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纸灰签定术的首次破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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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狗牙元宝还在抽搐,像三颗埋进血肉的活虫,一跳一跳地往外渗灰。陈三槐盯着那缕从伤口钻出的细纸条,刚想捏住,它就烧没了,只在瞳孔里留下一串数字的残影。
他没动,也没喘粗气,只是把算盘往槐树根下一搁,用指甲盖磕了磕边缘,铜绿簌簌掉进火盆。
林守拙蹲在三步外,手里捏着半张烧了一角的纸扎显微镜,镜片是用纸马眼睛做的,能照出魂体波长。他抬头:“你要烧?现在烧,等于在地府监控器上贴创可贴。”
“那也得先知道贴的是金创可贴,还是狗皮膏药。”陈三槐撕下道袍上北斗七星的补丁,剪成三张符纸,指尖一折,按父亲打更的节奏叠成“寅位七步”形状。
火盆里的灰还没冷,他扔进去一张。
火苗“腾”地窜起,蓝中带黑,灰烬刚冒头,就被一股无形风托住,悬在半空,抖成“Z”字。
林守拙把显微镜凑过去,镜片嗡鸣两声,纸马眼珠转了半圈:“轨迹不对……这不是往库房走,是往地窖。”
“陆离说库房藏着黄金抵押品。”陈三槐又扔进第二张符纸,“他那本册子,封面金边,说得跟真的一样。”
第二张纸钱烧得更慢,灰烬在空中停了三秒,忽然扭出一个“柳”字轮廓,随即散开。
林守拙猛地抬头:“柳树?地窖里埋的是柳树枝?”
“裹金箔的柳树枝。”陈三槐把最后一张符纸夹在指间,没烧,“他拿死树当金库,还让我签对赌协议——这不叫账房,叫殡葬口才艺主播。”
林守拙没笑,只把显微镜收进袖口:“你这一烧,等于在生死簿上划拉名字。陆离要是感应到,下一秒就能用判官笔给你后背写满‘逾期罚息’。”
“他已经在写了。”陈三槐撩起道袍后摆,肩胛骨下方,一道朱砂字迹正缓缓浮现:“陈三槐,欠阴债三万七千二百灵,逾期未还,罚息日增。”
字迹歪斜,像是边写边笑。
他放下衣摆,把狗牙元宝的血混着铜绿抹在三枚元宝表面,一圈一圈,像在给钉子上漆。
“断联符,成了。”
火盆里的灰彻底凉了。
那串倒计时数字,在他右眼里停在69:23:57。
门没敲就开了。
汤映红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汤,乳白带珠光,表面浮着一圈细小气泡,像在冒奶茶。
“新熬的,安神。”她说,“能压住倒计时的幻觉。”
陈三槐没接,只把手往袖子里一缩,指尖夹着一撮纸灰,轻轻一抖,落进汤里。
汤面“滋”地一响,珠光骤亮,气泡排列成“珍珠奶茶”四个字,转了一圈,又散了。
“你这汤,”他冷笑,“是孟婆汤兑了健忘糖浆吧?上次抹拔毒膏,我疼得连三岁尿床的事都想起来了。”
汤映红手指一颤,碗没洒,但汤面那层珠光突然塌陷,像被抽了底。
她没否认,只把碗放在门槛上,退后半步。
“我不是连锁店老板。”她说,“我是孟婆养女。她在汤里加健忘草,是为让人忘了还债。我加,是为让人忘了还我。”
陈三槐挑眉:“你被贬下来,就为了当个情感债务催化剂?”
“她说我心软。”汤映红低头看自己手,“熬汤时香味随情绪变,生气是榴莲,开心是桂花。可我每次见你,都是桂花味——她嫌我账算不清,就把锅甩给我,说‘去人间,让债主自己忘了你还钱’。”
她发梢一抖,落下一点金粉,落地即燃,烧出半个铜牌形状,像“信用土地”的残影。
陈三槐盯着那点火,没动。
林守拙悄悄把纸扎显微镜又掏出来,对准汤碗。镜片里,汤液深处浮现出一行小字:“绑定中:陈三槐,阴德账户同步率87%”。
“你来,是为了让我更依赖你?”陈三槐问。
“我是来提醒你。”她声音低了,“太奶奶的章,已经盖出去了。”
话音落,院外风起。
不是阴风,也不是冷风,是那种坟头烧纸时,火堆突然旺起来的那种风,带着灰和热,扑在脸上像有人在吐气。
数十道影子围住当铺,全穿着旧式寿衣,手里举着典当契,纸面崭新得不像百年孤魂能拿得动的东西。
每张契上,都盖着一方朱砂印。
“陈门李氏。”
陈三槐认得这四个字。太奶奶生前最爱用这方私章盖腌菜坛子,说“防耗子偷味”。
他走出来,站到门槛上。
“谁给你们的章?”他问。
没人回答。所有孤魂低头,只把契约举得更高。
林守拙跟出来,手里攥着纸扎马的缰绳:“这些魂……脸都糊了,像被水泡过。”
“不是被水泡的。”陈三槐从怀里掏出母亲的布鞋,鞋底残花只剩半根梗,“是被倒计时泡的。”
他把鞋放在火盆上。
花梗遇热,青烟升起,瞬间形成一道弧形屏障,挡在当铺门前。孤魂们停下脚步,契约边缘开始发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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