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匣隐惊雷动,棋布风雪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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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救命!苏禾大佬!它在‘看’我!它发现我了!它在反向解析我的核心代码!它在…它在‘污染’我!数据库…数据库出现未知乱码!正在疯狂复制!啊啊啊——!】
小柒的尖叫声充满了程序即将崩溃的绝望和一种被更高存在“注视”的原始恐惧,如同坠入深渊前的最后悲鸣!
“噗——!”
病床上的苏禾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暗红色的血点溅在惨白的被褥上,触目惊心!她整个人剧烈地痉挛起来,深潭般的眼眸瞬间失去了焦距,仿佛意识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强行撕扯!那只刚刚恢复一丝暖意的手,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
“娘!!!”陆建国目眦欲裂,魂飞魄散!他猛地扑到床边,紧紧抓住娘痉挛的手,“小柒!停下!快停下!”
【断…断开!强制断开!】小柒带着哭腔的尖叫,伴随着一阵如同保险丝烧断的“滋啦”声,探测波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苏禾痛苦的喘息声和陆建国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呜…呜…我…我好像…好像被‘污染’了一小块代码…】小柒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它…它太可怕了…那不是武器…那根本就是一个…一个活着的‘规则黑洞’!它刚才…刚才差点顺着我的扫描,反向把‘存在’这个概念都湮灭掉!大佬…大佬吐血了?是…是因为我强行扫描,激怒了它?还是大佬在用自己的身体…强行阻断它的反击?!】
陆建国看着母亲嘴角刺目的血迹和瞬间衰败下去的气息,心如刀绞!他什么都明白了!娘喝那碗冰寒刺骨的猛药,根本不是为了治自己的伤,而是为了压制这铁匣的异动!小柒不知死活的再次扫描,如同往即将熄灭的炭火里浇了一瓢油,瞬间引爆了铁匣的反击!而娘…娘是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截断了那足以湮灭小柒甚至可能波及更广的反击力量!
“娘…娘你怎么样?别吓我!”陆建国声音颤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娘嘴角的血迹,触手一片冰凉濡湿。
苏禾的痉挛渐渐平息,但脸色灰败得如同金纸,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她费力地睁开眼,深潭般的眼底一片混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层面的酷刑。她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床底的方向,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如同背负着整个宇宙般的疲惫。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规律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陆建国猛地抬头,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和警惕!他迅速用被子一角盖住娘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沉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
张参谋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军大衣的肩头落满了未化的雪花,带来一股室外的凛冽寒气。他身后跟着两个神情肃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武器的警卫员。张参谋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扫过病房内的景象——陆建国紧张护在床前的姿态,苏禾异常灰败的脸色,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浓烈药味和…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他的视线在苏禾嘴角残留的、未被完全遮盖的暗红血渍上停留了一瞬,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他的目光转向陆建国,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陆建国同志,组织上需要了解一些更详细的情况。”他的目光,最终沉沉地落在了床底那个被旧军大衣包裹的黝黑轮廓上。那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面对无法理解之物的沉重压力。
陆建国的心沉到了谷底。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是在娘刚刚遭受重创、最虚弱的时刻!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挡在床前,像一堵沉默的墙:“张参谋,我娘刚喝了药,需要休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张参谋没有理会陆建国的阻拦,他向前一步,走进病房,身后的警卫员如同影子般无声地跟入,一左一右守住了门口。无形的压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苏禾同志,”张参谋的目光直接投向病床上气息奄奄的苏禾,语气是公式化的严肃,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关于你拼死保护的那件物品,上级要求,必须立刻、无条件上交。它的性质,已经超出了个人甚至普通国家机密的范畴。”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我们需要知道它的来源,它的作用,以及…你与它之间,确切的关系。”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敲在陆建国紧绷的神经上。上交?来源?关系?这根本就是审判!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病床上的苏禾,在张参谋锐利的目光和强大的压力下,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虽然依旧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混沌,却奇异地沉淀下一种历经万载般的平静。她没有看张参谋,也没有看床底的铁匣,目光似乎穿透了病房的墙壁,落在了某个极其遥远的地方。
然后,在陆建国紧张到极点、张参谋屏息以待的目光中,苏禾极其轻微地张开了干裂的、还带着一丝血痕的嘴唇。
她的声音低微得如同叹息,破碎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耗尽她残存的生命力,却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让在场所有人都瞬间错愕的词:
“……罗布泊…西…西北…马兰…基地…”
“代号…‘596’…沙暴…失联…”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张参谋脸上的公式化严肃瞬间凝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剧烈收缩,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高大的身躯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晃了一下,仿佛脚下坚实的地面骤然变成了流沙!
罗布泊!西北马兰基地!代号“596”!沙暴失联!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指向的是一个绝密中的绝密!一个关系到国家最高战略安全的、被尘封在最高级别档案库最深处、只有极少数核心决策者才知晓其冰山一角的惊天事件!那是共和国核盾牌铸造初期,一次几乎被彻底抹去痕迹的严重事故!
这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农村妇人…她怎么可能知道?!这绝不仅仅是道听途说能触及的层面!这涉及到最核心的机密!
“你…你说什么?!”张参谋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沉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极度的惊疑,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逼近了一步,身体前倾,试图听得更清楚,“苏禾同志!你从哪里得知这些信息的?!”
苏禾没有回答。她仿佛用尽力气说出那几个词后,就耗尽了所有精神。她闭上了眼睛,胸膛微弱的起伏着,嘴角那丝血迹在灰败的脸色映衬下,显得更加刺目。只有那枯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在陆建国紧握着她的手掌里,勾动了一下。
陆建国也被母亲口中吐出的、那如同禁忌咒语般的词句震得头脑一片空白。罗布泊?马兰基地?596?这些名词对他而言同样陌生而遥远,但张参谋那瞬间失态的反应,比任何解释都更具冲击力!娘…娘到底还背负着什么?!
张参谋死死地盯着苏禾,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震惊、疑惑、难以置信、以及一种面对未知深渊的强烈警惕在他眼中疯狂交织。他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钟,整个病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和心电监护仪单调的“嘀嗒”声。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苏禾同志,你的情况…组织上会慎重考虑。”他没有再提“立刻上交”,而是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在上级新的指示下达前,这件物品,由你负责保管。但必须确保其绝对安全、绝对静止!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不得再试图接触、探查它!这是命令!”
他的目光扫过陆建国,带着严厉的警告:“陆建国同志,你母亲的身体状况需要绝对的静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确保她不再受到任何刺激。明白吗?”
“明白!”陆建国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斩钉截铁。这比他预想的最好结果还要好!虽然铁匣依旧是个恐怖的定时炸弹,但至少,上交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娘争取到了喘息的时间!
张参谋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气息微弱、仿佛陷入沉睡的苏禾,又看了一眼床底那沉默的包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不再多言,对身后的警卫员做了个手势,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两名警卫员紧随其后,沉重的军靴脚步声渐渐远去。
病房内再次只剩下母子二人。
紧绷到极致的气氛骤然松懈,陆建国只觉得双腿发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母亲灰败却奇异地透出一丝安详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的迷茫。娘用那几个禁忌般的词,赌赢了!暂时按住了张参谋,也按住了那恐怖的铁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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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吓死宝宝了…】小柒带着哭腔的电子音响起,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弱,【刚才那参谋的眼神…感觉比铁匣还吓人…大佬…大佬到底说了什么?罗布泊…596…那是什么地方?暗号吗?感觉那个参谋听到后,整个人的‘信息熵’都爆炸了…】
陆建国没有回答小柒。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冻疮膏铁盒上。盒盖打开着,里面白色的膏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眼。
夜,更深了。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啸着拍打窗户,如同无数野兽在荒野中咆哮。病房内,煤油灯早已熄灭,只有窗外远处路灯透过结了冰花的玻璃,投下朦胧而冰冷的光晕。
陆建国没有睡。他搬了张凳子,直接坐在了床尾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铁床架,面对着床底那个被旧军大衣包裹的黝黑轮廓。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根从病房角落里找到的、用来支撑输液架的沉重铁棍,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保持清醒。
娘喝了药,气息似乎平稳了一些,但依旧虚弱得可怕。小柒在经历了巨大的惊吓和“污染”后,也陷入了某种低功耗的沉寂,偶尔发出一点微弱的电流滋滋声。
黑暗中,陆建国的眼睛睁得很大,警惕地注视着那团沉寂的黑暗。铁棍被他横放在膝上,粗糙的纹路硌着掌心。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张参谋的警告言犹在耳,娘用命换来的缓冲期,他必须替娘守住!那铁匣…那活着的“规则黑洞”…它现在很“安静”,如同暴风雪前压抑的死寂。但陆建国知道,这安静之下,是足以撕裂一切的惊雷。
风雪在窗外肆虐,病房内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寒。
他守着娘,也守着那匣不灭的惊雷。
如同守着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沉默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