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迟来的正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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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高院最大的刑事审判庭内,穹顶高阔如倒扣的苍穹,繁复的浮雕在顶灯的映照下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仿佛沉默的见证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气息——

消毒水的清冽、旧纸张的沉郁,以及法律条文特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肃穆,三者交织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旁听席早已座无虚席,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们占据了后排和两侧的角落,他们手中的相机、摄像机如同一片架起的金属丛林,镜头齐刷刷地对准审判区,捕捉着每一个可能成为头条的瞬间。

审判区的灯光格外明亮,甚至有些刺眼,将被告席、原告席和审判席清晰地分隔开来,像是在舞台上拉开了一幕关乎正义与罪恶的大戏。

沈玄月坐在旁听席最角落的阴影里,仿佛刻意将自己沉入背景之中。

他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标枪般纹丝不动,一件深色的风衣领子立得很高,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那双深邃如古潭的鹿眸。

那双眼眸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人心最深处的隐秘。

指尖那点凝练的金色微芒,在指腹下无声地流转,如同蕴藏在地底的静止熔岩,看似沉寂,却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他的存在感极低,若不刻意留意,几乎会忽略他的存在,可他又像一尊沉入水底的镇海石,无声地锚定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平衡。

在他斜前方,苏婉容坐在原告席旁的专属位置上。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套装,料子挺括,勾勒出成熟优雅的线条。

E杯的胸脯在庄重的衣料下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那份起伏不再像往日那般沉重压抑,而是带着一种紧绷的克制,仿佛在极力收敛着汹涌的情绪。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清澈的眼眸死死盯着对面的被告席,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失去至亲的痛苦,有对凶手的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面对残酷真相的恐惧。

林小雾和莫青瑶一左一右坐在苏婉容身后。

林小雾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C杯的弧线随着她紧绷的肩膀微微起伏,显得有些单薄。

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担忧,一只温暖的手始终轻轻搭在苏婉容的后背上,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莫青瑶则一身黑色劲装,D杯的轮廓在她挺直的坐姿下显得异常冷硬,如一位守卫在侧的女武神。

她野性的凤眼锐利如刀,时不时扫过被告席上的人,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刮下一层冰碴子,透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胡倩倩则坐在沈玄月斜后方的位置,今天难得地安静。

她穿着一件相对素净的上衣,E杯的胸脯也暂时忘记了为“加钱”而起伏,只是随着呼吸平稳地动着。

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被告席,里面闪烁着愤愤不平的光,嘴里却在小声嘟囔:

“…这群杂碎,必须赔钱…

最好判无期,让他们在牢里待一辈子…

赔我的精神损失费…医药费…灵力消耗费…

还有那天晚上受的惊吓费…

一分都不能少!老板!今天来旁听的误工费!

也得记账!六千五百倍!”

即使在如此肃穆的场合,她的小算盘也没闲着。

审判在审判长敲响法槌的声音中拉开序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公诉人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中年女性,她声音洪亮,逻辑严密,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她将一条条铁证如同冰冷的长矛,精准而有力地刺向被告席上的赵钰成及其同伙,让他们的罪行无所遁形。

资金绞杀证据:

大屏幕投影上,“鑫源”公司套取资金的银行流水密密麻麻,每一笔交易都清晰可见;

赵钰成发出的邮件指令措辞狠厉,充斥着贪婪与算计;

还有他在相关文件上的签名,笔锋张扬,此刻却成了钉死他罪行的铁证。

这些冰冷的数字和文字,无声地诉说着他如何处心积虑地进行商业绞杀。

谋杀动机确凿:

顾长卿准备绝地反击的证据被一一列出,包括他收集的资料、咨询律师的记录;

而赵钰成那句“让他彻底消失!”的通话录音被当庭播放,

声音里的狠戾和决绝冰冷地回荡在法庭的每个角落,

让旁听席上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关键物证阵列:

法警小心翼翼地将装有《墨雨沾衣冷》画作的证物箱当庭打开,那幅曾经引发无数风波的画作此刻静静地躺在里面,蒙上了一层悲伤的色彩;

宝鼎画廊那份关于稀土荧光防伪的鉴定报告被放大展示在屏幕上,清晰地证明了画作的真伪与价值;

雨夜江边那张致命照片上,阿强模糊的侧脸被红线圈出,即使模糊,也能让人感受到当时的凶险;

带血叉的恐吓信字迹扭曲,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还有几块装在证物袋里的染血石块样本,仿佛还残留着被害人的温度……

人证证词:

张伯在法警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上证人席,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他用颤抖却异常清晰的声音指认:

“…就是那个拐角…那天晚上吵得很凶…

我年纪大了,但耳朵还不聋…我听见有人喊‘赵总’!

还喊‘画’!…后来就听见‘噗通’一声…很大的水响…我这心里头啊,记了几个月了!

睡不着觉!就是他们!肯定是他们!”

老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后,画廊的小王和老周(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坚定)也依次作证,他们的证词如同拼图的最后几块,补全了赵钰成的贪婪与狠毒,让整个案件的脉络更加清晰。

被告席上,赵钰成面如死灰,他身上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也掩盖不住身体的轻微颤抖。

他时不时地看向身边的律师,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可他的律师早已额头冒汗,

原本准备好的辩护词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每一次开口都显得那么艰难。

当公诉人要求传唤直接行凶者阿强时,法庭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证人通道的入口。

阿强被两名法警押了上来,他剃了光头,露出了头皮上几道狰狞的疤痕,身上穿着宽大的囚服,依旧掩盖不住他壮硕的身形。

他脸上带着横肉,嘴角还有一道新添的伤疤,眼神凶狠,却难掩深处的灰败与恐惧。

在公诉人步步紧逼的询问和大量证据的展示面前,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瓦解,像一座被洪水冲垮的堤坝。

“是…是赵总!是他指使的!”

阿强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戾气,他猛地指向赵钰成,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他…他说顾长卿不识抬举!挡了他的财路!

还说…还说那幅破画不吉利!留在姓顾的手里是个祸害!

让我们去抢回来,顺便…顺便处理掉姓顾的!”

他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那个可怕的雨夜回忆,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

“…那天晚上…雨他妈的大死了!

跟老天爷往下泼水似的!

赵总说,姓顾的肯定会在江边那地方待着…

他跟老婆吵了架,心情不好…

我们就在那儿等着…等他走到拐角…

我跟另一个兄弟从后面扑上去…捂嘴…捆人…

他…他挣扎得厉害…头撞在护栏上,出血了…

我们把他拖到仓库…

想吓唬他,让他别报警,把画交出来…结果他…

他醒过来就骂…骂赵总不得好死…还想跑…

我们…我们就…就把他…推到江里了…

雨太大…水急…眨眼就没影了…画…画也抢到了…

赵总后来还嫌我们手脚不干净…

骂我们废物!雨那么大!能干净吗?!”

阿强供述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婉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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