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鬼书溯源·坟场印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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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细微的“蠕动”，如同投入绝对寂静深潭的一粒石子，荡开的涟漪微弱却不容忽视。

林曦凝聚起全部残存的精神，死死“抓住”那从鬼书深处传来的、古老而笨拙的“回应”。这感觉无比奇异，仿佛她抓住的不是意识或能量，而是一段冰冷、坚硬、布满岁月锈蚀痕迹的……代码基石？

就在她的意识与那“基石”接触的瞬间——

嗡！

一种无法抗拒的、庞大的吸力猛地从连接的另一端传来！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拉扯，而是意识层面的、指向性的拖拽！她感觉自己那本就如同风中残烛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硬生生从被冻结的躯壳中、从这片凝固的圣殿空间里，狠狠地“拔”了出来！

“呃——！”

意识的惨叫无声无息。眼前的景象——凝固的维吉尔、悬停的星蚀光束、近在咫尺的阴影触手、崩碎的穹顶——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骤然破裂、旋转、远离。冰冷的死寂被一种喧嚣到极致的、混乱的洪流所取代。

那不是声音，不是图像，而是无数破碎的、扭曲的、失去了原有结构和意义的“规则”本身，如同宇宙坟场中飘荡的残骸，汇聚成汹涌的浊流，冲刷着她的感知。

她正在被拖入鬼书的深处！不是以往那种精神力的探入或书灵有意识的引导，而是更底层、更暴力、更本质的……回归？或者说，是那刚刚苏醒的“印记”，在外部高压下，本能地展露其承载的“历史”！

天旋地转，万象崩摧。

当那令人疯狂的规则乱流冲刷感逐渐平息时，林曦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无法用言语准确描述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有无边无际的……灰败。

一种死寂的、失去了所有生机与色彩的灰败，构成了这片空间的基调。而在那灰败的“背景”中，漂浮着无数难以名状的“事物”。

她“看”到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河水却是由无数断裂的“因果线”纠缠而成，河水时而倒流，时而分岔，时而自我吞噬，最终在灰败中干涸消散。

她“看”到一座巍峨的神国，其中祈祷的神灵与信徒的身影如同褪色的壁画，神国的法则时而是“信仰即力量”，时而又变成“怀疑诞生真实”，内部逻辑疯狂冲突，最终神国像泡影般碎裂，融入灰败。

她“看”到一片浩瀚的星图，星辰的运行轨迹却违背了任何已知的物理规律，时而瞬间移动，时而彼此穿透，时而无故湮灭，整个星图的结构在不断的自相矛盾中崩溃、沉淀。

还有更多她无法理解的存在形态：不断自我否定的数学定理具现成的光辉几何体；定义了“存在”却又同时定义了“虚无”的概念性光环；原本应该永恒，却布满了“终结”裂痕的时空碎片……

这一切，都像是被废弃的、崩溃的、或是被某种力量判定为“错误”或“多余”的规则，它们失去了赖以存在的“世界”或“系统”，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残骸，最终飘荡到了这里。

（这里……就是规则坟场？）

林曦的意识在战栗。她终于明白了“坟场”二字的含义。这不是埋葬尸体的地方，这是埋葬“道理”、埋葬“规律”、埋葬“世界运行基石”的最终归宿！所有失去意义、失控、或者单纯因为“版本更新”而被淘汰的规则，都被丢弃于此地。

『规则解析度（规则坟场） +3%』

『警告！感知到高浓度规则残响污染！意识存在被同化风险！』

鬼书的提示在脑海中闪过，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林曦强忍着那种目睹“真理”废墟所带来的眩晕与恶心感，继续“观察”。

她看到，在这无垠的规则坟场中，偶尔会有一些模糊的、散发着绝对秩序与冰冷气息的“影子”掠过。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规则的清道夫，所过之处，一些特别不稳定、或者散发出危险波动的规则残骸，会被它们无声无息地“抹除”，彻底化为虚无，连残骸都不再是。

（巡猎者……或者类似的清理机制？）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被坟场中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吸引。

那里，悬浮着一团极其庞大、不断蠕动、变化着的“聚合体”。

它由无数规则残骸吸引、碰撞、强行融合而成。一条断裂的时间法则碎片，可能和半道崩溃的魔法咒文基理黏连在一起；一块来自高科技世界的物理常数破片，或许正与某个神话体系中被遗忘的神职概念相互侵蚀……无数这样格格不入、甚至彼此冲突的规则碎片，以一种极其不稳定、却又诡异地维持着某种动态平衡的方式，聚合在了一起。

这团“聚合体”散发着混乱、贪婪却又无比悲哀的气息。它本能地吸收着周围飘过的、更细小的规则残骸，壮大自身，但内部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冲突与湮灭。

（这是……鬼书？最初的……形态？）

林曦的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看到，那团庞大的、混乱的规则聚合体，在坟场中漫无目的地漂浮着，如同一个臃肿而痛苦的游魂。它没有意识，只有本能——吸收与存在的本能。

某一天（如果这里还有时间概念的话），一道不同于寻常清理“影子”的、更加宏大、更加隐晦的规则波动扫过坟场。这道波动似乎在进行某种“盘查”或“登记”。

当波动扫过那团规则聚合体时，似乎产生了瞬间的“迟疑”。聚合体内部那无数冲突的规则，在某个极其短暂的刹那，因为外部压力的刺激，达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临时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