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归途与疗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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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柳如絮当机立断,搀扶着林惊澜,果断放弃了探查巨蟒尸体的念头。厉虎临死前的疯狂咆哮犹在耳边——“血衣楼不会放过你”!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两人相互扶持着,踉跄却坚定地向着地宫入口的方向移动。每一步踏出,林惊澜都感觉全身的骨骼如同散了架又被强行拼凑在一起,尖锐的痛楚从每一处撕裂的伤口、每一寸受损的经络汹涌袭来,冲击着他的意志壁垒。他牙关紧咬,齿缝间渗出丝丝腥甜,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混杂着血污,蜿蜒而下。但他硬是挺着,一声不吭,唯有沉重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着这份非人的煎熬。 柳如絮清晰地感受到臂弯里身体的僵硬与沉重。她的心揪紧了,恨不能替他承受半分苦楚。她一边尽可能稳地支撑着他,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幽暗的地宫通道,灵觉提升到极致,感知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厉虎的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血衣楼”。
这个神秘而凶戾的组织,从不空放厥词。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相对安全的少林寺。 地宫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蛇腥混合的恶臭。倒塌的石壁、碎裂的石砖散落一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搏杀。来时被巨蟒撞开的巨大石门,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路。微弱的、来自外界的光线从门缝透入,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显得如此珍贵,如同生命的指引。
“坚持住,惊澜,我们就快出去了。”柳如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是安抚也是命令。她调整姿势,让林惊澜的重心更多倚靠自己,同时加快了步伐。 终于,两人艰难地挪出了那扇沉重的石门,重新踏入了山腹通道较为平坦的地段。外面通道的空气虽然也带着潮湿和土腥,但比起地宫内的污秽,已是清新了许多。柳如絮不敢耽搁,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扶着林惊澜,沿着来路,朝着山外走去。
通道漫长而崎岖。来时他们身怀武功,行动迅捷,此刻重伤的林惊澜步履维艰,这段路便显得格外漫长,如同没有尽头。柳如絮不仅要支撑他的体重,还要时刻留意脚下的碎石和坑洼,避免二次颠簸加重他的伤势。她洁白的衣衫早已被林惊澜身上的血污浸透,鬓发散乱,额角也沾着尘土汗水,但那双明亮的眼眸却始终锐利而专注,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前方终于出现了更为明亮的光线,并且伴随着隐约的风声。出口就在眼前了! 然而,就在距离出口尚有数十步之遥时,林惊澜的身体猛地一晃,脚下踉跄,几乎要向前栽倒。柳如絮急忙收紧手臂,将他牢牢架住。
“惊澜!”她惊呼,只见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眼睫毛剧烈颤动,额头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刚才硬撑着走过通道,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强行提起的气力,伤势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反噬。 “我…没事…”林惊澜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带着一丝喘息,“歇…歇一下就好…”他试图再次站稳,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完全不听使唤。 柳如絮当机立断,小心地扶着他靠坐在旁边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壁上。她迅速解开林惊澜早已破烂不堪的外衣,仔细检查伤势。几处深可见骨的爪痕还在缓慢渗血,最严重的是左肋下的一道,不仅皮肉翻卷,似乎还有骨裂的迹象,每次呼吸都牵动着那里,带来钻心的疼痛。肩膀、手臂、后背,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青和划伤,有些地方甚至微微发黑,显然带着蛇毒或厉虎爪功的阴寒劲气。
“不能再强行赶路了。”柳如絮秀眉紧蹙,语气凝重。她迅速从怀中掏出几个瓷瓶。少林寺金疮药、化瘀散、还有她自己随身携带的几颗解毒清心丹。她动作麻利却异常轻柔地替他清理几处明显还在流血的伤口,撒上药粉,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衬衣襟,紧紧包扎止血。又将解毒丹小心地送入林惊澜口中,助他咽下。 做完这一切,柳如絮并未急着动身,她知道此刻林惊澜需要片刻的喘息来凝聚一丝真气。她盘膝坐在他身侧,一手轻轻抵在他背心灵台穴,缓缓渡入一丝温和精纯的真气,助他梳理体内近乎崩溃的乱流,护住心脉。 通道外,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洞口染上一层淡淡的金红色。山风吹入,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也带来一丝凉意。林惊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着背后传来的那股温和暖流,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似乎被稍稍抚平了一丝。
他竭力运转着少林心法中最基础的“静禅功”,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一根浮木,一点一滴地凝聚着几乎溃散的内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惊澜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极其微弱的气色,气息也稍微平稳了一些。 “可以了…如絮,”他睁开眼,声音尽管依旧虚弱,但比刚才清晰了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好。”柳如絮收功,小心地再次将他扶起。这一次,她不再仅仅搀扶,而是微微屈身,将他的一条手臂绕过自己脖颈,搭在肩上,几乎是将他半背半架了起来。这样虽然更耗她的体力,却能最大程度减轻林惊澜腿部的负担。 “辛苦你了…”林惊澜低声道,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支撑力量,心中涌起复杂的暖流。
“少废话,保存体力。”柳如絮语气干脆,迈开脚步,朝着那希望的出口坚定地走去。 当两人终于踉跄着走出幽暗的山腹通道,重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时,都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恍惚。眼前是熟悉的嵩山山林,树木葱郁,鸟鸣清脆。身后那吞噬一切的洞口,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镶嵌在山壁上。 柳如絮深吸一口气,辨明了方向——少林寺就在东北方向的山麓。
然而,看着几乎完全依靠自己的林惊澜,她知道靠步行回到寺中,在天黑前几乎不可能,而且路途中的颠簸对林惊澜的伤势将是巨大的考验。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山涧旁的一片竹林上。 “等我片刻。”柳如絮小心地将林惊澜安置在一块背风的大石旁,让他靠稳。她身形一闪,快步入林,抽出腰间软剑,只听几声脆响,几根粗细适中、韧性极佳的青竹应声而倒。她手法利落,削去枝丫,只留主干。
很快,柳如絮拖着一副用坚韧藤蔓和青竹简单捆扎起来的简陋担架回到林惊澜身边。她将担架铺好,又脱下自己的外衫垫在上面:“来,躺上去。” 林惊澜看着这简易却实用的担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赞叹。在柳如絮的帮助下,他小心地躺了上去。担架虽然简陋,但比起被搀扶行走,无疑平缓了许多,大大减少了伤处被震动的痛苦。 柳如絮抓住担架前端的藤蔓,将其斜挎在肩上,如同纤夫般,拖拽着担架,开始了更为艰难但也更稳妥的下山之路。崎岖的山路对拖拽者而言是巨大的负担,柳如絮每一步都踩得沉稳有力,为了减少颠簸,她刻意挑选相对平缓的路线,遇到陡坡或大石,便用巧劲缓缓拖过。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发和后背,但她紧抿着唇,目光直视前方,没有丝毫停顿或抱怨的身影在林间坚韧地移动着。 暮色四合,山林间光线迅速暗淡下来。鸟雀归巢,虫鸣四起。担架上的林惊澜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清醒时,他看着前方那个在渐浓暮色中奋力拖行的瘦削却无比坚定的背影,看着汗水浸透她的衣衫,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愫。模糊时,剧烈的疼痛和无边的疲惫如同潮水,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唯有担架微微摇晃的节奏和前方传来的沉稳呼吸声,成为黑暗中维系他神智的锚点。
柳如絮不敢有丝毫松懈。她知道黑夜是最大的敌人,不仅会阻碍道路,更可能潜藏未知的危险。她全神贯注地辨识着方向,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同时还要尽可能平稳地拖行担架。她的内力消耗巨大,体力也在急剧下降,但一股强大的意志支撑着她:必须尽快回到少林寺!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空彻底被墨蓝色浸染,几点星辰开始闪烁时,前方山路的转折处,终于出现了点点温暖的灯火!那熟悉的轮廓,那隐约传来的悠扬晚钟余韵——少林寺的山门就在前方不远了! 一股巨大的欣喜夹杂着疲惫瞬间涌上柳如絮心头。她精神一振,几乎是用尽最后的气力,加快了拖行的速度。
…… 少林寺,戒律院后禅房。 灯火通明,人影绰绰。接到山门弟子急报,得知林惊澜重伤归来的玄悲大师第一时间赶到了此处。同时赶来的还有精通医术的玄苦大师以及几位负责外伤处理的武僧。 当柳如絮拖着担架,步履踉跄地出现在禅院门口时,早已焦急等候的数名武僧立刻迎了上来。 “柳女侠!” “师叔!” 看到担架上气息奄奄、浑身浴血的林惊澜,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玄悲大师面色凝重,沉声喝道:“快!抬进来!小心些!” 几名体格健硕的武僧立刻上前,极其小心平稳地将林惊澜连同担架抬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禅房。柳如絮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少林僧人的那一刻终于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她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大口喘息着,脸色同样苍白如纸。
“柳女侠,你也受伤不轻,快去处理一下,这里有我们!”玄悲大师看到柳如絮的状态,立刻吩咐旁边一名弟子:“带柳女侠去偏房休息,取些伤药和参汤来!” 柳如絮本想留下守着,但见几位大师已开始着手处理林惊澜,自己留下反而碍事,且体力确实透支到了极限,便点点头,在弟子的搀扶下走向隔壁的偏房。临走前,她深深看了一眼被众人围住的林惊澜。 禅房内,气氛凝重。林惊澜被安置在铺着干净被褥的禅床上。
玄苦大师坐在床边,伸出三指,稳稳搭在林惊澜的手腕寸关尺上,双目微闭,凝神细查。其余僧人则迅速准备热水、毛巾、金疮药、夹板等物。 玄悲大师站在一旁,看着林惊澜身上惨烈的伤势,眉头紧锁。那些狰狞的爪痕、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的淤黑……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搏杀的凶险。
良久,玄苦大师缓缓睁开眼,面色极其沉重:“阿弥陀佛。外伤累累,失血过多,这都不是最棘手的。最麻烦的是内腑受创极重!一股阴寒霸道的掌力侵入体内,几近震伤心脉;同时,他还中了极为猛烈的蛇毒与另一种阴损的混合毒素,已随气血流窜筋脉!若非他根基深厚,又得柳女侠及时渡气护住心脉,只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周围的僧人闻言,脸色都变了。
“务必全力施救!”玄悲大师断然下令,“先稳住伤势,清除毒素,再处理外伤!玄苦师弟,你主内;觉明、觉性,你们清理包扎外伤,务必小心!觉远,去取‘大还丹’来!” “是!方丈!”众人齐声应诺,立刻行动起来。 禅房内顿时忙碌起来。 玄苦大师再次凝神,双掌缓缓覆于林惊澜胸腹之间,精纯温和的少林易筋经内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如同涓涓暖流,小心翼翼地梳理着林惊澜体内狂暴混乱的真气乱流,试图将那阴寒掌力一点点逼出、化解,同时护住那摇摇欲坠的心脉。他的额头很快渗出汗珠,显然消耗极大。 另一边,觉明、觉性两位武僧动作麻利而轻柔。他们先用烈酒仔细清洗林惊澜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刮去腐肉和污物。烈酒刺激伤口的剧痛让昏沉中的林惊澜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但他依旧紧咬牙关,没有醒来。清理过后,便是上药。
少林秘制的金疮药粉洒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带来一片清凉,暂时压制了火辣辣的痛感。肋下那道疑似骨裂的伤痕处,觉醒手法娴熟地涂抹上特制的续骨膏,并用处理过的竹板和小夹板仔细固定包扎。其他地方的淤伤肿胀,也敷上了活血化瘀的药膏。 整个过程中,林惊澜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和偶尔的闷哼,都显示着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从他额头、鬓角渗出。
与此同时,觉远捧着一个古朴的玉盒快步走了进来,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色泽温润、散发着奇异药香的丹药——正是少林至宝,有起死回生之效的“大还丹”。 玄悲大师亲自接过丹药,小心地捏开林惊澜的牙关,将丹药送入其口中,又喂下少许温水助其咽下。“大还丹”入口即化,庞大的药力迅速散开,一股磅礴的暖流瞬间涌向林惊澜的四肢百骸,如同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霖。
这强大的药力极大地滋养了他近乎枯竭的本源,稳住了即将崩溃的生机,为他体内驱毒疗伤的真气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支撑。 玄苦大师感受到这股药力,精神一振,引导着药力加速化解林惊澜体内的阴寒掌力和流窜的毒素。那掌力极其刁钻阴毒,毒素更是顽固,两者相互纠缠,清除起来异常缓慢艰难。汗水已经彻底浸透了玄苦大师的僧袍。 时间在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中一点点流逝。禅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血腥气。
隔壁偏房内,柳如絮也被一位懂些医术的女弟子处理着手臂和肩膀几处不算严重的擦伤和淤青。她只草草清理包扎了几下,便拒绝了女弟子让她休息的提议,再次回到了禅房门口,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目光透过房门缝隙,紧紧锁在禅床上那个身影上,紧握的拳头显示着她内心的焦虑丝毫不减。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禅房。 终于,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竭力救治,玄苦大师缓缓收回了双掌,长长吁出一口气,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略显灰白,显然消耗甚巨。 “如何?”玄悲大师和门口的柳如絮几乎同时开口问道,声音里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玄苦大师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带着疲惫,却也有一丝宽慰:“阿弥陀佛…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多亏了柳女侠送回的及时,也多亏了那颗‘大还丹’护住了最后一丝元气。体内最凶险的那股阴寒掌力已被化去大半,残留的部分暂时被压制;最为猛烈的蛇毒也已拔除干净,只是那种混合毒素极为诡异,似乎带有某种侵蚀经脉的特性,虽被药力和易筋经真气暂时束缚压制,未能扩散,却如同跗骨之蛆,极难根除,需要日后徐徐图之。” 他顿了顿,看向林惊澜包扎好的身体:“外伤虽重,但处理得当,筋骨未断,以他的体质和少林灵药,假以时日当可痊愈。只是这内伤…尤其是那残留的掌力和难以清除的奇毒,恐怕会留下隐患,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精深的佛法内力方能慢慢驱除化解。短期内,他绝不能再妄动真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命保住了”几个字,玄悲大师和柳如絮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松了一丝。
“辛苦师弟了。”玄悲大师双手合十,郑重行礼。 “能保住性命已是佛祖保佑。”玄苦大师疲惫地摆摆手,“接下来,让他静养吧。需要定时换药,观察内息变化。明日我再开几帖解毒固元的方子。” 柳如絮这才走进禅房,走到床边。经过处理的林惊澜脸上虽然依旧毫无血色,但呼吸已经比之前平稳悠长了许多,不再那么急促紊乱,如同狂风暴雨后趋于平静的海面,虽然依旧波涛暗涌,至少暂时脱离了倾覆的边缘。他沉沉地睡着,眉头却依旧紧锁着,似乎在睡梦中也在对抗着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与疲惫。
柳如絮看着他缠满绷带的身体,心中五味杂陈。有心疼,有后怕,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她轻轻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守着。 玄悲大师示意其他僧人轻声退下,只留下两名弟子在门外守夜听候差遣。他走到柳如絮身边,低声道:“柳女侠,你也辛苦了。若非有你,惊澜他…恐怕难以生还。此处有老衲和弟子们照看,你先去歇息吧,恢复些精神。” 柳如絮微微摇头,目光依旧落在林惊澜脸上:“多谢大师,我看着他睡着就好。我不累。”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玄悲大师看着她眼中的坚持和疲惫,知道劝也无用,叹了口气:“也罢。那我让人送些清粥小菜和热水过来。你也要保重自己。” “多谢大师。”柳如絮微微颔首。 禅房内终于安静下来。檀香袅袅,伴随着林惊澜平稳而微弱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柳如絮静静地坐着,守着这份历经生死劫难后来之不易的平静。她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林惊澜额前被冷汗黏住的乱发,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少林寺的群山在月光下静谧无言,如同慈悲的佛陀,默默守护着这片受伤的净土和其中沉睡的伤者。 不知过了多久,禅房门被轻轻推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