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宫门藏杀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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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萧景珩率军出征的号角声,仿佛还隐隐回荡在盛京的上空,带着铁血的肃杀和金戈的冰冷,久久不散。
王府内的空气却并未因此而松懈,反而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绷得愈发紧致。王爷离府,留下的眼线和无形的规矩却更多了。听雪轩外明里暗里的守卫增加了一倍,美其名曰“保护王妃安全”,实则是将这座小院盯得更死,连只苍蝇飞过都要被审视几番。
苏明月坐在窗边,看着庭院里枯荣交替的草木,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卷沉重的地契。萧景珩临走前那冰冷审视的眼神和未尽的话语,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日夜难安。
“待本王从北境归来…”
归来之后呢?他会如何“讨要”那所谓的“本金”?那日书房里突如其来的侵略性和危险气息,让她每每回想都心悸不已。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心思难测,她根本无力招架。
而北境的战事,穆罕德的出现,更像是一层浓厚的阴云,笼罩在所有人心头。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或许与她,与她身上那谜团重重的玉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无法掌控自身命运、被无形浪潮推着走的感觉,让她倍感窒息。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那条赏下来的街市,或许是她眼下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也是能让她稍微触探外界信息的窗口。
她开始以“打理王爷赏赐的产业”为由,频繁请求出府。每一次申请都需层层报备,理由、路线、时辰都被严格限定,墨尘虽随军离去,但接替的侍卫队长冷面无情,比墨尘更难以通融。身后永远跟着至少两名“护卫”,寸步不离。
她如同戴着镣铐跳舞,小心翼翼地经营着那几家原本属于胡商、如今易主的香料铺子。她利用现代的商业知识和调香手艺,稍微调整了铺面的陈列,推出了一两款简单却新颖的香囊和香膏,打着“靖王府特供”的模糊旗号,倒也在京中贵女圈里激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
她试图从铺子里的老掌柜和往来胡商口中,旁敲侧击关于西域、关于狄戎、甚至关于“穆罕德”的消息,但收获甚微。那些胡商变得格外警惕,口风极紧,显然北境战事一起,所有相关话题都变得敏感起来。
就在她感到一筹莫展之际,一份来自宫中的旨意,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皇帝宣召,三日后于宫中设宴,为即将率后续援军出征的将领饯行,同时…“特邀靖王妃苏氏列席”。
旨意传到听雪轩时,苏明月正在尝试用新购的茉莉花胚提纯香露,闻言手指一颤,小瓷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香膏溅了一地。
宣旨的内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王妃娘娘,接旨吧。陛下还特意嘱咐,听闻娘娘调香手艺精湛,宴席之上,或可…‘锦上添花’。”
“锦上添花”四个字,被那内侍拿捏着腔调说出,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苏明月跪在地上,指尖冰凉。皇帝为何突然要见她?还特意点出“调香”?是真的只是听说了公主府的事情,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
联想到穆罕德出现在狄戎王庭,联想到自己那可能非同寻常的身世,联想到萧景珩离去前冰冷的警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绝非简单的宴席。这很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可她有拒绝的资格吗?没有。
“臣妾…接旨。”她垂下头,声音努力保持平稳,心底却已翻江倒海。
内侍走后,苏明月独自在满地狼藉中坐了许久。夕阳的光透过窗棂,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异常孤寂无助。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赴宴这日,苏明月挑选了一件颜色最为低调的湖蓝色宫装,发髻也梳得简单,只簪了一根素银簪子,薄施粉黛,力求不惹眼。然而,靖王妃的名头,经过公主府一事和靖王出征前的“特殊关照”,早已使她成为了京中瞩目的焦点。
马车驶入宫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跳上。巍峨的宫殿,森严的守卫,无声传递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和冰冷无情。
宴设于太极殿偏殿。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皇家威仪与盛宴奢华交织,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绷感。空气中弥漫着酒肉香气和各种昂贵的香料味道,混杂在一起,反而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苏明月被引至女眷区域,位置不算靠前,但也绝不偏僻。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好奇的、审视的、嫉妒的、幸灾乐祸的…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她身上。
她垂着眼,尽可能降低存在感,内心却警铃大作。皇帝尚未驾到,殿内的气氛已然如此诡异。
很快,帝后驾临,众人跪迎。景和帝看起来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和煦的笑容,但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扫过下方时,却带着一种鹰隼般的锐利和审视。他在苏明月的位置上似乎不经意地停顿了一瞬,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推杯换盏,说着冠冕堂皇的祝酒词,预祝大军凯旋。
苏明月食不知味,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小心应对着偶尔来自旁座命妇不痛不痒的搭话。
酒过三巡,气氛似乎热络了一些。
就在这时,景和帝忽然放下了酒杯,目光状似随意地扫过席间,笑呵呵地开口:“朕听闻,靖王妃苏氏,不仅调香手艺一绝,于诗词歌赋上,也颇有见解?”
来了!
苏明月的心猛地一提,连忙起身离席,跪在大殿中央:“陛下谬赞,臣妾愚钝,略通些许香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岂敢在陛下和各位大家面前班门弄斧。”
“诶,王妃过谦了。”景和帝笑着摆摆手,语气依旧和蔼,“今日既是饯行宴,亦是想让诸位爱卿松快松快。朕近日偶得一番,名为‘龙涎香’,气味倒是霸道,只是总觉得缺了几分意境。久闻王妃乃妙人,不若借此良辰,为此香赋诗一首,也好让我等俗人开开眼界,如何?”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跪在地上的那抹湖蓝色身影上。
赋诗?为龙涎香赋诗?龙涎香乃是皇家御用之物,象征天子威仪,为其赋诗,何其敏感!赋得好了,是僭越;赋得不好,是无能;若其中稍有差池,被曲解了意思,更是大不敬之罪!
这分明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苏明月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皇帝果然没安好心!他是在试探她?还是在故意刁难,想找由头发落她?是因为萧景珩?还是因为…别的?
她大脑飞速运转,原主苏明月那点诗词储备根本不够看,而她自己的现代记忆…直接抄诵肯定不行,风险太大,且未必符合当下意境。
“臣妾才疏学浅,恐污圣听…”她试图推辞。
“诶,今日不论好坏,只管助兴。”景和帝打断她,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王妃,请吧。”
苏明月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如同针扎,皇帝的威压如同巨石般笼罩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直接抄,但可以…化用。
她想起曾经读过的那些描绘气势、权力、以及…隐藏着批判意味的诗句。她需要一首看起来赞美龙涎香尊贵,实则暗藏机锋,让人抓不住错处,又能隐约传递出别样意味的诗。
她垂下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终于,她缓缓抬起头,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懦与恭敬,朗声道:
“陛下垂询,臣妾惶恐。才拙不敢赋诗,唯有偶得几句拙劣散句,聊博陛下一笑。”
“**氤氲生紫阙,霸气掩群芳。**”
(起句点出龙涎香生于宫廷,气势压倒众香,看似赞美。)
“**沾衣威自重,燃尽意偏长。**”
(承接上句,说其香气沾衣便显威严,燃尽后余味悠长,继续奉承。)
“**可叹凡俗物,**”
(忽然转折,似要贬低?众人皆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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