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断线重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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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数字如同催命符，倒映在林曦急剧收缩的瞳孔中。

【监控单元清理程序倒计时：00:59:01】

【00:59:00】

【00:58:59…】

陈博士最后通牒的余音还在脑内回响，身边是小雅压抑的、恐惧的啜泣。通缉令的影像和灵能特征如同无形的网，笼罩着这座熟悉的城市，无处可逃。身体的每一处创伤都在尖叫，蚀化值的冰冷和san值的低迷让她看世界都仿佛隔着一层灰霾。

但不行。不能停下。

小雅抓着她胳膊的手冰凉，颤抖着。这个连接着她过往平凡生活的女孩，是她绝不能失去的锚点。

“走！”林曦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拉起小雅，再次融入城市的阴影之中。不能回任何已知的安全屋，不能联系任何可能被监视的人。

唯一的生路，在于彻底斩断革新派套在她身上的枷锁。

鬼书的UI在视野中闪烁，一条来自守旧派长老的加密信息流被解析出来，只有一个坐标和一句简短的说明：【“鸦巢”诊所，报“影牙”介绍。他能处理你身上的‘小玩意儿’，但代价不菲。】

坐标指向城市老区地下错综复杂的管网深处，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时间紧迫，林曦没有丝毫犹豫，拖着重伤之躯，凭借规则刻印对气息的遮掩和鬼书偶尔提供的规避路径，艰难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每一声远处的警笛都让她的心脏紧缩，每一个路人的注视都让她如芒在背。倒计时无声无息地流逝，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00:42:13…】

穿过一道伪装成废弃管道阀门的屏障，空气中的味道陡然一变。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某种草药的苦涩，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血肉与灵体混合的腥气。狭窄的通道两侧，墙壁上覆盖着某种蠕动着的、暗紫色的菌毯，散发出微弱的磷光，提供着照明。

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出现在尽头，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个巢穴。各种难以名状的仪器堆叠在一起，有些像是刑具，有些则镶嵌着生物的牙齿或眼球。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角落，正用一把骨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着一株长着人脸轮廓的蘑菇。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兜帽下是一张布满缝合痕迹的脸，一只眼睛是正常的浑浊人类眼球，另一只则是一只不断转动、复眼结构的昆虫眼睛。他的手指干枯，指甲却长得扭曲，泛着幽蓝的光泽。

“影牙的老主顾？”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带着非人的嘶嘶声，“啧，麻烦的味道…革新派的监控单元，还有静默区的规则污染…伤得真重。”

“你能取出来吗？”林曦直接问道，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喘息，“代价是什么？”

地下医生——鸦巢的主人——那只复眼盯着林曦，又扫了一眼她身后惊恐的小雅。“能。但不保证活。那东西和你的神经束、灵体脉络、甚至规则感知都深度嵌合了。强行剥离，相当于把你的一部分硬生生撕掉。至于代价…”他舔了舔蓝色的嘴唇，“看你有什么。高品质的灵魂碎片？罕见的诅咒承载物？或者…你身上那股刚刚凝聚的、纯净的‘规则本源’？那东西，一小块就够。”

规则本源！林曦心头一紧，那是她拼了命才从仪式崩溃中吸收转化的极致能量！但看着鬼书UI上那不断减少的倒计时。

【00:31:05…】

她没有选择。

“规则本源。需要多少？”

“三成。”鸦巢医生伸出三根扭曲的手指，“或者，等价的重要记忆…比如，关于某个重要之人的最深片段？剥离记忆的后遗症可能更诡异哦，小丫头。”

记忆…苏婉…？不。林曦咬牙。“规则本源。”她不能再失去关于苏婉的任何痕迹了，哪怕痛苦。

“明智的选择。躺上去。”他指着一张覆盖着湿滑苔藓、形状不规则的石台，上面还有未干涸的、暗红色的污渍。

手术过程，是一场远超物理层面痛苦的极致折磨。

鸦巢医生没有使用任何高科技仪器。他枯瘦的手指直接抵在林曦的额头、心口、脊椎几处，口中吟诵着拗口、邪异的音节。无数细如发丝、半透明的黑色触须从他指尖蔓延而出，探入林曦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