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王霄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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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乐涵最喜欢那件印着小草莓的黄色连衣裙。

我把它从水中捞起,轻柔地拧干,然后抖开。棉布吸水后变得沉重,但我的动作已经熟练到不会让任何一处褶皱留下水痕。展开、对折、抚平,再对折,直到它变成整齐的小方块,被我放在女儿衣柜的第三层,和其他二十三件叠得一模一样的小衣服放在一起。

“今天阳光很好,乐涵。”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妈妈把你的小裙子都洗了一遍,晒在阳台上了。它们被风吹起来的样子,像一群黄色的蝴蝶。”

没有人回应。这屋子里已经四个月没有回应了。

衣柜旁放着乐涵三岁生日时拍的照片,她骑在爸爸的肩膀上,两只小手抓着王霄修的耳朵,笑得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缝。王霄修那时也在笑,那种我很少见到的、毫无保留的笑容。商业联姻,这就是我们婚姻的本质——王氏集团与林氏企业的结合,一场被财经杂志称为“战略性的完美联姻”。

没有女儿前,我们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他会定期给我钱,会在我生日时送礼物,会在我生病时叫医生来家里。彬彬有礼,无可挑剔,却也冰冷得像十二月的大理石地板。

直到乐涵的到来。

那是个意外,真的。双方父母一直希望有个孙子或孙女来继承两家产业,在一次家庭聚会后,我们都喝了点酒,然后就那么发生了。后来我查出怀孕,婆婆握着我的手说:“太好了,这个孩子将是我们两家的宝贝。”

乐涵确实是宝贝。她出生在樱花盛开的四月,哭声洪亮,小手紧握,仿佛一来就要抓住这个世界不放。王霄修第一次抱她时,我看见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那种商业精英的锐利和防备,在那一刻软化成了一种近乎畏惧的温柔。

“她好小。”他当时这么说,手臂僵硬地托着那个襁褓,好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就是从那天起,我们之间除了礼貌和责任,多了一层别的东西——我们都爱这个孩子,胜过世上一切。

“太太,王先生来电话说今晚会晚点回来。”李阿姨在门口轻声说,“他嘱咐您记得吃药。”

我点点头,没有回头,继续叠着手中的小袜子。这双白底红边的袜子是乐涵最喜欢的,上面有只小兔子。她总说这是“跑步最快的袜子”。

李阿姨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我知道她在背后怎么和别的佣人议论——太太疯了,整天关在女儿房间里洗衣服、叠衣服;先生则用工作麻痹自己,两个人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无法相交。

他们不懂。只有不断地洗、不断地叠,我才能感觉到乐涵还在。洗衣液的清香是她的味道,棉布的柔软是她皮肤的触感。这个仪式让我相信,她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喊着“妈妈,我渴了”,然后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

而王霄修,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自我惩罚——工作,无休止地工作。偶尔回家,他总是站在乐涵房间门口,不敢进来,只是看着我和那堆衣服,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无处可逃的愧疚。

乐涵出事那天,也穿着那件小草莓黄裙子。

那是周六,王霄修难得休息,答应带乐涵去新开的游乐场。乐涵兴奋得前一天晚上都没睡好,凌晨四点就爬到我床上问:“妈妈,天亮了没有?”

我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系上黄色的发带,和她裙子上的小草莓很配。出门前,她回头对我挥手:“妈妈再见!我会让爸爸给你买!”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活蹦乱跳的样子。

王霄修后来告诉我,乐涵在旋转木马前说想吃冰淇淋,他就让她在原地等,自己跑去不远处的冰淇淋车。就那么两分钟,一辆失控的轿车冲上了人行道。

“她一直很乖地站在原地等我,”王霄修在医院里说这些话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就像我告诉她的那样,一步都没有移动。”

我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说一句责怪的话。我只是在医院确认死亡后,轻轻说了句:“把她的小草莓裙子拿来,沾上血了,该洗了。”

从那天起,我再没有主动跟王霄修说过话。

不是恨他,真的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任何语言在那样的事情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而且,我害怕一旦开口,那苦苦维持的平静就会崩塌,我会变成一头嚎哭的野兽,再也回不来。

所以我把所有话都说给了乐涵的衣服听。

“乐涵,今天幼儿园的小朋友来看你了,留下了一幅画,上面有三十个小手印。张老师说你的位置还留着,每天都会擦干净。”我抚平一件蓝色卫衣的褶皱,“妈妈说不用留了,但他们还是留着。”

我把叠好的衣服放回衣柜,又拿出一批要洗的。这个过程不能停,一旦停下来,现实就会像冰水一样浇透全身——乐涵不会再穿这些衣服了,永远不会。

最近,我常感到疲倦,洗衣服时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食欲也差,吃下去的东西常常原封不动地吐出来。我以为只是太想乐涵,身体在抗议这种日复一日的悲伤。

直到那天在乐涵房间里晕倒。

醒来时,我在医院的白床单上,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王霄修坐在床边,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林玥,你醒了。”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医生进来,说了一堆术语,最后总结为两个字:癌症。晚期。已经扩散到肝脏和淋巴。

“多久了?”我问,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

“如果不接受治疗,可能三个月。化疗或许能延长半年……”医生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不化疗。”我说。

王霄修猛地抬头:“林玥,你不能——”

“我不化疗。”我重复道,转头看向窗外,“我要回家,和乐涵在一起。”

最终他们妥协了。我搬回了乐涵的房间,每天继续洗她的衣服,只是现在身边多了瓶瓶罐罐的药片,和一个随时会响起的呼叫铃。

王霄修变了。他减少了工作,每天花大量时间陪在我身边,试图和我说话。

“乐涵幼儿园今天来了新老师,姓陈,很年轻。”他坐在我对面的小椅子上,这椅子曾经是乐涵的专属,“园长说要把乐涵的画挂在大厅里。”

我沉默地叠着一件毛衣,米白色的,领口有只小鹿。乐涵管它叫“跳跳鹿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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