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天外之识·意志交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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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奇点”受鬼书异变影响，稳定性进一步降低！崩塌倒计时：89秒！』

意识空间内，林曦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了。

大部分的记忆和情感已被剥离，化作了虚无背景的一部分。只剩下最核心的一点执念，还在凭借着某种本能，死死坚守。

那点执念，没有具体的形象，没有清晰的声音，只是一些破碎的、温暖的“感觉”。

是母亲苏婉在灯下为她整理书页时，指尖传来的温度……

是小雅在危险时刻，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时，那双坚定眼眸中的光彩……

是鬼书初次回应她呼唤时，那别扭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依赖的波动……

是“守”前辈在彻底沦陷前，剥离自身纯净本源时，那份不甘与期盼交织的悲壮……

这些感觉，微弱如星火，在无边的虚无黑暗中摇曳，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残留扰动…基于低维情感联结…强度微弱…清理程序持续…』

冰冷的宣告再次袭来，那股抚平的力量加大了，要将这最后一点不和谐的星火也彻底掐灭。

林曦的最后一点意识，如同被剥光了所有防御，赤裸裸地暴露在绝对的虚无面前。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渺小。是啊，个体的情感，在宇宙冰冷的规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或许，放弃才是对的……

就在这最后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融入那永恒静寂的前一刹那——

那点点温暖的星火，忽然彼此吸引，汇聚在了一起！

它们没有发出耀眼的光芒，也没有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它们只是…存在着。以一种不符合这片虚无逻辑的方式，固执地存在着。

它们汇聚成的，不是具体的形象，而是一种“联系”，一种“羁绊”。

母亲的爱，同伴的信赖，鬼书的共生，“守”的传承……这些来自不同个体、不同维度、甚至不同时空的情感与意志，通过林曦这个节点，被强行串联了起来！

它们构成了一张无形的、脆弱的网，兜住了林曦那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点意识核心。

『……？』

一直漠然运转的“天外之书”意志，第一次传递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无法察觉的“疑惑”。

这种基于复杂情感和非逻辑联系产生的“凝聚力”，似乎超出了它那基于纯粹规则与熵增定律的认知体系。在它的“真理”中，个体性是噪音，联系是更复杂的噪音，终将瓦解。但此刻，这些本该迅速瓦解的“噪音”，却以一种它无法理解的方式，暂时抵抗住了“静寂”的同化。

“我是……林曦。”

一个清晰的声音，不再是念头，而是真正属于“林曦”的声音，在那张情感之网的中心响起。

“我不是规则的涟漪，也不是必然走向静寂的熵增。”

她的意识开始重新凝聚，虽然依旧微弱，却无比坚定。

“我的存在，或许在宇宙尺度下微不足道。但我的选择，我的情感，我与他们之间的联结——这些，就是我的‘真实’！它们或许不能永恒，但它们存在过，燃烧过，这就够了！”

“你的‘静寂’，不是我的归宿！”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意识空间内炸开！

不是能量的爆炸，而是两种根本性认知的激烈碰撞！

一方是冰冷的、既定的、走向终极虚无的“真理”！

一方是炽热的、挣扎的、坚信此刻存在意义的“意志”！

『规则解析度（天外之书本质） +10%！认知到其“非生命性”与“规律化身”特性！』

『意志力极大锤炼！精神抗性永久提升！』

『San值锁定！当前：5/100！（意志锚定效果）』

『意识同化进度：68%…55%…43%…剧烈波动！』

林曦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在被两种相反的力量疯狂撕扯，一边要将她拉入永恒的安眠，一边要让她在痛苦的清醒中燃烧殆尽。但她死死抓住那张由情感与羁绊织成的网，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的绳索，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外界的鬼书，似乎感知到了林曦意识深处那不屈的火焰，书页上流动的古老符文光芒更盛，那灰色的屏障变得更加凝实，甚至开始主动地、缓慢地向着林曦的身体收缩，仿佛要将她包裹起来，与外部的一切隔绝。

维吉尔眼神闪烁，他看出了林曦正处于某种关键的精神对抗中，也看出了鬼书那不同寻常的护主行为。他不再急于攻击，而是飞快地计算着。污染核心则更加狂躁，它本能地厌恶鬼书散发出的那种混沌不明的气息，以及林曦身上越来越明显的、与“织理之核”深度连接的波动，它调动起更多的力量，疯狂冲击着灰色屏障。

圣殿的崩塌在加剧，规则奇点不稳定地脉动，倒计时一秒秒减少。

而在那无人可以触及的意识最深处，一场关乎存在意义的战争，已进入最惨烈的白热化。林曦以微弱之火，对抗着冰冷的宇宙洪流，她能否守住最后的自我，还是终将被那无尽的虚无彻底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