边咂咂嘴：“俺家那小孙子昨天还哭着要吃野鸡肉呢，说好久没尝着肉味儿了。这野鸡翅膀看着就肥，烤着吃肯定香……”
狗剩听出她的话外音，心里早就盘算开了 —— 上次设陷阱夹手被张二婶笑话，后来还是她帮着瞒住的，这点小忙必须帮。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院角走：“二婶您等着，俺这就把野鸡翅膀剁下来给您！”
“别别别！” 张二婶赶紧拉住他，脸都红了，“俺就是随口说说，哪能真要你的野鸡翅膀？这野鸡多金贵，你们自己留着吃。”
“您客气啥！” 狗剩一把推开她的手，抓起灶边的菜刀就往野鸡走去。那野鸡吓得 “咯咯” 直叫，扑棱着翅膀想跑，却被绳子拴得死死的。狗剩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剁下一只翅膀，用粗纸包好递过去，“拿着！给小孙子烤着吃，保证香！”
张二婶捧着野鸡翅膀，笑得合不拢嘴：“哎哟，狗剩你真是个好孩子！比俺家那口子还懂事！下次俺蒸了菜团子给你们送过来！” 她揣着野鸡翅膀，拎着酱油瓶，脚步轻快地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瞅了眼剩下的野鸡，嘴角偷偷往上扬。
张二婶走后，秀雅忍不住笑了：“你倒是大方，一只野鸡就剩一只翅膀了，晚上咋炖？”
“炖着吃照样香！” 狗剩把菜刀往灶台上一放，满不在乎地说，“张二婶平时挺照顾咱们的，上次俺被陷阱夹手，还是她帮着瞒住俺娘的。再说了，以后咱们还能打着更多野鸡，不差这一只翅膀。”
秀雅笑着摇摇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暗暗点头 —— 这混小子虽然看着粗枝大叶，其实挺懂人情世故的。她拿起缝补好的衣服，往狗剩身上比了比：“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上次你摔进泥坑把衣服刮破了，俺给你补了块补丁。”
狗剩赶紧穿上衣服，转了两圈，得意地说：“合身！太合身了！秀雅你手真巧，比俺娘缝的还好看！”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王桂英的声音：“狗剩！秀雅！俺给你们送刚腌的芥菜来了！”
王桂英拎着个布包走进来，看见院角的野鸡，眼睛一下子亮了：“哎哟，又打着野鸡了？这皮毛真亮！俺早上还跟张二婶说，你们肯定能打着猎物，果然没说错。”
“娘，这是给您留的！” 狗剩赶紧把野鸡往王桂英面前推，“晚上炖野鸡汤，您留下来一起吃。”
“不了不了，俺家里还有事。” 王桂英摆摆手，把布包递给秀雅，“这是俺刚腌的芥菜，下饭。对了，张二婶刚才跟俺说，你给了她一只野鸡翅膀？你这混小子，咋这么大方？”
“张二婶家小孙子想吃野鸡肉了，俺就给了她一只翅膀。” 狗剩挠着头说，“反正咱们还能打着更多。”
王桂英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倒是懂事了。不过下次可别这么大方了，野鸡多金贵，留着给秀雅补身体。” 她又叮嘱了秀雅几句 “晚上炖野鸡汤别放太多盐”“照顾好狗剩”，才转身走了。
送走王桂英，狗剩赶紧把野鸡处理干净，秀雅则在一旁准备炖鸡的调料。没一会儿，野鸡就炖上了，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引得院角的鸡群 “咯咯” 直叫。
傍晚的时候，张二婶果然拎着个竹篮来了，里面装着六个刚蒸好的菜团子，还冒着热气。“俺给你们送菜团子来了！” 张二婶把竹篮往桌上一放，“刚蒸好的，还热着呢，就着野鸡汤吃，香！”
“二婶您太客气了！” 秀雅赶紧给她盛了碗野鸡汤，“快尝尝，刚炖好的。”
张二婶接过碗，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喝！太好喝了！秀雅你手艺真巧，比俺炖的还香。” 她又夹了块野鸡肉放进嘴里，咂咂嘴，“这野鸡肉就是嫩，俺家小孙子肯定爱吃。”
狗剩在一旁嘿嘿直笑，拿起个菜团子就往嘴里塞：“二婶您蒸的菜团子也好吃，比俺娘蒸的还香！”
张二婶被他逗笑了：“你这混小子，就会说好听的。对了，俺刚才跟村里的人说，你给了俺一只野鸡翅膀，他们都夸你大方，说秀雅教得好。”
狗剩的脸瞬间红了，挠着头说：“这都是应该的，邻里之间就该互相帮衬。”
秀雅笑着说：“二婶您别夸他了，再夸他就要上天了。”
张二婶坐了会儿，又聊了些村里的家常，说队里明天要分红薯，让他们别忘了去领。狗剩一一应着，心里却盘算着明天上山打猎的事 —— 明天一定要打着更多野鸡，给秀雅和娘都补补身体。
送走张二婶，狗剩摸着肚子，满足地说：“今天真是太幸福了，有野鸡汤喝，还有菜团子吃。”
秀雅笑着帮他擦了擦嘴：“知道就好，以后好好打猎，咱们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晚上，躺在床上，狗剩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他想起张二婶的夸奖，想起秀雅的笑容，想起娘的叮嘱，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打着更多猎物，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李根生不是混子，是能靠自己的双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男子汉！
而秀雅躺在炕的另一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也在盘算着明天的陷阱。她知道，只要和狗剩一起努力，他们的日子一定会像这炖野鸡汤一样，越来越香浓，越来越红火。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暖烘烘的。远处传来几声狗叫，伴着院里蟋蟀的鸣叫声，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谁也不知道，这对年轻的夫妻，将来会在这片荒坡山林里，闯出怎样的一片天地。而这一切，就从这只少了一只翅膀的野鸡开始，从邻里之间互相帮衬的温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