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孤鸿照影剑惊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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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残余的几个铁狼卫早已被韩蝉那惊世一剑吓得魂飞魄散,见首领被瞬杀,再无战意,仓惶如丧家之犬般四散逃入密林深处。

官道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遍地狼藉的尸体和浓烈的血腥气。然而,一股更加沉重、更加压抑的无形威压,却如同厚重的铅云,从金陵城的方向滚滚而来!

踏…踏…踏…

沉稳、有力、如同鼓点般敲打在众人心弦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山岳般出现在官道的尽头,一步步朝着这杀戮战场走来。

来人约莫四十许岁,面容方正,肤色微黑,下颌留着修剪整齐的短须。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深灰色棉布长袍,腰间随意地系着一根麻绳,整个人朴素得如同田间耕作的农夫。但那双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眸,却如同鹰隼般锐利!他背负着一柄用灰布缠绕的长条状兵器,行走间龙行虎步,自有一股渊渟岳峙、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

他每一步踏出,看似不快,却仿佛缩地成寸,刚才还在百丈开外,几个呼吸间,便已来到众人前方十丈之地,稳稳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的尸体、受伤的楚云飞、杀气未消的李香林,最后落在韩蝉身上,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有惊讶,有追忆,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惜?

“韩蝉…”来人缓缓开口,声音浑厚低沉,带着一种金铁般的质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多年不见,你的‘惊鸿’,还是这般不留余地。”

韩蝉看着来人,那张永远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最终化为一声听不出情绪的轻哼:“沈重山,你这‘铁枪锁江’的威风不减当年,脚程倒是更快了。怎么,江南武林盟的副盟主大人,亲自来迎接我们这几个‘朝廷钦犯’了?”

沈重山!来人正是江南武林盟副盟主,“铁枪锁江”沈重山!

沈重山并未理会韩蝉话语中的嘲讽,目光转向楚云飞和李香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牌,血诏,交出来。此地之事,我江南武林盟自会处理干净,保你们暂时无恙。”

他的话语直接而霸道!没有任何寒暄,直接索要这烫手山芋的核心!仿佛这血诏与令牌本就是他囊中之物!

楚云飞强忍伤痛,挺直脊梁,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沈重山那深不可测的双眸:“沈前辈,此乃先帝遗诏,关乎大昭江山社稷,岂能轻易交出?”

李香林踏前一步,与楚云飞并肩而立,玄铁陌刀刀尖点地,冰焰帝龙劲无声流转,清冷的声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血诏所指,罪证昭昭。我等持诏而来,是为清君侧,靖国难!沈副盟主身为江南魁首,莫非欲助纣为虐?”

“清君侧?靖国难?”沈重山微微摇头,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年轻人,满腔热血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江湖水深,庙堂更险。有些东西,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和几张废纸就能撼动的。你们还太嫩,担不起这天大的干系。把东西交给我,是你们目前最好的选择。至少,我能让你们活着离开金陵城。”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废纸?”韩蝉突然嗤笑出声,打破了压抑的气氛。他不知何时又斜倚在旁边一棵树的树干上,手中把玩着那黝黑的短剑,眼神带着冰冷的讥诮盯着沈重山,“沈副盟主,好大的口气啊。忘了当年是谁把这‘废纸’秘密托付给‘天狼’,让他们死守‘沉渊锁钥’了吗?忘了是谁在月下对着剑冢方向起誓,‘李氏不绝,此诺不废’了吗?怎么?如今位高权重了,当年的誓言和血债,就都成了‘废纸’?”他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字字诛心!

沈重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猛地翻涌起剧烈无比的情绪风暴!震惊、愤怒、被揭穿隐秘的羞恼、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韩蝉!你…你胡说什么!”沈重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罕见的失态,“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怎么了?”韩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站直身体,目光锐利如剑,直刺沈重山,“当年之事,我韩蝉虽未亲历,但有些东西,不是靠权势就能抹掉的!天狼令可还在,血诏也还在!你想封口?做得到吗?!”他猛地指向楚云飞手中的青铜匣!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无形的杀气在沈重山身上升腾而起!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住韩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背负的长条形包裹内,隐隐传出低沉的金铁嗡鸣!显然,韩蝉的话彻底激怒了他,甚至触碰到了他心底最隐秘的禁忌!

楚云飞、李香林等人无不心头凛然!韩蝉的这番话,无疑是将矛盾彻底激化!沈重山一旦出手,必然是石破天惊!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加上深不可测的韩蝉,胜负难料!更何况,金陵城近在咫尺,一旦惊动武林盟其他高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

“呵呵呵…好热闹啊!” 一个略显轻浮、带着浓浓玩味笑意的年轻嗓音,突兀地在官道另一侧的树林中响起。

众人悚然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穿着极其华贵的锦绣云纹长袍、手持一柄精巧玉骨折扇的年轻公子哥,在一名身材高大魁梧、气息沉稳如山的老者护卫下,优哉游哉地踱步而出。

这公子哥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眉眼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风流与倨傲。他摇着折扇,目光扫过场中剑拔弩张的众人,最后饶有兴致地停留在沈重山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副盟主,好大的火气呀?”公子哥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拖沓和调侃,“怎么?这几位朋友远道而来,身负‘先帝血诏’和‘天狼令’这等国之重器,您老不请人家进城喝杯茶压压惊,反而在这里…嗯?兵戎相见?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有损您老‘侠义无双’、‘铁肩担道义’的美名吧?”他特意加重了“侠义无双”和“铁肩担道义”几个字。

沈重山看到这公子哥,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忌惮和厌恶,但脸上的怒色却瞬间收敛,恢复了之前的深沉平静,只是眼神更冷了。“宋公子?你不在金陵城里赏花遛鸟,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这荒郊野外来管老夫的闲事?”

宋公子?江南宋家?!

楚云飞、李香林等人心中同时一震!血诏竹简残片上的“江南…沈…重…”之后,不就正是“宋”字吗?!难道这看似纨绔的公子哥,竟是令牌真正指向的关键人物?!可他为何会在此刻出现?是敌是友?

“闲事?”宋公子用玉骨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沈副盟主此言差矣。事关‘沉渊锁钥’和前朝‘天狼令’…这怎么能叫闲事呢?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江南武林,乃至整个大昭格局的大事啊!”

他踱着步子,走到楚云飞和李香林面前不远处,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们,尤其在楚云飞肩头的伤口和那装着血诏令牌的青铜匣上停留了许久,然后才转向沈重山,笑嘻嘻地说道:

“我看这样吧。沈副盟主您老人家贵人事忙,这几位朋友又受了伤,风尘仆仆的。不如,就由我宋玉书,替您尽一尽地主之谊?”他唰地一声收起折扇,遥遥指向远处金陵城那巍峨的城门楼。

“几位朋友,你们的落脚之处…本公子包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