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柳婷枫&孔云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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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孔府一路上,风景倒是奇佳,道路两旁梧桐成荫,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天际。可惜柳婷枫托着腮正气闷,哪顾得上观赏。她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黄包车的扶手,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户人家又如何,没说清缘由便将人硬绑了来,就差握支洋枪对准她脑袋,真是不礼貌。柳婷枫回想起清晨那一幕,仍觉气愤难平。她正在城东为卖豆腐的老张头诊治风寒,忽然来了三个壮汉,不由分说便将她“请”上了马车。那为首的虽说话客气,动作却不容拒绝,只说吴府有急症,需她即刻前往。

“小姐你年纪虽轻,名声却响当当,这方圆十里找不出一位。”车夫见柳婷枫水灵,说话都放轻几个调。他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憨厚,一边拉着车一边试图与她搭话,“吴府是个好去处,可惜了那半残的少爷。”

柳婷枫无父无母,早过惯了天南海北的生活。自十六岁那年师父云游而去,她便独自一人行医济世,三年间足迹遍布大半个江南。这黄包车柳婷枫坐不惯,挪来挪去总不松快,说出的话也带了些怨气。

“我不过是为吴少爷瞧病,您说得倒像我要长住了似的,这可使不得。”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那件淡青色衫子还是去年在苏州时买的,袖口已经有些磨损,但她仍舍不得换。

车夫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不多时,黄包车在一处高门大院前停下。深漆刷成的门匾,上头是龙飞凤舞的“吴府”二字。门前两尊石狮威风凛凛,朱红大门上的铜环闪闪发亮,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

医者仁心,车夫望着柳婷枫的背影,心中只冒出这个念头。这姑娘虽然年轻,却在附近村镇颇有医名,据说连洋人医院的大夫都治不好的顽疾,她几帖草药就能见效。

作为远近闻名的小神医,柳婷枫确信自己是被连哄带骗甚至威胁而“请”来的,她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装,正准备上前叩门,大门却从内打开。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迎了出来,微微躬身:“可是柳大夫?老爷夫人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柳婷枫跟着管家穿过层层回廊,不由得被吴府的奢华所震撼。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奇花异草点缀其间,远处甚至还有一栋洋楼,与中式建筑相映成趣。她心中暗忖,这般富贵人家,何愁请不到名医,非要如此急切地将她这个乡野郎中找来?

还未缓过神,下人便报备道:“小姐,老爷夫人说今儿有一批洋货需要进,工厂走不开,听闻小姐已到府上,少爷就交给您了。”

下人将拐杖放好,便拉开门出去了。

不用见着吴老爷和夫人,柳婷枫松了口气。她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想要质问吴家为何如此无礼请人,如今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室内布置精致却不浮夸,西式沙发与中式红木家具相得益彰,墙上挂着山水画与西洋油画,显示出主人融贯中西的品味。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下一刻,轮椅上的人便开口了:“我一个废物,你随意看看,能为我爹娘说个大概就好。”

柳婷枫闻声转头,霎时间竟有些失神。孔家这位少爷,真真是绝色。面若冠玉,清朗隽秀,轻易就能碰碎似的。他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外罩墨色马甲,膝上盖着一条薄毯。笑与不笑是两副面孔,却同样的好看。最令人难忘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潭,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忧郁。

柳婷枫望着孔云龙,轻轻摇了摇头。“为你诊治是我职责,收了你家银票,哪有不好好医你的道理。”她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一个小木匣,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银票和一些散银,“这些诊金我先退还,待真正治好了你的腿,再收不迟。”

柳婷枫面色红润,说话时坚定地一字一顿,竟有些憋傻。她向来如此,面对病患时从不先收全款,必待见效后才肯收受酬劳,这是师父教导的规矩。

孔云龙失神片刻,似是没想到这年轻女医如此有原则。他轻轻点头:“随你吧。”

“你躺下,我为你瞧一瞧。”柳婷枫指了指旁边的软榻。

孔云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拄着拐杖,艰难地移动到榻上。柳婷枫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婉拒:“我自己可以。”

柳婷枫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他移动时的姿态。他的左腿明显使不上力,全靠右腿和手臂支撑。这般症状,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随身带来的草药箱已是翻了个遍,总算是敲敲打打,将花混着叶子碾得贴粘糊糊,为他敷上。药膏呈现出深绿色,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清香,既不似寻常草药那般苦涩,反而带着几分山林间的清新气息。

“你这腿呀,陈年旧疾,”柳婷枫不停忙碌,嘴上也不忘提醒,“并不是没救,不过是没遇上我,旁人若有我的药材,你的腿疾可早好了。”她说话直率,却不令人反感,反而透着一种天真自信。

孔云龙安静地接受柳婷枫的摆弄,没有作答。这些年来,不知多少大夫看过他的腿,初时都信心满满,最后却无不摇头叹息。他早已不抱希望,只是不忍拂了父母的好意。

眼前人实在美貌,柳婷枫心中暗喜。看他总郁郁寡欢的,没忍住多说了两句。“孔少爷,切记心情愉快,不高兴就遣人寻我,说不准啊,我就来了,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可以为你带些洋人的玩意儿,你就当寻开心了。”

怪了,孔云龙竟不觉得柳婷枫聒噪,只望着她白皙的面庞,笑意浮上眉梢。这姑娘与以往那些战战兢兢的大夫不同,她直视他的眼睛,言语间毫无避讳,甚至有些莽撞,却奇异地让他感到放松。

“你就不怕,我这腿真的好不了?”孔云龙突然问道,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柳婷枫抬起头,一双明眸直视着他:“我三岁时患过小儿麻痹,左腿萎缩得只剩皮包骨。师父用三年时间,以针灸草药为我治疗,如今不是一样行走如飞?”她拍了拍自己的左腿,“你这腿比我当年好多了,怎么可能治不好?”

孔云龙震惊地看着她,难以想象这个行动灵巧的姑娘曾经也受过腿疾之苦。

“你说的是真的?”

柳婷枫笑了,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我从不拿医术说谎。你这腿,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保你能丢掉拐杖自己走路。”

多年来的绝望中,忽然照进一束光。孔云龙望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希望。反正爹娘信,他便姑且信一次。

“那么,就有劳柳大夫了。”他轻声说道,唇角扬起一个真心的弧度。

柳婷枫看得又是一呆,心想这人笑起来更是好看得过分,嘴上却故作严肃:“既然我是你的大夫,就得听我的。首先,每天按时敷药;其次,保持心情愉快;最后……”她眨了眨眼,“给我讲讲,你这腿是怎么伤的?”

孔云龙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飘向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三年前,我从英国留学归来,父亲让我熟悉家里的纺织厂业务。一日视察时,不料厂房失火,我为救一个被困的女工,被倒下的梁柱砸中了腿。”

柳婷枫闻言,肃然起敬:“原来孔少爷是救人负伤,令人敬佩。”

孔云龙苦笑:“敬佩什么?不过是莽撞之举。那女工最终还是……”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痛楚说明了一切。

柳婷枫沉默片刻,继续手上的工作,将药膏仔细地敷在他的膝上。她的动作轻柔而专业,指尖温热,触碰到皮肤时,孔云龙感到一阵奇异的舒适。

“救人永远不是错,”她终于开口,声音坚定,“结局如何,不是你能控制的。但你选择了救人,这就值得敬佩。”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我师父常说,医者不仅要治身,还要治心。我看你这腿,不只是外伤,更是心里那关过不去。”

孔云龙怔住了,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指出他心中的结。三年来,他不仅承受着腿痛的折磨,更深处是对那场事故的自责。如果他再快一些,再果断一些,或许就能救下那个年轻的生命。

“你怎么……”他喃喃道,不知该如何回应。

柳婷枫微微一笑:“我看过的病人多了,什么样的都有。有些人身体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难医。”她轻轻拍了拍敷好的药膏,“这药需要停留两个时辰,期间我会为你针灸通络。”

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布卷,展开来是一排排银针,长短不一,闪着寒光。

孔云龙看着那些针,不由得紧张起来。柳婷枫察觉到了,笑道:“放心,我的针法得师父真传,不疼的。”

果然,当她下针时,孔云龙只感到微微的酸胀感,随后一股暖流从针处蔓延开来,舒服得很。他惊讶地发现,常年冰凉的左腿竟然有了温热的感觉。

“这是……”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腿上的银针。

“气血开始流通了,”柳婷枫满意地点头,“你的腿伤之所以难愈,一方面是当初救治不及时,另一方面是经络阻塞,气血不通。只要打通经络,辅以草药,自会慢慢好转。”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转动银针。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孔云龙注意到,她工作时神情专注,一双明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与方才活泼灵动的模样判若两人。

“柳大夫从小学医?”他忍不住问道。

柳婷枫头也不抬:“我是个孤儿,被师父在山中捡到收养。自懂事起就跟着师父认草药、学针灸,算是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她说得轻松,但孔云龙能想象到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在山中学医的艰辛。

“你师父现在何处?”

“云游四海去了,”柳婷枫眼中闪过一丝思念,“他说医道无止境,要去天下各地寻访医术高人,交流学习。临走前让我下山行医,说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

“你就一个人行走四方?”孔云龙惊讶于这年轻女子的勇气。乱世之中,一个女子独自行走江湖,行医济世,需要何等的胆识与决心。

柳婷枫笑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为家?况且我有医术傍身,走到哪里都能混口饭吃。”她收起银针,“好了,今日的治疗到此为止。明日这个时辰我再来。”

孔云龙这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你住在何处?”

“城南有家悦来客栈,我已订了房间。”柳婷枫开始收拾药箱。

孔云龙皱眉:“那客栈条件简陋,如何能住人?既然你是我的大夫,自然应该住在府上。我让管家为你准备客房。”

柳婷枫正要拒绝,孔云龙抢先道:“你不是要随时观察我的病情吗?住得近些方便。况且……”他微微一笑,“你也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个人说说话,或许我的心情会愉快些。”

柳婷枫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点头答应:“也好,省得我每日奔波。不过先说好,客房钱从诊金里扣。”

孔云龙失笑:“哪有大夫住病人家还要付钱的道理?”

“规矩就是规矩,”柳婷枫一本正经,“师父定的,不能破。”

就这样,柳婷枫在吴府住了下来。她的客房被安排在离孔云龙住处不远的院子里,推窗可见小桥流水,景致宜人。管家周到地为她准备了所需的一切,甚至还有几套新衣。

“这是夫人吩咐的,说柳大夫远道而来,怕是没带多少行李。”管家解释道。

柳婷枫本想拒绝,但看那些衣物料子普通,款式简单,显然是特意挑选的不显奢华的款式,心下感动于吴家人的细心,便收下了。

翌日清晨,柳婷枫早早起来,在院中练了一套五禽戏。这是师父所授,强身健体,活血化瘀。她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引得早起的丫鬟们驻足观看。

练完功,她径直来到孔云龙的住处。令人意外的是,他已经醒了,正坐在窗前看书。

“孔少爷起得真早。”柳婷枫笑着打招呼。

孔云龙合上书:“习惯了。在英国留学时,总是早起晨读。”他顿了顿,语气略带自嘲,“如今腿脚不便,更是无事可做,只好与书为伴。”

柳婷枫注意到他手中的书是英文原版,好奇地问道:“你看的是洋文书?讲的什么?”

“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孔云龙有些惊讶,“柳大夫识得英文?”

柳婷枫摇头:“只跟师父学过几个药名而已。不过听说莎士比亚很有名,讲的什么故事?”

孔云龙简要地讲述了丹麦王子的故事,柳婷枫听得入神,最后评论道:“这哈姆雷特思虑过多,行动太少,若是果断些,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她眨眨眼,“要我说,人生苦短,想到什么就去做,瞻前顾后反而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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