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杨霄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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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霄虹似乎听到了动静,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林微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快步离开。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不顾路人不解的目光。

回到家,关上房门,她终于支撑不住,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一开始只是几滴,接着便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以为自己早已对他没了感情,可当亲眼见证他的温柔属于别人时,心还是会痛得无法呼吸。

那一晚,杨霄虹没有回家。

第二天清晨,林微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当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时,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杨霄虹走进门,看上去有些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我们离婚吧。”林微平静地说。

杨霄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声,仿佛听到什么荒谬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她问,声音微微发抖,“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放我自由?”

“杨家和林家的合作关系才刚刚稳定,这个时候离婚,对两家都没有好处。”他公事公办地说,仿佛在谈论一桩生意,“我以为我们早有共识。”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门。

林微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看着那些光影,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杨霄虹出门后,林微开始整理屋子。

她擦拭每一件家具,整理每一本书,将杨霄虹的衬衫熨烫平整挂回衣柜。然后,她走进自己的卧室,从首饰盒最底层取出那枚褪色的蓝色蝴蝶发卡。

十多年过去了,发卡上的蓝色已经泛白,水钻也掉了几颗,但她一直珍藏着。那是她和杨霄虹初遇的见证,是她漫长暗恋的开端。

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夕阳西下,天空从橙红渐变成深蓝。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她站起身,走向厨房。

煤气阀门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走回客厅,点燃了一支蜡烛,放在窗台上。

然后,她平静地走进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八岁那年的春天。海棠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少年踏进池塘,水花溅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回头看她,掌心里躺着那枚蓝色的蝴蝶发卡。

“给你。”他说,眉眼温柔。

“我会记住你的,杨霄虹。”小女孩甜甜地笑着。

可是啊,记住一个人的,只有她而已。

烛火摇曳,终于引燃了窗帘。火势迅速蔓延,吞噬着屋子里的一切。浓烟滚滚,但林微始终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这一次,她终于要自由了。

杨霄虹站在废墟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烧变形的相框残骸。消防员已经离开,只留下警戒线在夜风中飘动。

“杨先生。”一位年长的邻居走上前,递给他一个烧焦的笔记本,“这是在院子里的树下发现的,可能是爆炸时被气流抛出来的。”

杨霄虹接过笔记本,封皮已经炭化,但内页还依稀可辨。他道谢后,抱着这本残破的笔记本回到车上。

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就着车内的灯光,翻开了第一页。

“今天是我和霄虹结婚的日子。他告诉我,他不爱我,早已心悦她人。我的心好痛,但至少,我能以妻子的名义,陪在他身边...”

杨霄虹的手指颤抖起来,继续翻页。

“霄虹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总是很晚。我今天特意学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但他没有回来。菜凉了,我的心也凉了。”

“他喝醉了,抱着我喊‘岁岁’。原来他心爱的姑娘叫岁岁。那一夜,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哭了笑,笑了哭。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却爱着别人。”

“今天在街上看见他和岁岁在一起。他笑得好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回家后,我提出了离婚,他拒绝了。为什么?既然不爱,为什么不放我自由?”

杨霄虹猛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剧烈起伏。那些平静的、工整的字迹,像一把把钝刀,慢慢割开他的心脏。

他一直以为林微对这场婚姻的接受,是出于对家族利益的顺从。他从未想过,她爱他。

那个安静的、总是低着头的女孩,那个为他准备好一切却从不邀功的妻子,那个在他醉酒时悉心照料他的女人——她爱他。

而他,甚至没有给过她一个真心的微笑。

杨霄虹发动汽车,驶向酒店。那一夜,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通明,一遍遍翻看那本烧焦的日记,直到天明。

林微的死,在社交圈里引起了一阵涟漪。人们议论纷纷,有的同情杨霄虹新婚丧妻,有的猜测这场火灾背后的隐情。

杨霄虹配合警方和保险公司完成了所有调查,确认为意外事故。他为林微举办了体面的葬礼,以未亡人的身份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他表现得体而平静,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不幸的意外,而不是失去了结婚十年的妻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个无法入睡的深夜,他都会开车来到那片废墟前,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林微下葬后的第二周,杨霄虹去了她生前常去的花店。花店老板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看到杨霄虹,微微一愣。

“杨先生,节哀顺变。”她轻声说,“林小姐上周预订的鲜花,还没有来取...是白海棠,她说那是您最喜欢的花。”

杨霄虹怔在原地。白海棠,他童年家里种过的花,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这点。

“她...经常来吗?”他听见自己问。

花店老板点点头:“每周都来,买一束白海棠。她说您喜欢。”

杨霄虹接过那束含苞待放的白海棠,手指轻轻拂过娇嫩的花瓣。他一直以为林微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原来不了解的人,是他。

离开花店,他鬼使神差地开车来到岁岁工作的画廊。岁岁看到他,惊喜地迎上来。

“虹,你还好吗?”她关切地问,伸手想触摸他的手臂。

杨霄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岁岁愣住了,手僵在半空。

“对不起,”他说,“我妻子去世了。”

岁岁的眼神复杂:“我知道,但你们...你不是不爱她吗?”

杨霄虹看着岁岁熟悉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来,他执着的或许不是岁岁本人,而是那段自由叛逆的青春回忆。而林微,那个安静得像背景一样的妻子,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点一点渗入他的生命。

“我不配你的爱,岁岁。”他轻声说,转身离开。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岁岁。

林微死后第二年,杨霄虹几乎变了一个人。

他辞去了家族企业的高管职位,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他不再流连于各种社交场合,而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作和慈善上。

他以林微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资助贫困儿童的教育。在基金会的宣传册上,他用了林微少女时期的照片——那是他从林家要来的,照片上的她约莫十六七岁,站在一棵海棠树下,笑得羞涩而明媚。

他搬回了那片废墟,在原来的地基上重建了一座小房子。房子不大,但他在院子里种满了白海棠。春天来时,粉白的花瓣飘落,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的场景。

所有人都说他是因为丧妻而变了性子,只有他知道,他是在赎罪。

在一个寻常的午后,杨霄虹步行去附近的咖啡馆。阳光很好,街上人来人往。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他看见对面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侧影。

纤细的身材,及肩的黑发,低头时脖颈弯曲的弧度——那是林微。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不顾红灯,冲过马路,引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和司机的怒骂。

“微微!”他追上那个身影,抓住她的手,“是你吗?”

女孩转过头,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她看上去二十出头,眉眼间有几分林微的神韵,但不是她。

“先生,你认错人了。”女孩皱眉,挣脱他的手。

杨霄虹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忽然想起林微日记中的那句话:“先生怕是认错人了,我不过是您人生中一位过客。”

原来,她早已预见了他们的结局。

“对不起。”他喃喃道,后退一步,看着女孩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海棠花又开了,纷纷扬扬,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雪。杨霄虹站在花雨中,突然明白了林微最后的选择。

她用自己的方式,终于从他生命中解脱。

而他,将永远活在那场从未开始过的爱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