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王霄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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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掠过威海的暮色,将天边那抹残阳揉碎,铺洒在绵延的海面上,燃烧成一片瑰丽而伤感的金红。木栈道蜿蜒向前,延伸向记忆的深处。夏月礼独自倚着栏杆,背影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这海风吹散。十年了,这里的暮色似乎被时光凝固,依旧是她十八岁时决绝离开的那一天的模样。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她心跳漏拍的间隙上。咯吱,咯吱,是木质栈道承重时发出的轻微呻吟,也是她胸腔里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碎裂的声音。没有回头,甚至无需刻意去分辨,那存在感本身就如同一道强大的引力场,瞬间攫取了她全部的感知。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凝滞,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怎么瘦成这样?” 他的声音低缓地传来,比记忆中更沉静,也更深邃,像被岁月打磨过的礁石,带着海浪冲刷后的圆润与坚硬。那声音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惊诧,只有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不容置疑的关切,底下却暗涌着更为复杂的情绪。“没有人好好照顾你。”

夏月礼的指尖无意识地抠刮着栏杆上粗糙的木质纹理,微咸的颗粒感硌在指腹。她仍固执地望着那片燃烧的海,仿佛那里藏着能让她逃离此刻的答案。海鸥的鸣叫划过天际,拉长了这一刻的静默。然后,她听见他更近了一步,衣料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混合着他身上那抹熟悉的、如今又莫名添了几分陌生与冷冽的雪松气息,彻底将她笼罩。那气息曾经是少年时代拥抱时的暖意,如今却带着成年男性的侵略性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他那个世界的疏离。

“十年前,就在这儿,你说……”他顿了一下,海风似乎把他后半句话吹得有些飘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那话语的核心却又异常执拗,沉甸甸地穿透风幕,落在她耳畔,“你说十年后若还能在这里遇见,就嫁给我。”

他终于将那个横亘在十年光阴两端的约定,完整地、清晰地,摊开在了这暮色四合的海边。

夏月礼缓缓侧过头,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

依旧是那双单眼皮的眼睛,狭长,内敛,曾经锐利得能洞穿人心,此刻却专注得令人心慌。时光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只是将那份少年时的孤傲与张扬,沉淀为了更深邃的、内敛的锋芒。面部骨骼线条愈发利落干净,窄鼻薄唇,组合成一种成熟男性特有的、冷峻而迷人的气质。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大衣,身姿挺拔,与记忆中那个蜷缩着、苦苦哀求的少年判若两人,唯有眼底深处那抹不肯熄灭的火焰,依稀还是旧时模样。

“那句话,”他问,声音轻得像一声随时会散在风里的叹息,却又重得像一句跨越了漫长等待才得以宣之于口的誓言,“过期了么?”

时光倒流回十年前,那个夏末秋初的校园。

十八岁的夏月礼,是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夏家是本地知名的企业,家风开明,她从小在优渥与宠爱中长大,像一株被精心浇灌的玫瑰,明媚、鲜活,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与恰到好处的骄傲。她穿着定制的连衣裙,笑容比阳光还耀眼,走在校园里,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而王霄颐,则是那道风景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家世比夏家更胜一筹,是那个圈子里金字塔尖的存在。他成绩优异,能力出众,单眼皮,窄鼻薄唇,面部骨骼线条利落干净,组合成一种疏离又极具吸引力的少年气质。他身边从不缺少围绕和仰慕,但他本人却像一座孤岛,对大多数人和事都显得兴致缺缺,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淡淡的锐气和冷漠。

他们的相遇,像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宿命。

那是在一次跨校的联合文艺汇演后台。夏月礼是主持人,穿着缀满亮片的礼服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却在候场时,不小心被复杂的裙摆绊了一下,眼看就要狼狈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没什么情绪的单眼皮眸子里。是王霄颐。他作为学生代表,有一个压轴的演讲。

“小心。”他的声音清冷,没什么温度,扶住她的手也很快松开,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那一刻,夏月礼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失序的声音。扑通,扑通,像擂鼓一样,敲碎了她所有的从容。她见过太多或殷勤或爱慕的目光,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清澈,冷淡,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在瞬间能攫取人的灵魂。

“谢谢。”她稳住心神,扬起一个惯常的、明媚的笑容。

王霄颐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移开了,仿佛刚才扶住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物件。

这份冷淡,反而激起了夏月礼骨子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他。发现他喜欢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看书,一看就是一下午;发现他打球时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掌控全场的自信;发现他即使在一群朋友中间,也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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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同样耀眼星辰的靠近,似乎顺理成章。或许是夏月礼明媚的笑容太过温暖,或许是王霄颐在她面前不经意流露出的、不同于常人的放松,他们渐渐走到了一起。

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海边。就是威海这片海,黄昏时分。

夏月礼赤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海浪一波波涌上来,亲吻着她的脚踝。王霄颐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王霄颐,你看那片云,像不像?”她指着天边,回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

“嗯。”他淡淡应着,走到她身边。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拂过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她将一缕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耳垂细腻的皮肤,两人都微微一颤。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而微妙。

夏月礼的脸颊飞起红霞,为了掩饰心跳,她快走几步,指着延伸向海里的木栈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天,他们就站在这条木栈道的尽头,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海平面。绚丽的霞光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幅瑰丽的画卷。

“真美啊,”夏月礼感叹道,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带着少女式的、对永恒的天真憧憬,她转过头,看着身旁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王霄颐,你说,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还会在这里一起看日落吗?”

王霄颐转过头,深邃的单眼皮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海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他没有笑,神情是罕见的郑重。

“如果你愿意,”他顿了顿,声音在海风里显得格外清晰,“十年后,若还能在这里遇见,你就嫁给我。”

夏月礼愣住了。心跳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随即,巨大的、混杂着惊喜与羞涩的浪潮将她淹没。她没想到他会把一句戏言接住,并且赋予了如此郑重的承诺。

“谁、谁要嫁给你啊……”她红着脸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王霄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带着薄薄的茧,包裹住她的手时,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那一刻,十八岁的夏月礼以为,她握住了整个幸福的未来。他们是外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家境相当,郎才女貌,命运的齿轮似乎严丝合缝,理应朝着童话般的结局运转。

然而,命运最擅长的,就是在人最幸福的时候,露出它狰狞的爪牙。

他们恋爱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各自的圈子里漾开涟漪。祝福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当然,也不乏一些细微的、关于“强强联合”的议论。但这些,都被沉浸在热恋甜蜜中的夏月礼自动屏蔽了。她和王霄颐度过了无比美好的半年时光。他会因为她一句“想吃城西那家的甜品”而驱车穿越半个城市;她也会在他为重要竞赛熬夜备战时,默默陪在自习室,手边是温热的牛奶和笔记。

他依旧是那个冷淡疏离的王霄颐,唯独在她面前,会露出罕见的、带着孩子气的笑容,会笨拙地帮她擦去嘴角的冰淇淋渍,会在她任性发脾气时,无奈又纵容地捏捏她的脸。她是他孤傲世界里唯一的例外与柔软。

可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夏家投资的一个重大项目遭遇重大挫折,合作方卷款潜逃,资金链瞬间断裂。仿佛一夜之间,大厦倾颓。父亲一夜白头,母亲以泪洗面,家里充斥着低气压和催债的电话。往日的“世交好友”纷纷避而不见,门庭若市的夏家,迅速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夏月礼从云端跌落尘埃。她被迫快速成长,收起那些明媚的裙子和无忧无虑的笑容,开始面对现实的一地鸡毛。她尝试着去找兼职,试图为家庭分担一点点压力,却发现自己除了读书和享受生活,几乎一无是处。巨大的落差感和无力感几乎将她击垮。

而她和王霄颐之间,也悄然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她开始拒绝他的约会邀请,用各种借口推脱。王霄颐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起初以为是闹脾气,耐心哄着。直到一次,他开车到她家楼下,看到几个陌生男人堵在门口,语气不善地和她父亲说着什么,而夏月礼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他立刻下车,大步走过去,将她护在身后。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扫过那几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那几人显然认出了他,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悻悻地留下几句场面话便离开了。

“怎么回事?”他转过身,握住夏月礼冰凉的双手,眉头紧锁。

夏月礼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眼中的关切,那关切此刻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没、没什么。一点小事。”

“月礼!”王霄颐语气加重,“告诉我实话。”

在他的逼视下,夏月礼终于崩溃,断断续续地将家里遭遇的变故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

王霄颐沉默地听着,握着她手臂的力道渐渐收紧。他试图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更用力地推开。

“别碰我!”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清醒,“王霄颐,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王霄颐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不解,“是你夏月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我王霄颐会因为这些事就……”

“是这个世界不一样了!”夏月礼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你是王家的继承人,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而我呢?我现在是什么?一个负债累累的破落家庭的女儿!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再是教室的过道,是鸿沟!是天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残忍:“黎王不会接受一个平凡的女孩。” 她用了外人对他家族背后势力的敬畏称呼,“你比我更清楚,你的家庭,你的未来,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那绝不会是现在的我。”

“那是我的事!”王霄颐几乎是低吼出来,他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我可以解决!给我点时间,我可以……”

“然后呢?”夏月礼凄然一笑,“让你为了我和家族对抗?让你背上不必要的负担?王霄颐,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花,注定是结不出果的。强求下去,只会让枝蔓缠绕成彼此的枷锁,最终窒息而死。”

“枷锁?”王霄颐像是被这个词刺痛,眼底一片猩红,“在你心里,我们的感情,最终会变成枷锁?”

夏月礼心痛得无法呼吸,却只能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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