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镖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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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事不宜迟。

秦阳和王掌柜立刻分头行动。

王掌柜凭借多年在京城经营的人脉，很快联系上了信誉卓着的“威远镖局”。

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姓雷，是个声如洪钟、目光如电的壮硕老者。

验看过嫁妆和孙府开具的路引文书，又仔细询问了路线和行程，雷总镖头捻着花白的胡须，报出了一个不菲的价格。

“雷总镖头，丑话说在前头。”

王掌柜递过定金，神色凝重，“这批货是知府千金的大婚嫁妆，容不得半点闪失。路上务必求稳，宁慢勿险。”

雷总镖头接过银票，郑重抱拳：

“王掌柜放心！威远镖局走镖三十年，金字招牌不是吹出来的。这趟镖，老头子亲自押阵。”

“年关道上不太平，规矩我们懂，该打点的绝不会省。保证让车队平平安安、完完整整送到石城。”

另一边，秦阳则带着岩桑等人，忙着最后的清点、加固车辆、采购路上必需的物资。

除了粮草，厚厚的油布、防滑的铁链、修补车轮的工具、治疗跌打损伤的金疮药都一一备齐。

京城冬日的寒风已经凛冽刺骨，想到漫长的归途和未知的风险，秦阳的心头沉甸甸的，但新政带来的希望又像一团火，支撑着他。

腊月廿三，小年。

清晨，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威远镖局的镖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下是三十余名精悍的镖师，个个腰佩钢刀，背负弓箭，神情肃穆。

镖局特有的几辆坚固的“镖车”打头，上面插着表明身份的镖旗。随后是孙府的几十辆嫁妆大车，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用绳索捆扎得结结实实。

马帮的骡马队伍则驮着补给品和众人的行囊，跟在车队后面。

秦阳和王掌柜站在车队前，与前来送行的刘老牙人等人拱手作别。

“启程——！”随着雷总镖头一声洪亮的号令，长长的车队缓缓动了起来。

沉重的车轮碾过京城结着薄冰的石板路，发出辘辘的声响。

镖师们警惕地环视四周，马帮的汉子们吆喝着牲口，秦阳最后望了一眼京城的城门楼，眼神复杂。

随即，他毅然转身，汇入了行进的车流。

一出京城地界，视野陡然开阔，却也显得更加荒凉。

官道两旁是收割后裸露的褐色田地，远处是连绵起伏、光秃秃的山丘。

寒风毫无遮挡地刮过，卷起地上的枯草和尘土，抽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粒，落在车顶、马背和人的肩头，迅速融化，带来刺骨的寒意。

行程比预想的还要缓慢。

沉重的嫁妆车在并不平坦的官道上行进，速度提不起来。

为了安全，雷总镖头严格执行着“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的行规，天刚擦黑就寻找可靠的驿站或大车店歇脚，天色大亮才启程。

每到一处险要地段（如山口、密林），雷总镖头都会派出伶俐的镖师前去打探，确认安全后才让大队通过。

晚上扎营，镖局的镖师们会安排严密的守夜，篝火彻夜不熄。

年关的气氛在沿途的村镇里越来越浓。家家户户开始张贴春联、门神，空气中偶尔飘来炖肉的香气和爆竹的硝烟味。

这热闹与喜庆，与他们这支在寒风中艰难跋涉的车队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