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父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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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光家产…工厂打工…人没了…这些词像冰冷的针,一根根扎进她的耳朵,刺入她的脑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墓地的。

月光清冷,洒在一片片整齐肃穆的墓碑上。露西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停下脚步。上面清晰地刻着:久德·哈特菲利亚。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一棵失去了所有生气的枯树。

夜风吹动她金色的发梢,拂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

墓碑冰冷的气息无声地蔓延开来,包裹着她。

‘空白的七年…将我们…’露西看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心中一片荒芜的冰冷。

没有预想中的嚎啕大哭,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只有一种巨大的、空洞的茫然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冻结在了七年前离开的那一刻。

‘没想到…幽鬼袭击公会那次…竟然就是和他的最后一面…’记忆里,父亲愤怒的斥责,冷漠的疏离,还有最后那次不欢而散的见面…所有的画面都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遥远。

‘为什么呢…’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冰冷的墓碑,触感真实而残酷。‘明明很悲伤…很寂寞…’

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墓碑基座上,迅速消失不见。

然而,露西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困惑地、近乎麻木地看着那块墓碑。

‘我却…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玛格诺利亚城镇公园的小广场上。

露西蜷缩在一条冰冷的长椅上,双臂紧紧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像一只被遗弃在寒冬里的小动物。

广场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夜声和近处草丛里虫子的低鸣。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长椅前。露西迟钝地抬起头。

是房东太太。她看着露西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

“喂!”房东太太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带着点不耐烦,“你这丫头,大晚上缩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她不由分说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露西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露西像个人偶一样被房东太太半拖半拽地拉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她走回那栋熟悉的公寓楼。

沉重的脚步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再次站在那扇让她绝望的门前。房东太太掏出钥匙,利落地打开门锁,一把将露西推了进去。

“进去!”

露西跌跌撞撞地站稳。熟悉的、带着淡淡灰尘和旧书籍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

房间里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所有的陈设,书桌、椅子、床铺、堆满书的书架、窗台上的小盆栽…

一切都和她七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连她随手扔在床上的那本小说,都还翻开着放在原位!

而且,房间里异常干净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我每周都来打扫一次。”房东太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总不能看着房子变成垃圾堆。”

她顿了顿,下巴朝书桌方向扬了扬,“说起来,你还是看看桌上吧。”

露西的目光移向书桌。桌面上,整整齐齐地堆放着六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大小不一,但都用同样花纹的丝带仔细系好。

“每年,”房东太太的声音低沉了些,“都会在同一天寄来。今天早上,又寄来了一封。还附带着你这些年的房租。”

她的目光落在露西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枕头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新的、同样精美的礼盒,上面压着一个米白色的信封。

房东太太看着露西呆滞的背影,语气复杂地嘟囔了一句:“真是的…这大概就叫做…溺爱子女吧?”

她似乎也觉得这话不太符合自己的形象,说完便不再看露西,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露西自己压抑的呼吸声。

她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到床边。

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礼盒和那封信上。信封上,是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字体:

“给亲爱的女儿 露西 收”

露西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触碰到信封的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信封拿起,拆开。抽出里面折叠整齐的信纸,展开。

“给亲爱的女儿:

生日快乐。

虽然这么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读到这封信呢。

自从我听说你和朋友们一起消失之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担心。

但是,露西,我一直相信,你和你的母亲蕾拉一样,是个被幸运眷顾的孩子。

你一定…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吧?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那一天。

……”

露西的视线瞬间模糊了。她用力眨了眨眼,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她颤抖着,继续读下去。

“……我最近和西方大陆的一个大项目终于结束了。虽然很忙,但每天过得都很充实。只是每天,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和蕾拉的事…露西,你是我和蕾拉最大的骄傲。请一定要…在你所相信的道路上,坚强地走下去。

好想…早点见到你呀。

露西,我一直都深爱着你。

——爸爸”

最后一行字,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瞬间刺穿了露西心中那层厚厚的坚冰!

“呜…”压抑已久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

露西猛地弯下腰,紧紧攥着那封被泪水浸湿的信,仿佛抓着生命中最后一点温暖。

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顺着床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破碎的哭声在寂静的小房间里回荡,充满了迟来的、撕心裂肺的悲伤和汹涌的爱意。

“爸爸…爸爸…”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单薄的衣料,“我也…最爱你了…我也…最爱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