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亡气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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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利感应到下方毁灭性的波动消失，焦急地俯冲下来，落在青玄身边。
“青玄！青玄！你怎么样？刚才那是什么人？他对你做了什么？”它用爪子扒拉着青玄的衣袖。
青玄缓缓睁开眼，眼神疲惫到了极点，甚至带着一丝灰败。
他勉强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无妨…力利。那人…只是被自身无法掌控的力量所困，并非有意害我。”
他看着力利焦急的灰色眼睛，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部分实情，但压低了声音：“只是…他那股‘死之气’，太过霸道精纯，近乎本源法则…我以自身‘生之气’为引，化入太极轮转…勉强将其消磨化解…代价便是…”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我体内…与那死气对抗消耗的生机…已近乎枯竭…”
力利的猫眼瞬间瞪得滚圆，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生机枯竭？！那…那是什么意思？！”
青玄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死寂，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指尖：“若无逆天改命之机…我…恐怕只剩下…一年光景了。”
“一年？！”力利震惊，“不！不可能！青玄！你那么强！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力利！”青玄打断它，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决绝。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力利毛茸茸的脑袋上，冰冷的触感让力利打了个寒颤。
“答应我，”青玄直视着力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此事，绝不可告知公会任何人！尤其是…艾露莎。”
“为什么？！”力利无法理解，声音带着哭腔，“大家会帮你的！艾露莎她…”
“正因为是她，才更不能说！”青玄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和坚决，“生死有命，强求无益。徒增牵挂与痛苦罢了。我…不想看到她…为我忧心伤神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答应我，力利。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看着青玄那苍白如纸、气息奄奄却依旧固执坚持的模样，力利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反驳和劝说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它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我…我答应你…”
青玄这才露出一丝释然的、极其疲惫的笑意：“多谢…扶我起来吧。我们…该回去了。他们…该等急了。”
在力利的搀扶下，青玄勉强站起身，身形依旧有些摇晃。
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黑发青年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一人一猫，步履蹒跚地走出这片死寂的森林。
力利重新变成小猫形态，抓住青玄后背，御空而起，朝着马格诺利亚的方向飞去，速度却比来时慢了许多，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萧索而孤寂。
***
妖精尾巴公会。
之前的喧闹早已被沉重的焦虑取代。
马卡罗夫站在吧台上，小脸紧绷。
艾露莎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眉头紧锁，扫视着众人提出的一个个方案，又一个个被她冷静地否决。
露西急得团团转。格雷烦躁地制造着冰块又捏碎。
纳兹则像一头困兽般在公会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念叨着“青玄那个笨蛋到底跑哪去了”。
连刚刚重逢的喜悦也被冲淡了许多。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艾露莎否决了露西提出的用星灵魔法尝试定位的建议，“空间壁垒不是儿戏，稍有不慎，露西和星灵都可能被卷入空间乱流！”
“那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干等着吗？”纳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会长！要不我们去找评议院？他们或许有办法…”格雷提议。
“来不及了！”马卡罗夫沉声道，“而且评议院那些家伙…”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气氛压抑到极点时——
公会那扇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青色的道袍，略显凌乱的黑发，肩上站着一只黑色的小猫。
“青玄！”
“力利？！”
“爱！青玄回来了！还有力利！”哈比第一个飞扑过去。
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焦虑！众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去。
“青玄！你没事吧？”
“你这家伙跑哪去了？吓死我们了！”
“力利！你怎么过来的？太好了！”葛吉尔一个箭步冲上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他一把将还站在青玄肩头的力利“薅”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用下巴用力蹭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注定是我的猫！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葛吉尔大爷的搭档了！”
他的喜悦纯粹而热烈。
然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力利，却没有反抗或者吐槽。
它只是任由葛吉尔抱着，小小的身体微微僵硬，眼神越过葛吉尔的肩膀，担忧地望着被众人围在中间、脸色异常苍白的青玄。
“喂，力利，你这家伙怎么了？见到本大爷不高兴吗？”葛吉尔也察觉到了力利的异样，松开手，疑惑地看着它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刚来这边水土不服？”
“没…没什么。”力利努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心头的沉重，强打起精神，“只是…有点想念艾德拉斯的大家了。”它找了个借口。
葛吉尔狐疑地看了它一眼，也没多想，大笑着拍着胸脯：“哼！男子汉的猫怎么能这么软弱！以后跟着本大爷，保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强大！铁龙最硬的不仅是拳头，还有伙伴的羁绊！”他豪气干云地宣言着。
另一边，艾露莎也挤到了青玄面前。
她脸上最初的惊喜在看到青玄脸色时，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失去了所有血色，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和虚弱，连呼吸都似乎比平时微弱许多。
这绝不是长途跋涉或灵力消耗过度的样子！
“青玄，”艾露莎的声音低沉下来，“你的脸色…怎么回事？受伤了？”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青玄迎上艾露莎的目光，心头猛地一紧。
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虚弱感，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和平时无异的温和笑容，甚至带着一丝轻松调侃：“无妨。只是破界消耗大了些，又带着一群小家伙们赶路，有些脱力罢了。休息片刻就好。”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看向还在为力利到来而兴奋的葛吉尔和众人，巧妙地转移话题，“倒是力利，看来和葛吉尔很投缘？也算是一桩好事。”
艾露莎没有接话，眼眸依旧紧紧锁定着青玄的脸庞，眉头锁得更紧。
青玄那看似无懈可击的笑容下，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力掩饰的勉强和…更深处的某种东西。那绝不是简单的脱力！
连她胸前的剑形吊坠，似乎也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冰冷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