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筹引血路,烽火照归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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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炼油脂?密封掩埋?苏禾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看来,某些人狗急跳墙,准备玩更脏的了。栽赃不成,就想直接物理毁灭?连同那些可能存在的“证据”(军邮信)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虚弱的拍门声响起,伴随着刘寡妇带着哭腔的呼喊:“招娣!招娣妹子!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家铁蛋!”

苏禾合上书,起身开门。

门外,刘寡妇脸色惨白如纸,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小男孩。孩子正是她相依为命的孙子铁蛋。

“招娣妹子!铁蛋…铁蛋他晌午还好好的,突然就烧起来了!浑身滚烫,抽…抽搐!眼瞅着就不行了!”刘寡妇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泥地上,“屯里没大夫!去公社卫生所来不及了!求求你!我知道你有本事!求你救救他!我就剩这一个命根子了!”她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沾满了泥土。

小柒的扫描信息瞬间同步:【目标:刘铁蛋…生命体征扫描:高热(41.2℃)…伴随惊厥…病因分析:急性脑膜炎(细菌性)可能性78%…危险等级:极高!需立即降温及抗生素干预!年代医疗条件:致死率超60%…】

情况危急!刘寡妇绝望的哭求声引来了附近几个村民的围观,大家看着铁蛋青紫的小脸和急促的呼吸,都面露不忍和焦急,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苏禾身上。

苏禾深潭般的目光扫过铁蛋,没有任何废话。她侧身让开:“抱进来。”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心安的沉稳力量。

刘寡妇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抱着孩子冲进看青棚。

苏禾迅速指挥刘寡妇将孩子平放在土炕上。她转身打开那个破旧的藤条药箱,动作快而稳定。她没有去拿那些显眼的西药(抗生素),而是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布包,里面是长短不一的银针(针灸针),以及几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她用空间里勉强符合年代的中药材(如黄连、黄芩、金银花等)自制的浓缩药粉。

“按住他。”苏禾对刘寡妇吩咐,声音不容置疑。

刘寡妇连忙死死按住孩子因高热惊厥而抽搐的身体。

苏禾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她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指尖在火上飞快地燎过(简单消毒),动作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入孩子头顶的“百会穴”、颈后的“大椎穴”、手部的“合谷”、“曲池”…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而玄奥的韵律。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她指尖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的震颤(微弱的生物电流刺激穴位,加速退热消炎)。

紧接着,她打开一个瓷瓶,倒出一点深褐色的药粉,用炕头瓦罐里温着的少许开水化开。药汁散发出浓烈苦涩的气味。

“灌下去。”苏禾将药碗递给刘寡妇。

刘寡妇没有丝毫犹豫,捏开铁蛋的嘴,小心翼翼地将苦涩的药汁一点点灌了进去。

棚外围观的村民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有人低声议论:

“这…能行吗?就扎几针,灌点黑乎乎的药水?”

“死马当活马医呗…刘寡妇也是没法子了…”

“苏招娣还会这个?以前没听说过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棚内一片死寂,只有铁蛋急促的呼吸声和刘寡妇压抑的啜泣。

突然!

铁蛋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铁蛋!”刘寡妇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随着咳嗽,铁蛋猛地吐出一大口带着浓痰的秽物!吐完之后,他那急促得吓人的呼吸,竟然奇迹般地…平缓了一些!虽然依旧滚烫,但身体剧烈的抽搐明显减弱了!青紫的嘴唇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热…热退了点!”刘寡妇颤抖着手摸上孙子的额头,惊喜地哭喊出来,“招娣妹子!热退了!退了!”

棚外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看向看青棚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苏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再次探了探铁蛋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她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蘸了冷水,开始仔细地给孩子擦拭额头、脖颈、腋下,进行物理降温。动作稳定而细致。

【生命体征扫描:高热降至39.8℃…惊厥停止…炎症指标轻微下降…宿主干预有效!】小柒的光球欢快地闪烁了一下。

刘寡妇看着苏禾专注而沉稳的侧影,看着孙子逐渐平稳的呼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是绝处逢生的狂喜和深深的感激!她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是朝着苏禾:“招娣妹子!恩人!活菩萨!你的大恩大德…我刘寡妇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苏禾没有回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布巾,声音平淡无波:“守着,一个时辰后再喂一次药。夜里还会烧,物理降温别停。”仿佛刚才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小命的壮举,只是寻常。

棚外,村民们看向看青棚的目光彻底变了。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隐隐的依赖。算盘能算清账目,银针能救人性命!这苏招娣,哪里是什么克夫扫把星?分明是深藏不露的真神仙!赵老栓远远躲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幕,想起自己之前的动摇和赵癞子的怂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最后一点想“盯梢”的念头也彻底熄灭了。人心这杆秤,在生死与恩义面前,终于偏向了它应有的方向。

算盘无声,银针无言,却已在这小小的靠山屯,悄然拨动了人心深处最重的秤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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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再次浸透了靠山屯。看青棚内,只有火塘里一小簇跳动的火焰,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

苏禾盘膝坐在土炕边沿。铁蛋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悠长,虽然热度未完全退去,但已脱离了危险。刘寡妇趴在炕沿,累得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微微上扬。

苏禾的目光,却越过熟睡的孩子和妇人,落在火塘跳跃的火苗上。深潭般的眼底,映着火光,一片沉静的冰冷。

意识深处,小柒的光球稳定地旋转着,但边缘那细微的涟漪却始终未曾彻底平息,反而随着夜色加深,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新的波动。

【锚点精神波动:高强度持续(警戒/伤痛)…生命信号稳定(但存在生理损伤信号)…】

【能量反哺:+2%…当前能量储备:75.1%…】

【西南方向…微弱能量波动(信息流)尝试捕获…解析中…】

【捕获成功!信息片段(加密/潜意识投射):坐标:北纬XX°XX′,东经XX°XX′…标识:鹰巢…状态:负伤…归途…】

坐标!负伤!归途!

苏禾捻动草药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那深潭之下,仿佛有万丈冰川在无声地移动、碰撞。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炕沿上,画着那个小小的“三”字符号。动作缓慢而沉重。

西南雨林深处。

陆建国靠在一棵巨大的望天树板状根形成的天然凹槽里,粗重地喘息着。他撕下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袖,死死勒紧在左臂靠近肩膀的位置。那里,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狰狞地翻卷着皮肉,鲜血浸透了布料,还在不断渗出。这是刚才在攀越一处断崖时,被一个隐藏在藤蔓后的敌人偷袭留下的。若非他反应快,那一刀本应割断他的喉咙。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失血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脸色在油彩下白得吓人,嘴唇干裂。但他那双狼崽子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旁边,陈大雷和李铁牛同样疲惫不堪,身上也挂了彩,但伤势比陆建国轻得多。王强因为腿伤和虚弱,已经昏睡过去。

他们依照陆建国的推算,在近乎虚脱的状态下,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这片高地。这里视野相对开阔,下方果然有一小片清澈的水潭!他们喝饱了水,用刺刀处理了伤口(条件所限,只能简单包扎),暂时摆脱了追兵,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陆建国重伤,并且,他们在水潭边发现了敌人留下的新鲜脚印和丢弃的罐头盒!证明这里并非绝对安全,敌人很可能就在附近搜索!

“班长…”李铁牛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陆建国不断渗血的胳膊,“建国他…”

“死不了!”陆建国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血腥气。他撕开急救包(早已空空如也),只能再次用力勒紧充当止血带的破布条,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意识深处,娘的身影和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如同最坚固的锚,死死钉住他即将涣散的神志。

【生理损伤:左臂开放性创伤(深)…失血约800ml…感染风险:高…疼痛指数:9级…宿主意志力:MAX!精神链接强度:峰值!】

【能量反哺输出最大化!刺激肾上腺素分泌!维持宿主清醒!】

陈大雷看着陆建国惨烈的伤口,这个铁打的汉子眼圈也红了。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妈的!拼了!等天亮,我背着你,咱们…”

“不…”陆建国虚弱地打断他,目光却锐利地投向高地另一侧,那片更加深邃、更加陡峭的密林。他沾着血污的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在地上划拉着。

不是算筹,而是几个简单却关键的符号:

↑(高地) → (水潭/敌人痕迹) ↓ (陡坡/断崖) ← (他们来的方向/可能有追兵) ↗ (新的方向:东北偏东)

他在画最简陋的方位图和推演!

“这边…”陆建国用尽力气,指向东北偏东那片看起来更危险、更陡峭、植被也更原始的区域,“敌人…不会认为我们…敢走…绝路…痕迹…少…”他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牵动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但眼神却无比清醒,“水…顺着…石缝…往下…有…地下河…出口…”

他在用自己的重伤之躯和残存的全部心力,最后一次燃烧算筹的烽火!为战友,也为自己,规划那条最不可能、却也最可能逃出生天的血路!

陈大雷看着地上那沾着血画的简陋符号,再看看陆建国那双在剧痛和失血中依旧燃烧着冰冷智慧火焰的眼睛,一股混杂着悲壮和无比信服的热流涌上心头。他重重点头,声音哽咽:“好!听你的!走东北!老子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陆建国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只发出一声闷哼。他闭上眼,努力积攒着最后一丝力气。意识深处,对娘的思念如同温暖的潮水,包裹着剧烈的伤痛。归途…染血,但信标长明。他一定能回去。

靠山屯,看青棚。

苏禾缓缓收回在炕沿上画着“三”字符号的手指。她起身,走到火塘边,拿起火钳,轻轻拨弄了一下燃烧的木柴。

火焰猛地跳跃了一下,爆出一簇明亮的火星,映亮了她深潭般的眼底。

那里面,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不容动摇的决绝。

她转身,走向那个破旧的藤条药箱。打开。最底层,油布包裹的匕首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里面是她白天趁着刘寡妇不注意,用小柒扫描后、在屯子附近采集并简单炮制的几味强效止血消炎草药(符合赤脚医生身份),研磨成了最细的粉末。

她拿起油纸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动作很轻,如同抚过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她将油纸包,轻轻放在了陆建国那封厚厚的军邮信上。两样东西,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一封信,带着儿子染血归途的坐标与思念;一包药,凝聚着母亲跨越烽火的守护与决然。

夜还很长。西南的烽烟未熄,靠山屯的暗流仍在涌动。但看青棚内这一小簇火焰,和火焰旁那封等待的信与药,如同永不熄灭的信标,照亮着一条染血的归途。算筹引路,烽火为号,归途虽险,终点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