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守秘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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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拉长。

她艰难地回过头。

就在闸门之后，那片被封锁的空间中央，一个“存在”显现了。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流动、旋转的暗银色混沌物质，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孔洞。它并不庞大，却仿佛是整个空间的核心，所有的光线、所有的规则都在围绕着它缓慢旋转、臣服。它没有眼睛，但林曦清晰地感觉到，那个黑暗的孔洞“看”着她。

无法理解的信息流如同洪流般试图涌入她的大脑，鬼书疯狂闪烁，拼死拦截，屏幕上的血色乱码几乎要爆掉。

【警告！直视“守秘人”本体将导致认知崩溃！san值急速下降！】

林曦猛地闭上眼睛，但那种被洞悉、被审视、被标记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

然后，她“看”到了——尽管闭着眼——一只由纯粹规则线条构成的、冰冷无情的手，穿透了尚未完全闭合的闸门缝隙，无声无息地按向她的后背。

没有速度的概念，它似乎本就应该在那里。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不能碰！碰一下就完了！灵魂、存在、一切都会被抹去！

林曦的思维在尖叫。规则刻印已经黯淡，识能彻底枯竭，身体伤痕累累，san值在恐惧和污染边缘摇摇欲坠。

没有任何办法了。

除了……

那一瞬间，她的意识沉入了鬼书的最深处，触碰了那个她一直避免使用、代价栏位标注着数个猩红问号的功能——

【■■■·禁断驱动】

没有询问，没有确认。在她意念触及的刹那，鬼书仿佛化为了一个贪婪的黑洞。

【指令确认。支付代价：蚀化值+5，随机记忆碎片x3，未来三日识能自然恢复速率归零。】

冰冷的提示闪过。

紧接着，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块，某些温暖的、模糊的画面瞬间从脑海中蒸发，留下冰冷的空虚。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粘稠、充满不祥气息的力量从鬼书中涌出，顺着她的手臂，注入到她紧握的那块“最初之镜”碎片之中！

镜片骤然爆发出幽暗的光芒！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它在她身后形成了一面短暂存在的、扭曲的、布满裂纹的虚幻镜面。

那只由规则构成的、冰冷的手，按在了虚幻的镜面上。

镜面无声地破碎。

但那只手也微微一滞，上面流转的规则线条出现了瞬间的混乱和黯淡。

就是现在！

林曦借着这股反冲力，以及支付惨烈代价换来的、微不足道的一丝延迟，猛地完全钻出了闸门缝隙！

“轰——！”

厚重的闸门在她身后彻底落下，将那片死亡区域和恐怖的“守秘人”完全隔绝在内。

但最后那一瞬间的接触，那股超越理解的规则力量余波，依旧穿透隔绝，狠狠撞在她的背上。

“噗——！”

林曦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前飞跌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全身上下无处不痛，骨头像散了架，内脏仿佛移位，背后更是传来仿佛被烙铁灼烧过的剧痛，还带着一种诡异的、规则层面的撕裂感。识海干涸龟裂，头痛欲裂。更深处，一种阴冷的、仿佛来自深渊的侵蚀感（蚀化值：35）正在缓慢扩散，伴随着的是记忆被剥离后的恍惚和空虚。

她躺在那里，眼前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警报：检测到使用者生命体征急速下降。多处骨折，内脏出血，规则性创伤，识能枯竭，蚀化值超标。】

【警报：特异局最高通缉令已签发。代号“裂痕”，危险等级：最高。全员格杀勿论。】

鬼书的提示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字迹模糊不清。

林曦艰难地呼吸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和剧痛。她勉强抬起头，模糊的视线辨认出这里似乎是特异局总部地下更深层的某条维修通道，阴暗，空旷，暂时没有守卫。

她活下来了。

勉强从“守秘人”手下逃了出来。

但代价是……一切。

重伤，濒死，被最高通缉，蚀化加剧，还永久地失去了……一些东西。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失去了什么记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缺失感。

远处，隐约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警报声，正在快速接近。

不能停在这里。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踉跄地、一步一瘸地向着通道更深处的黑暗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淡淡的血脚印。

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她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唯一的念头只剩下最原始的生存。

黑暗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