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发烧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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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玥在黑暗中用力点了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现在才越发明白，当初先生为什么说他以前不愿意收女弟子，说什么‘传男不传女’那些老规矩。”

“但他为什么后来又破例愿意教我，甚至后来也收了你？我想，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有天分，更是因为他看到了我娘，看到了石城这里的女子，活得不那么一样。”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阿依的方向，继续道：“我娘生了我和瑶瑶姐妹两个，但她不用被关在后宅里，她可以继续做她拿手的饭菜，经营酒楼。”

“她的天地很宽，不用只围着锅台和孩子打转。她没有那么多郁结于心的‘心病’，所以身体底子也好，恢复得快。先生他应该就是看到了这一点。”

说到这里，秦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她爬起身来，摸索着走到窗边，“吱呀”一声推开了窗户。

腊月的寒风立刻呼啸着灌了进来，吹得她单薄的寝衣猎猎作响，也吹散了屋内的暖意。

阿依被冷风一激，打了个哆嗦，赶紧抓起厚重的棉被，将两人紧紧裹住，埋怨道：

“阿姐！你做什么？快关上，要冻病了！”

秦玥却恍若未闻，她仰起头，望向漆黑深邃的夜空，那里寒星闪烁。

她提高了声音，仿佛在对冥冥中的师父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

“先生！您放心！我不会让您曾经担心的事情发生。我和阿依，还有以后我们教会的一个又一个女孩子，我们会把您的医术，好好传承下去的。”

“我们会让更多的女子，少受病痛之苦，也让她们知道，她们的人生，不是只有一种活法。”

阿依也将头靠在秦玥的肩膀上，望着同一片夜空，语气坚定地接声道：

“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成为非常、非常厉害的大夫，比很多男子都厉害！”

这对着寒风宣泄思念与壮志的后果，便是第二天清晨，姐妹俩双双发起烧来。

额头滚烫，喉咙干痛，浑身酸软无力。

隋母端着两碗黑乎乎的散发着浓郁苦味的药汤进来，看到两人病恹恹地靠在床头，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逼着她们把药喝下去后转身出去了，阿依被苦得龇牙咧嘴，吐着舌头，瓮声瓮气地对秦玥说：

“阿姐，你说先生现在在天上，会不会气得跳脚，指着咱们骂：‘看看！看看！我收了两个什么憨徒弟！大冬天开窗吹冷风，把自己作病了！简直丢我林怀仁的脸！’”

秦玥正被那苦药折磨得五官皱成一团，听见阿依这活灵活现的想象。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林郎中吹胡子瞪眼却又拿她们没办法的无奈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动得喉咙一阵痒咳。

隋母正好又端着两碗甜甜的梨汤进来，看见两人一个苦着脸一个笑得咳嗽的傻样，忍不住嗔怪道：

“可不是傻了，两个当大夫的，还能把自己弄病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大半夜不睡觉，开什么窗子吹什么冷风？真是越大越回去了！”

她嘴里数落着，手上动作却无比轻柔。

先是摸了摸两人的额头，见还有些烫手，便催促她们把梨汤喝了润喉，自己又转身去打来热水，拧了热帕子，给两人细细地擦背散热。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发了一身汗，又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姐妹俩便又恢复了活力，能下床活蹦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