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覆月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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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这便是无明，这便是痛苦之源。”佛陀继续道：“她发下这般誓愿，幽冥之中，神识必在这旋涡里轮转，生生世世，永不得歇。”

“佛陀！”阿墨再拜求道：“求您运起无边神通，救拔小夕，将她渡出苦海！”

“墨儿，神通敌不过业力，业力敌不过愿力，我爱莫能助。”

“那我该如何，才能让她解脱？”阿墨泪流满面。

“这是你的业，需你自己了结，该怎么做，不由我说。上一世，我将你纳入僧团，就是为了等待今生今日，让你看清因果。”

佛陀又道：“记住，若有一天，她自己从心底把你放下了，这段累世业缘也就消结了，她与你，便都解脱了。”

佛陀说完，将阿墨扶起，伸左手轻抚阿墨伤处。阿墨只觉右臂一阵酸酸暖暖，佛陀手拿开时，伤口竟已痊愈！

阿墨抬头，佛陀正慈爱地望着他，如画像中一般，再施无畏手印。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话音落时，佛陀周身大放光明，化成五彩沙粒，四散飘去……

“佛陀，您去哪里？阿墨还想做您的弟子……”阿墨仰望虚空，无助地呼嚎。

一个声音自虚空荡至：“墨儿，修行不在一时一世，不管将来哪一生哪一世，你了断尘缘，斩断无明之时，我便在那里等你。”

音浪渐远，光明消逝，只剩下无尽的黑暗。阿墨孤独惊惧，正伸手摸索时，脚下云海也忽然不见了，阿墨“倏”地从虚空坠向无底深渊……

“啊！……”阿墨在无边的恐惧中撕心裂肺地叫喊着，直至坠地，但却不感疼痛，只是周身冰冷。

阿墨颤抖着摸了摸，摸到一个蒲团；抬头，画中诸佛菩萨依旧庄严、慈祥地望着自己。

“这，这是……佛堂？”阿墨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唤了两声：“月儿姐、月儿姐！”

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阿墨双腿酸麻，爬到墙根，坐了一会儿，才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双腿虽依旧不适，但却惊觉右臂已然不痛。阿墨伸左手摸了摸右臂，果然痊愈，不禁茫然：“这到底是真，还是梦？”

此时，佛堂内的香烛均已燃尽，阿墨找到火折子，点燃一盏油灯，边唤边寻，三间屋子找遍，不见东方月身影，骅影也不知所踪。

阿墨来到伙房，小桌上搁着一碗素粥，几个馒头，均已凉透。显然是东方月为阿墨所留，但不知已有几日；东屋放着半袋银钱，压着一封书简，还有东方月防身用的鞭杆——确切的说，是墨云剑。

阿墨展开书简，一眼认出上面娟秀字迹乃东方月亲笔所留：

“墨儿弟鉴：

法事已终，弟为亡祖父诵经超度，虔诚如斯，姊深怀之。

观汝静坐入定，不忍相扰。姊修佛数载，而道行远未及弟，羡愧交加。

姊欲持祖父遗灰归葬桑梓，强驭骅影而去；弟于阳关所积之资，姊取其半，留墨云剑于斯，与马、资相易，望弟宥姊无状之举。

弟，愿汝与霜儿破镜重圆，复合如初。不辞而别，言不尽意，惟余满腔感激、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