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张鹤峰&宋予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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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里,空气已然凝滞。窗缝被透明胶带死死封住,隔绝了最后一丝来自外面世界的风与光。宋予朵静坐在房间中央,面前是一只小小的炭盆,微弱火光在她脸上摇曳,如同记忆里某个夏日最后一缕倔强不肯坠落的夕阳。她指尖颤抖着捏起一张纸,炭盆中升腾的热气让字迹微微晃动,像她此刻的灵魂般飘摇不定:“如果那天不去海边就好了,我的英雄爱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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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阳光刺眼,海风里裹挟着咸涩气息,宋予朵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抱着画板,独自在沙滩上踟蹰。她像一枚被海潮无意推上岸的贝壳,沉默而疏离。那时,张鹤峰如同一道阳光般闯入她的世界。他穿着色彩鲜亮的沙滩裤,笑容爽朗,是体育系出了名的游泳健将。他主动搭讪,甚至试图教她冲浪。

“别怕!水就是朋友,有我呢!”张鹤峰的声音穿透海浪声,带着阳光的暖意。宋予朵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笨拙地趴在冲浪板上,每一次尝试都引来张鹤峰爽朗的大笑和毫不吝啬的鼓励。

“看,放松!把自己交给浪!”他大声喊着,海水打湿了他卷曲的短发,也打湿了宋予朵原本干涸的心田。她在那片喧闹的海水里,第一次笨拙地站上冲浪板,身体摇晃着,视线却牢牢锁定岸边那个为她用力鼓掌、笑容几乎比阳光还耀眼的身影。那一刻,长久盘踞在她世界里的阴霾,仿佛真的被这海风与他的笑容吹散了一些。

后来,宋予朵的世界便有了一个恒定而炽热的中心。张鹤峰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执着地、温柔地驱赶着她生命角落里的潮湿与阴冷。他总能轻易识破她习惯性的沉默里包裹的不安。自习室灯光下,当她对着解不开的习题蹙眉,陷入熟悉的自我怀疑时,他温暖的手总会适时地覆上她微凉的手背。

“别钻牛角尖,朵儿,”他的声音低而稳,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你行的,慢慢来。”他耐心地帮她梳理思路,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奇异地抚平了她内心的毛躁。他带她去喧闹拥挤的夜市,在人潮中紧紧牵着她的手,把她护在身侧;他带她去看深夜场电影,在散场后空旷寂静的街头,背起穿着高跟鞋磨疼了脚的她。他伏在她背上,步伐沉稳,声音透过脊背清晰地传来:“朵儿,记住咯,有我在,天塌下来都别怕。”

宋予朵伏在他宽阔温暖的背上,脸颊贴着他的肩颈,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可以如此轻盈,如此安全地被托举着。她合上眼睛,在清冽的夜风中无声呢喃:“峰,你就是我的岸。” 那个曾经在海水里摇晃着、几乎要沉没的她,终于被一双坚定温暖的手托住,稳稳地送上了岸。他是她黯淡世界里骤然亮起的灯塔,是唯一能让她感到脚踏实地的陆地。

毕业前夜,海风比往日温柔许多。张鹤峰牵着宋予朵的手,漫步在熟悉的沙滩上。远处城市的灯火倒映在微微起伏的海面上,碎成一片流动的星河。他停下脚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用小贝壳串成的项链,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喏,毕业礼物!”他献宝似的笑着,眼神亮晶晶的,“我自己在海边捡的,磨了好久呢!来,我给你戴上。”他转到她身后,笨拙却无比认真地将项链绕过她纤细的脖颈。微凉的小贝壳轻轻贴上她的皮肤,带着海的微腥和他掌心的温度。

“朵儿,”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海风般的郑重,“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家,就在海边,好不好?早上推开窗就能看到海,晚上听着潮声睡觉……”他绕回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月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漾着无边的温柔和笃定,“我会一直守着你,一直护着你,哪儿也不去。让你天天画你喜欢的大海。”他俯下身,一个带着海盐气息的吻珍重地落在她的额发上。那贝壳项链贴在心口,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烙印,是他亲手为她圈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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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的喧嚣尘埃落定,他们像两株努力向下扎根的幼苗,在陌生的城市边缘租下了一间小屋。小屋墙壁单薄,却盛满了两个年轻人笨拙而滚烫的希望。他们挤在狭小的二手沙发上,头碰着头,用手机搜索着招聘信息,屏幕上幽蓝的光映亮两张年轻却略带焦虑的脸。

“这个销售岗要求不高,就是远点……”张鹤峰手指划过屏幕,眉头微蹙。宋予朵立刻把头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太辛苦了,我不想你跑那么远。”他侧过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宽慰道:“傻朵儿,刚起步嘛,累点怕什么?等我站稳脚跟,你就专心画画,画得满屋子都是你的海!”他语气轻松,仿佛描绘的已是囊中之物。他最终入职了一家游泳馆做教练,工资不高,却足够支撑他们简朴的生活。他下班回来,常常带着游泳馆消毒水的淡淡气味,脸上却总是阳光般的笑容。

生活拮据,梦想在现实面前显得庞大而奢侈。宋予朵的画具盒打开的次数越来越少,颜料管也日益干瘪。她偶尔会坐在小小的窗边,对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发呆。张鹤峰总能敏锐地察觉她情绪的低落。他会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旋,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暖意:“别急,朵儿。你看,”他指着窗台上一盆他们从花市角落捡回来的、半蔫的绿萝,“它不也缓过来了?咱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面包会有,大海也会有的!我保证。”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那盆绿萝在夕阳里舒展着新叶,仿佛也在无声地应和着他的承诺。小屋里弥漫着柴米油盐的气息,还有他那句沉甸甸的“我保证”,像一块粗糙却温暖的浮木,托着她,让她在这略显逼仄的现实中,不至于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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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天空蓝得有些晃眼。张鹤峰轮休,心情格外好。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把冰箱里最后两个鸡蛋煎得金黄喷香,端上那张小小的折叠桌。

“朵儿,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他走到床边,俯身捏了捏宋予朵的鼻尖,笑容明亮,“今天难得休息,咱们去海边转转?给你换换脑子,说不定就有灵感了!”他晃了晃手里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神秘地眨眨眼,“我还藏了宝贝。”

宋予朵被他的好心情感染,连日来求职无果的阴霾也淡了些。她洗漱完坐到桌边,张鹤峰献宝似的把纸袋推到她面前。里面是几块包装朴素的点心,还有一小瓶鲜榨的橙汁。

“游泳馆旁边新开的小店,看着挺干净,给你尝尝!”他看着她咬了一小口点心,满眼期待,“怎么样?”

宋予朵点点头,点心甜得恰到好处,温热的橙汁滑入喉咙,带着阳光的味道。他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咧嘴笑了,顺手拿起桌上一个洗好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汁水丰盈。他一边嚼着,一边含混不清地畅想:“等发了工资,咱们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听说肉片可嫩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细小的尘埃,也照亮了他年轻脸庞上毫无阴霾的笑容。那一刻,这间出租屋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坚不可摧的、名为“以后”的微光。

海边游人如织,浪花温柔地舔舐着沙滩。张鹤峰牵着宋予朵的手,像两个逃课的孩子般在浅水里嬉闹奔跑,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跑累了,他拉着她坐在一块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礁石上休息。海风拂过,带着熟悉的咸腥。他变戏法似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塞进宋予朵手心。

那是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宋予朵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打开看看?”张鹤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眼睛亮得惊人。

宋予朵屏住呼吸,指尖有些颤抖地掀开盒盖。一枚样式极其简洁的银戒静静地躺在深蓝色的绒布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在正午的阳光下流转着朴素而纯净的光泽。她惊讶地抬头看他。

“不是什么值钱货,”张鹤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耳根微微发红,“上个月工资买的……样子简单了点,但导购说银的戴着对身体好。”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郑重,如同眼前是一片需要他横渡的、充满未知的辽阔海域。他握住她的手,那枚小小的银戒躺在他宽厚的掌心,像一颗沉甸甸的、灼热的星辰。

“朵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我知道现在……咱们还什么都没有。但我张鹤峰发誓,这辈子,一定给你挣一个稳稳当当的家!让你想画就画,想去哪儿看海就去哪儿!你……愿意先戴着它,等等我吗?”他的目光如同此刻头顶最炽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灼热和期待,牢牢锁住她的眼睛。海风在他们之间穿梭,卷起她颊边的碎发,也卷走了世间所有的声响,只剩下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和那句滚烫的誓言,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耳膜。她张了张嘴,巨大的、饱胀的幸福和酸楚瞬间堵住了喉咙,只能用力地、用力地点头,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微凉的银戒时,一声凄厉尖锐、变了调的哭喊声,像一把冰锥猛地刺穿了这片温存的宁静:

“救命啊!孩子!我的孩子掉水里了!救命——!”

张鹤峰身体骤然一僵,脸上的温柔和羞涩瞬间冻结、碎裂。他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射向声音来源的海域深处。只见离岸几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小小的粉色身影在浑浊翻涌的浪花里剧烈挣扎、沉浮,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拼命扑腾的幼鸟。一个妇人瘫软在及膝深的水里,徒劳地向着那越来越小的漩涡中心伸出手臂,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骤然捏紧,粘稠得令人窒息。宋予朵只觉握着她的那只手猛地一紧,随即被决然地松开。她甚至来不及看清张鹤峰最后的表情,只捕捉到一道迅疾如猎豹般的背影,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劈开眼前惊惶的人群,朝着那片翻腾着死亡气息的墨绿色海水猛冲过去!

“峰——!”宋予朵的惊叫被巨大的海风瞬间撕碎。她下意识地向前踉跄一步,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看见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冰冷的海水,那强健的、曾无数次托起她的手臂,此刻正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划开浑浊的浪涌,奋力游向那个绝望挣扎的小点。海风呜咽,卷着妇人歇斯底里的哭嚎和岸边人群陡然爆发的惊呼,狠狠抽打在宋予朵的脸上。

张鹤峰的身影在波涛中时隐时现。他游得很快,那是在泳池里千锤百炼出的速度,此刻却在这片充满暗流与未知的怒海中显得格外渺小。他靠近了!他伸出了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孩子胡乱挥舞的小手!宋予朵死死抠住礁石粗糙的边缘,指甲断裂的刺痛感被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她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只能徒劳地在心中无声呐喊:“抓住她!快抓住她!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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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鹤峰的手指即将扣住小女孩衣角的刹那,一个巨大的、墨绿色的浪头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高高拱起,带着摧毁一切的蛮力,如同巨兽的巴掌般狠狠拍下!浑浊的海水裹挟着白沫,瞬间吞噬了那两个脆弱的身影。岸上的惊呼汇成一片绝望的浪潮。

“啊——!”

“完了!”

时间在宋予朵的感知里彻底停滞、崩坏。她的瞳孔骤然放大,死死盯着那片刚刚吞噬了她整个世界的海面。浑浊的浪头翻卷着白沫,像一张狞笑的巨口,将那两个渺小的身影彻底吞没后,又若无其事地缓缓退去,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翻滚着污浊泡沫的墨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峰——!” 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极致的尖叫终于撕裂了宋予朵的喉咙,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喷涌而出。她像一枚被狂风折断的芦苇,从礁石上直直栽向冰冷的海水。咸涩的海水呛入鼻腔、灌满口腔,那刺骨的冰冷却远不及心中那瞬间被彻底凿穿的、巨大的、虚无的黑洞带来的万分之一寒意。她扑腾着,挣扎着,视线被绝望的泪水彻底模糊,只知道朝着那片吞噬了他的、死寂的墨绿色水域,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臂,徒劳地抓挠着虚空。救救我!救救他!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嗬嗬声,像濒死的鱼。岸上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几只强健的手臂死死箍住她疯狂挣扎的身体,将她拖离那冰冷的地狱。她瘫软在湿冷的沙滩上,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濒死的抽噎,视线死死锁住那片重归“平静”的海面。每一秒的等待,都像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她早已血肉模糊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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