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夜潜踪，玉归鹿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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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拾遗轩内被刻意灯光烘托的喧嚣、炽热的贪婪风暴截然不同，后台仅一门之隔的藏宝甬道，沉浸在另一种绝对的寂静里。

空气是凝固的冰，漂浮着尘埃、木料朽败的微酸和金属保险箱挥之不去的机油味。

几盏瓦数低得可怜的白炽灯泡，在潮湿的砖石拱顶上垂死般挣扎，光线仅仅在灯下勉强凝聚成几团昏黄的光晕，之间是大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脚步声在这里被厚厚的地毯贪婪吞没，只有不知藏在何处的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遥远的、如同幽魂叹息般的呜咽气流声。

一道几乎与最深沉的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正毫无滞碍地流淌在这些光与暗的缝隙中。

沈玄月。

他没有像一道疾风那样刮过，而是像一缕从古老石缝中渗出的寒意，无声无息地渗透。

他没有形体轮廓，更像是这片空间阴影本身的一部分。

那些隐藏在回廊转折处、屏息凝神持棍戒备的守卫（或混迹其中的低阶小妖），在他们凡人迟钝或微弱的妖力感知中，掠过的仿佛只是一阵毫无威胁的穿堂风，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冰冷，甚至不足以让他们颈后的汗毛警惕地竖起。

他们的目光浑浊，警惕的对象只有藏宝库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方向，浑然不觉真正的魅影已擦着他们的衣角潜入更深处。

那扇据说集合了尖端科技的金属库门，在沈玄月面前，纸页般脆弱。

幽蓝冰凉的妖力并非暴力破开，而是如同最灵巧的探针，精准刺入复杂的电子锁芯深处。

复杂的机械结构在他的意念感知下纤毫毕现，齿轮咬合、锁舌回缩，所有可能触发警报的簧片和压力点被一股冰冷的能量以精密的力度瞬间冻结、卡死。

门滑开的缝隙，窄得仅容一片薄影通过。

真正的藏宝间内部反而有些拥挤。

没有夺目的射灯，只有几排冰冷的钢铁架子，上面陈列着被塑料膜、金属盒或绒布包裹的物件，价值连城，却又在此刻蒙尘般死寂。

古瓷器的釉色、金器的沉重、不知名兽骨散发的阴冷……形形色色的灵力微光在此地交织，有的沉厚，有的暴戾，有的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甜香。

沈玄月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件价值连城的藏品上停留超过一瞬。

他的脚步（如果那几乎不沾地的移动算脚步的话）没有丝毫犹豫，掠过一排排货架，仿佛整个宝库只有唯一坐标点值得锁定。

他的感知好似最精密的雷达，无视着那些喧嚣的、强大的、或是诱惑的灵力光斑，只捕捉着那道独一无二、近乎被所有杂波淹没的微光——

找到了。

就在最角落一层不起眼的架子深处，躺在一只敞开的、里面衬着廉价白色泡沫塑料的硬纸盒里。

它没有华丽包装，被随意地塞在一枚青铜印章和一叠老旧地契的夹缝中。

没有拍卖台上赝品玉佩那般妖异夺目的惑人光芒，它本身是收敛的，温润的。

然而在沈玄月的妖瞳里，那团纯净如同雾中初阳般的光晕，带着一种不容混淆、源自灵魂深处的安宁气息，微弱却坚韧地闪烁着——

那是林小雾长久佩戴留下的、如同呼吸般柔和的生命印记，是灵魂与灵物之间的微弱回响。

真正的雾隐玉。

沈玄月的手从阴影中探出，苍白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玉石般的冷感，直接向那玉佩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