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鸿照影动江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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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轻飘飘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下方对峙的双方，瞬间燃爆！

“不知死活的小子！一起宰了！”五毒尊者细长的眼中凶光爆射，手中蛇形骨杖猛地指向树梢！杖顶惨绿色的骷髅头光芒大盛！

嗤嗤嗤！ 三道墨绿、幽蓝、紫黑的粘稠毒液，如同离弦的毒箭，撕裂空气，带着刺鼻的腥风，呈品字形射向树顶的青衣男子！毒液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那矮壮的马匪头目则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手中钢叉灌注蛮力，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脱手化作一道乌光，如同毒龙出洞，直射青衣男子胸口！速度之快，后发先至！

最阴险的还是那黑煞门的“无影箭”！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地面的阴影，手中造型奇特的弩机悄无声息地连续震动！数根细如牛毛、几乎透明的淬毒骨针，如同附骨之蛆，无声无息地射向青衣男子的腰眼、咽喉和下盘！角度刁钻歹毒！

三人配合默契，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的绝杀！毒液、钢叉、暗针，瞬间封锁了青衣男子所有闪避的空间！

“小心！”李美玲忍不住惊呼出声！这突如其来的援手若折在此处，他们将失去最后的依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树梢之上，那青衣男子依旧保持着慵懒倚坐的姿态，甚至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都未曾改变。面对铺天盖地的致命攻击，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握着那柄黝黑短剑的右手。

动作看似缓慢，却仿佛突破了时空的界限！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剑鸣骤然响起！

一道清冷、纯粹、如同九天明月洒落寒潭的剑光，骤然在他身前亮起！

那道剑光并不华丽耀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高与纯粹！它如同黎明前刺破黑暗的第一缕曙光，又如同幽潭深处倒映的一抹清冷月华。没有焚天剑意的炽烈霸道，没有冰焰帝龙劲的厚重爆裂，唯有极致的内敛与穿透一切的锋锐！

剑光一闪即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噗！噗！噗！ 射向青衣男子的三道毒液在空中诡异地停滞、瓦解，如同被无形的剑气瞬间蒸发！ 铛！！！ 那柄蕴含千钧之力的钢叉，在距离青衣男子胸口不足半尺处，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寒冰之墙，突兀地停滞悬空，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叉身剧烈震颤，随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炸裂成无数碎片！ 叮！叮！叮！ 射向他周身的淬毒骨针，如同撞上了最坚硬的钻石，发出细微清脆的折断声，纷纷无力地坠落！

一剑！ 轻描淡写的一剑！ 破尽杀招！

“惊…惊鸿照影？！”五毒尊者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脸上的油彩瞬间扭曲，惊骇欲绝地尖叫出声，“你…你是‘孤鸿剑’韩蝉？！你不是在漠北…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矮壮马匪头目和“无影箭”同样脸色剧变！看向树梢那青衣男子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韩蝉！这个名字在漠北和黑道中，代表着一个令人胆寒的传说！剑出无影，照影惊鸿！一人一剑，曾在漠北雪原独战天魔教三大尊者全身而退！

“啧，认识我？”韩蝉随手挽了个剑花，黝黑的短剑在他指尖灵动地旋转，如同听话的精灵。他微微歪头，看着下方惊恐的三人，嘴角的弧度带着冰冷的戏谑，“既然认识，还不快滚？难道想让我送你们一程？”

最后一个“程”字出口的刹那，一股无形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凛冽剑意，如同无形的瀑布般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了五毒尊者三人！

噗通！ 那矮壮马匪头目意志最弱，被这恐怖的剑意一冲，竟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满脸惊恐，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五毒尊者和“无影箭”也是脸色煞白，额头冷汗涔涔，如同被太古凶兽盯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滚！！！”韩蝉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天惊雷炸响！

三人如蒙大赦，再不敢有丝毫停留！五毒尊者怨毒地瞥了韩蝉一眼，转身便逃，连瘫倒在地的马匪头目也顾不上了！那“无影箭”更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场原本凶险无比的危机，竟因韩蝉的现身，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瞬间瓦解！

楚云飞、李香林等人看着这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切，无不心神震动。这个突然出现的韩蝉，实力之强，手段之奇，远超他们想象。尤其是那惊鸿一剑，纯粹得不带烟火气，却又凌厉得令人心胆俱寒！这绝非普通江湖剑客的范畴！

韩蝉身形一晃，如同柳絮般从树梢飘然落下，轻盈地落在众人面前。近距离看去，他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俊，鼻梁高挺，下颌略显瘦削，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衣，除了腰间挂着的黝黑短剑和一个小巧的酒葫芦外，别无长物。唯有那双眼睛，清亮如星，深邃如潭，偶尔闪过的一丝锐利光芒，才显露出他绝非凡俗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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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视了楚云飞等人复杂的目光，径直走到被苏清芷扶着、大腿依旧流血呻吟的莫问面前。

“老莫头，多年不见，你这把老骨头可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韩蝉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调侃，随手抛过去一个拇指大小的青玉小瓶，“里面有颗‘生肌续骨丹’，捏碎了外敷，你这腿还能保住。再晚了，就准备拄拐吧。”

莫问接过药瓶，看着韩蝉那张清俊却陌生的脸，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和难以置信的复杂光芒。“你…你是…韩…韩蝉？漠北的‘孤鸿剑’？你…你怎么会…”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叙旧的话以后再说。”韩蝉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转向楚云飞和李香林，尤其是看到李香林右臂那条淡粉色却充满力量感的新生疤痕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此地不宜久留，那群渣滓虽然吓跑了，但很快会引来更多疯狗。跟我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转身便走，步伐看似随意，却迅捷异常，对这片山林地形似乎极为熟悉。

楚云飞和李香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一丝信任。韩蝉显露的实力和赠药之举，暂时赢得了他们的认可。眼下情况不明，跟着这个神秘的剑客，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跟上！”楚云飞沉声道，背起伤势未愈的莫问。苏清芷和李美玲立刻扶起李佳宁。李香林则握紧了玄铁陌刀，警惕地跟在队伍最后。

韩蝉带着众人并未下山，反而沿着山脊线向上，穿过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他选择的路径极其隐蔽，避开了所有可能暴露行踪的开阔地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将山林染成一片血色。众人跟着韩蝉，在密林中穿行了近一个时辰。

“到了。”韩蝉停在一处毫不起眼、被巨大藤蔓完全遮蔽的岩壁前。他拨开藤蔓，露出下方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洞口。一股微弱的气流带着湿润的气息从洞内涌出。

“这是…？”李美玲看着那洞口，眼中闪过一丝机括构造师特有的审视光芒。

“一个废弃的猎户落脚点，早年被我偶然发现，稍微改造了一下。里面有水源，足够隐蔽。”韩蝉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洞内颇为宽敞干燥，洞壁有人工开凿修整的痕迹，角落铺着厚厚的干草。洞窟深处，甚至有一道细小的山泉从石缝中渗出，汇集成一个小水潭。虽然简陋，却比露宿荒野安全得多。

点燃带来的简易火把，橘黄的光芒驱散了洞窟的黑暗。苏清芷立刻拿出韩蝉给的丹药，小心地帮莫问处理大腿的箭伤。丹药果然神效，粉末敷上，流血立止，疼痛也大为缓解。李美玲则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作放松。

楚云飞靠着洞壁坐下，目光落在静静坐在水潭边、闭目调息的李香林身上。火光照耀下，她侧脸的线条依旧清冷，但那份劫后余生的坚韧，让她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睁开眼，清澈的眸子如同寒潭映月，与他对视。没有言语，但经历数次生死与共，那份无声的默契与信任，已在心底悄然沉淀扎根。楚云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方才激战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喂，小子。”韩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不知何时坐到了楚云飞对面，手中把玩着那个黝黑的酒葫芦，清亮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剑法不错，有楚老鬼七分火候了。不过，刚猛有余，后劲不足。焚天剑意讲究的是熔炼万物、生生不息，不是一味烧干柴火堆。”他语速不快，每个字却如同剑锋般直指要害。

楚云飞心头剧震！此人竟一语道破他焚天剑诀的精髓与瑕疵！他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楚云飞，敢问前辈…”

“韩蝉，一个浪荡江湖的酒鬼罢了。”韩蝉随意地摆摆手，灌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目光却转向了李香林，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至于这位…冰火同源，刚柔并济…能在这般年纪将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熔炼到这等程度…了不起。更难得的是，筋骨魂魄因祸得福，被那玉髓琼浆洗练重塑，潜龙在渊，前途无量。”他的评价极高，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

李香林站起身，对着韩蝉抱拳行礼，声音清冷而诚挚：“李香林，多谢前辈方才援手之恩，更谢前辈指点家妹发现令牌隐藏线索之大德。”她指的是令牌兽首眉心那“江南”二字。

韩蝉笑了笑，没接话，反而拿起地上那个装着血诏暗银箔卷轴和三块天狼令牌的青铜匣，随手掂量了一下。“‘天狼卫’…啧啧，这烫手山芋，你们也敢接？”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就凭这几块破牌子，就想调动那些潜藏了一百多年的老阴鬼？还有这血诏上的‘江南’，指向‘铁枪锁江’沈重山？你们真当沈重山是吃素的？”

“前辈此言何意？”楚云飞皱眉问道。韩蝉似乎对天狼卫和江南武林盟都极其了解。

“天狼卫早就烂透了。”韩蝉嗤笑一声，将青铜匣丢还给楚云飞，“一百多年，沧海桑田，人心早就变了。现在拿着令牌找上门，谁知道那些所谓的‘旧部’是忠是奸？是人是鬼？说不定第一个想杀你们灭口的，就是他们自己！还有沈重山…”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众人，“那人表面豪侠仗义，实则城府深似海，心思比那千年的老狐狸还要多几个窟窿眼。血诏？令牌？在他眼里，只怕是送上门的筹码而已！”

韩蝉的话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间浇灭了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如果连唯一的线索都不可靠，那他们还能相信谁？前路又在何方？

“那…我们该如何？”李美玲忍不住问道。

“如何？”韩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洞口望向外面彻底沉入黑暗的山林，“两条路。第一条，找个深山老林躲上一辈子，安安稳稳活到老死，别管什么血仇什么江山了。”

众人沉默。灭门之仇，亡国之恨，岂能放下？

“第二条嘛…”韩蝉转过身，清亮的眸子在火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就是把这潭死水彻底搅浑！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魑魅魍魉，全都给我滚到太阳底下来！让他们自己咬！咬得越凶越好！你们才有机会火中取栗，找到真正能扳倒赵无极的死证和人手！”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煽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