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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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妇林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臣妇今日冒死觐见，恳请陛下天恩，准允臣妇与盛纮盛大人和离。”

她微微抬头，眼中含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臣妇与盛大人，缘分已尽，情义早绝。往日种种，不堪回首。如今臣妇蒙陛下恩典，居于宫中，小女墨兰亦得陛下信重。臣妇实不愿再与盛家有任何瓜葛，恳请陛下赐臣妇与盛家彻底了断！”

她顿了顿，声音更沉，掷地有声：

“臣妇之女盛墨兰，自幼在盛家多受委屈，如今既随臣妇居于宫中，得陛下庇佑，臣妇亦恳请陛下恩准，允小女墨兰随母，与盛家脱离干系！自此，盛墨兰只是陛下亲封的‘灵佑真人’，只是臣妇之女，与盛家再无关联！”

此言一出，殿内侍立的内侍皆惊得屏住了呼吸！

和离？！还要带着国师女儿一起脱离家族？！

这林噙霜胆子也太大了！这简直是将盛家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宋仁宗也是微微一怔。

他看向林噙霜，见她神情不似作伪，眼中虽有泪，却无半分退缩之意。再联想到“灵佑真人”对盛家众人的冷淡态度，以及那夜“仙子”托梦所言“盛纮会打死林氏”的预言…

皇帝瞬间“明白”了！

这定是“真人”或其背后的“仙子”之意！是天道警示，让这对母女彻底远离那凉薄无情、暗藏杀机的盛家！

“善！”皇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盛家既对夫人与真人多有亏欠，以至情断义绝，朕准了！”

“拟旨！”皇帝对身边内侍道，“盛门林氏，淑德贤良，然与夫盛纮缘尽，恩义两绝。朕特准其和离，归返本宗，仍享三品诰命俸禄尊荣，居于蕙芷苑。其女盛墨兰，随母，与盛家脱离干系，此后仅为朕亲封‘灵佑真人’，享国师尊位，与盛家再无瓜葛！”

“臣妇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林噙霜重重叩首，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意！

圣旨很快便传到了盛家。

当内侍带着那卷明黄的圣旨，面无表情地宣读时，整个盛家正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盛纮跪在最前面，听着圣旨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恭敬，逐渐变为愕然、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片惨白和彻底的茫然！

和离？！

林噙霜要和他和离？！

那个曾经对他柔情蜜意、百般依赖、为他生儿育女、甚至不惜用尽手段争宠的妾室竟然要和他和离？她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用“和离”二字？

而且陛下还准了？！

更让他如遭雷击的是——墨兰，他的女儿，堂堂国师竟然也要随母，与盛家脱离关系？！从此不再是盛家女？！

“这…这…”盛纮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猛地抬头，看向宣旨的内侍，声音嘶哑：“天使！这是不是弄错了？霜儿她…墨儿她…”

内侍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将圣旨递过去：“盛大人，接旨吧。此乃陛下亲口所谕，岂会有误？”

王若弗跪在后面，先是震惊地张大了嘴，随即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林噙霜那个贱人，终于滚了！还是以这种最打盛纮脸面的方式滚的！她几乎要笑出声来，赶紧死死低下头。

如兰也是一脸懵，完全搞不清状况。

盛长枫则彻底傻了！娘不要他了？妹妹也不要盛家了？那他怎么办？！

而盛老太太，闭着眼，手中的佛珠早已停止捻动，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与无尽的悲凉。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盛家最终会以这样一种无比屈辱的方式，失去了他们如今唯一可能倚仗的“国师”，而这一切的根源竟是她当年一时心软收留的林噙霜！

“不可能，霜儿不会这么做的，墨儿也不会。”盛纮失魂落魄地接过圣旨，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

他无法理解！

林噙霜疯了吗？她连儿子长枫都不要了？她不要盛家妾室的身份，难道要回去做她的罪臣之女？！

墨兰，他的墨兰，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巨大的羞辱感、失落感和无法理解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击垮！

这让他日后在朝堂上，在同僚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盛家完了，彻底成了汴京城的笑柄！

内侍冷冷地看着失态的盛纮，毫无同情，只补充了一句：“陛下还有口谕：盛大人治家不严，致使家宅不宁，有负圣恩。望你好自为之，将心思多用在本职公务之上。”

这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盛纮心上！陛下这是在警告他！因为他家的破事，连公务都受了牵连！

盛纮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