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书房重地，阎王提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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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那一声“王爷问，何物酸臭，扰了书房清净？”如同九天惊雷，炸得王嬷嬷三人魂飞魄散！她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

“墨…墨尘大人！” 王嬷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头都不敢抬，“奴婢…奴婢该死！是…是王妃她…她在熬制些来历不明的腌臜物，气味冲撞了王爷！奴婢…奴婢正要处置…” 她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罪责推到了苏明月头上。

墨尘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跪地发抖的三人，最终落在那罐被小丫鬟死死抱在怀里的柠檬水上。浓郁霸道的酸香依旧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的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封般的冷硬。

“东西。” 他言简意赅，对着那小丫鬟伸出手。

小丫鬟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将陶罐双手奉上，如同献上什么烫手山芋。

墨尘接过陶罐。温热的罐体入手，那霸道的柠檬酸香更加清晰地扑面而来。他垂眸看了一眼罐中金黄色的液体，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颜色古怪，气味浓烈，确实前所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蘸了一点罐壁残留的汁液，凑近鼻尖闻了闻，又用舌尖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

瞬间！

一股极其霸道、极其纯粹的酸冽感如同电流般窜过舌尖，直冲天灵盖！墨尘那万年冰山般冷硬的面部线条，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近乎扭曲的波动！他猛地抿紧了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墨尘大人！这定是毒物！您看您…” 王嬷嬷捕捉到墨尘细微的表情变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声叫道，意图坐实苏明月的罪名。

“闭嘴！” 墨尘冷声打断，声音不高，却带着凛冽的杀气，瞬间让王嬷嬷噤若寒蝉。他不再看地上的人，目光转向一直垂首“瑟瑟发抖”的苏明月，声音依旧毫无波澜：“王妃，王爷有令，此物暂由属下带回查验。惊扰之处，王妃自行担待。”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那罐柠檬水，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听雪轩，玄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寒风里。

直到墨尘的身影彻底消失，跪在地上的王嬷嬷三人才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王嬷嬷怨毒地瞪了苏明月一眼，想放几句狠话，但想到墨尘方才的态度和那句“王妃自行担待”，终究没敢再多说，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两个同样心有余悸的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听雪轩再次恢复了死寂。寒风卷着雪沫，吹过破败的庭院。

苏明月缓缓抬起头，脸上那副惊惶怯懦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和一丝深沉的疲惫。危机暂时解除，但她的“救命粮”也被夺走了。墨尘最后那句“自行担待”，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她需要柴火！昨夜灶膛里积攒的细柴已经所剩无几，没有柴火，火种就保不住，她将再次陷入冰窟！

她环顾这荒凉的听雪轩，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那几株枯死的梅树上。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呜咽作响。

只能自力更生了！

苏明月找出了那把锈迹斑斑的旧刀，走到院角。她选中一根相对低矮、已经彻底枯死的粗枝，开始用力劈砍。锈钝的刀锋砍在干硬的树枝上，发出沉闷的“梆梆”声，震得她虎口发麻。木屑纷飞，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每一次挥刀都异常艰难，汗水很快浸湿了她单薄的内衫，又被寒风瞬间吹冷，带来刺骨的寒意。

不知砍了多久，手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掌心被粗糙的刀柄磨得生疼，才勉强砍下几根粗细不一的枯枝。她抱着这来之不易的“燃料”，疲惫地走回厨房，添进灶膛。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新柴，发出欢快的噼啪声，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和慰藉。

火暂时保住了，但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再次凶猛地袭来。胃里空空如也，烧灼般的难受。那点发霉的陈米被她淘洗了无数遍，霉味淡了些，但熬出来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喝下去如同喝水，根本不解饿。劣质的猪油更是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膻味，难以下咽。

苏明月蜷缩在灶膛边，感受着腹中难耐的饥火，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天色阴沉，寒风卷着雪沫。王府的厨房方向…或许会有被丢弃的、相对完整的菜叶或骨头？或者…那些有主子的院子里，会不会有掉落的果子？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去“捡漏”！

她知道这很冒险。王府规矩森严，听雪轩如同被遗忘的角落，她一旦离开这里，踏入其他区域，随时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甚至扣上“窥探”、“盗窃”的罪名。昨夜窗外窥视的眼睛和今早王嬷嬷的刁难，都证明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但饥饿，是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它消磨意志，摧毁理智，让人铤而走险！

苏明月挣扎了片刻，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她裹紧单薄的嫁衣，再次溜出了听雪轩。这一次，她更加小心谨慎，像一道无声的幽灵，贴着墙根和枯木的阴影移动，避开所有可能有人经过的主路。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敏锐的嗅觉，朝着王府内院相对僻静、靠近花园的方向摸索。那里或许有被风刮落的果子，或者…某个不受宠侍妾的小厨房外，会有丢弃的残渣？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生疼。单薄的衣物根本无法抵御严寒，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手脚早已冻得麻木，只有腹中的饥饿感像火焰般灼烧，支撑着她前行。

穿过一道爬满枯萎藤蔓的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庭院，假山嶙峋，池塘结冰，几座精致的楼阁掩映在光秃秃的树木之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上等檀香的清冷气息，与听雪轩的霉味截然不同。

这里…似乎是王府核心区域的外围？苏明月心中一凛，更加警惕。她缩在一座巨大的假山石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庭院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声音。几座楼阁都门窗紧闭，看不出人迹。她的目光扫过结冰的池塘边，扫过光秃秃的花圃，最终停留在不远处一座格外高大、肃穆的殿宇上。

那殿宇明显比其他建筑更加气派，飞檐斗拱，气势森严。殿门紧闭，门上雕刻着狰狞的狴犴图案。殿前空旷的青石板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干净得令人心悸。殿门口两侧，各有一名穿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刀的侍卫按刀而立，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石雕，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巨大压力从那座殿宇弥漫开来。苏明月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直觉告诉她，这里极其危险！必须立刻离开！

然而，就在她准备悄然后退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诱人的食物香气，如同狡猾的丝线，顺着寒风飘了过来！

那香气…是烤肉的焦香！混合着某种香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无异于致命的诱惑！

香气的来源…似乎就在那座肃杀殿宇的侧后方？

苏明月的脚步猛地顿住了！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危险！但腹中的饥饿如同恶魔的低语，死死地攫住了她！一个烤焦的肉块？一块掉落的点心？或许…就在殿宇后墙的阴影里？只要动作够快…

巨大的诱惑和致命的危险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最终，对食物的渴望压倒了对危险的恐惧。苏明月屏住呼吸，借着假山石和几丛枯败花木的掩护，如同壁虎般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向那座散发着烤肉香气的殿宇侧后方挪去。她的动作极其缓慢，每一次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惊动那两尊门神般的侍卫。

近了…更近了…

烤肉的焦香越来越清晰，刺激着她的味蕾，胃部发出更加响亮的抗议。她终于挪到了殿宇高大墙壁的阴影里。冰冷的墙壁散发着寒意，让她冻得牙齿打颤。她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依旧如同雕塑般伫立在正门，似乎并未察觉这边的动静。

她稍稍松了口气，循着香气，将目光投向墙角根。

没有想象中的肉块或点心。墙角只有几片枯叶和一点被风吹来的尘土。香气的来源…似乎在墙内？

苏明月的心沉了下去。难道白跑一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