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孩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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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夏季寂静，在斯内普踏回城堡的瞬间，变得震耳欲聋。

不再是沙漠中风掠过沙丘的低吟，也不是绿洲夜晚昆虫的嗡鸣，而是一种沉重的、带有回响的空旷。

脚步声在石廊里传得很远，画像们大多在打盹，连皮皮鬼都似乎失去了恶作剧的兴致。

地窖更是如此。

阴冷，潮湿，只有魔药材料散发出的恒定气味。没有了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混合着星光与沙漠尘埃的气息，没有了她偶尔哼起的、不知名的小调，也没有了…那种无形的、充满生机的扰动。

他放下行囊，动作有些迟缓。

接下来的时间被焦躁填满。

他试图投入工作——清理库存，撰写报告，甚至准备下学年的教案。但效率低得可怜。

羽毛笔尖会在羊皮纸上停顿过久，墨迹晕开成团；整理到某种罕见的、只在沙漠夜晚开花的魔法植物样本时，他会出神地摩挲叶片，直到其魔力消散；批改到一篇关于生死水配方的论文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格温尼维尔带着促狭笑意说“看来生死水比驯服炸尾螺还难”的样子。

地窖太安静了。

壁炉燃烧的声音单调得令人心烦。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黑湖幽暗的水面。

他需要一个出口。一种能重新连接那失去的喧嚣的方式。

深夜，当整个城堡沉入最深度的睡眠时，斯内普坐在书桌前，铺开一张最简洁的羊皮纸。羽毛笔蘸满墨水，却悬停良久。

最终写下带有私心的致格温:

已返回霍格沃茨。旅途采集的星荧草与暮色蕨孢子活性稳定，初步处理已完成。霍格莫德购入的月长石品质尚可，附检测报告（见附件一）。

另，关于北欧月光水母的毒性分析，发现一则14世纪北欧手稿残篇或有参考价值（摘要见附件二）。

S.S.

他将信件卷起，用一条墨绿色的细带系好，唤来他的猫头鹰。看着鸟儿消失在夜色中，他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期待。

格温尼维尔归来后，立刻投入了家族事务的漩涡。堆积的账目、需要回复的交际信件、魔法部某些派系试探性的邀约…她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一切，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优雅而疏离的微笑。

"告诉矿洞监督，如果下个月还不能解决护树罗锅迁徙问题，"她对着空气轻声道，"我不介意亲自去和那些小可爱谈谈。"

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传来细微的窸窣声，某个隐形仆从领命而去。

只有在深夜，独自坐在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时，她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些许真实的情绪。指尖把玩着那个装着星沙的水晶瓶，沙漠的夜晚、流火的星辰、他覆上她手背的微凉触感…便一一浮现。

斯内普的信在第二天傍晚抵达。

格温尼维尔取下信件，看着那严谨到近乎刻板的字体，嘴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她铺开带黑蔷薇暗纹的信纸，笔尖悬在称呼处微妙停顿。最终落下"西弗"时，墨水故意洇出半分缱绻的弧度：

西弗：

信已收到，感谢附件。月长石数据于家族结界维护或有启发，已转交炼金术士研究。北欧手稿信息珍贵，期待后续探讨。

庄园近日多雨，倒是让人怀念沙漠的干燥星空。附上家族藏书楼中一份关于古代星辰魔法与防护咒语关联的札记抄本（附件三），或对霍格沃茨城堡某些古老区域的防护有所裨益——毕竟，某些“不速之客”总爱在开学前试图潜入。

另，普里克西新研制了一种薄荷茶配方，能有效舒缓熬夜批改论文的疲劳，附上（附件四）。

日夜担心你的学徒格温。

这场书信往来很快发展成隐秘的仪式。

他寄来用暮色蕨孢子调制的安神香，她回赠能显现星轨的墨水；他论证沙漠水晶与北极光魔力的共鸣理论，她随手翻译如尼文情诗夹在炼金公式里。

猫头鹰们穿梭在两地，羽毛渐渐染上对方书斋的气息。

直到某个深夜，格温尼维尔得到新任部长传来的阿兹卡班摄魂怪暴动的简讯。她推开信纸走到露台，看见乌云正从北方蔓延而来。指尖摩挲着水晶瓶，她忽然将星沙倒在掌心，任夜风卷走大半。

"是时候了，西弗勒斯。"她对着掌心残余的沙粒轻语，"当摄魂怪笼罩霍格沃茨，你会需要一株只为你盛开的黑蔷薇。"

次日她的回信格外简短，附件是能抵御摄魂怪影响的护身符设计图。

火漆封印下压着一粒星荧草种子——在魔法契约里象征"等待重逢"。

地窖里的斯内普在拆信时打翻了咖啡。褐渍在"日夜担心"四字上晕开，他盯着那圈水迹看了很久：

"猫头鹰棚屋需要加固防护。另外...地窖的咖啡难喝得像魔药。"

笔迹潦草得不像他自己。猫头鹰飞走后，他把脸埋进掌心，恍惚听见沙漠的风穿过地窖石墙。

黑蔷薇庄园的书房内，格温尼维尔读完信，指尖轻轻滑过那行字，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她将信纸仔细折好，放进一个镶嵌着黑宝石的木盒中，盒子里已经躺着一小叠来自霍格沃茨的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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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窗边，望着伦敦阴沉的天空。与斯内普打交道，如同熬制一副最精密的魔药，需要无限的耐心、精准的火候，以及…对催化剂恰到好处的运用。

她并不急于求成。沙漠的旅程已经埋下了种子，现在的书信往来，则是细心的浇灌。

她有的是时间，等待这颗骄傲又别扭的种子，在她编织的土壤里，生根发芽，直至再也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