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晨光与血色横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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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晨光与血色横幅

丧尸爆发第一百八十六天,清晨七点十分。

梅州市五华县,碧桂园小区A2栋,25层主卧。

厚重的三层遮光窗帘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堡垒内部如同沉入永夜的海底。只有角落的空气净化器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频嗡鸣,以及中央空调恒定送风的微弱气流声。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的微涩、密封食品油脂的淡香,还有一丝极淡的、暖融融的气味。

李峰仍在沉睡。

他侧卧着,身体微微弓起,形成一个充满防御性的姿态。即使在最深的睡眠里,长期紧绷的神经烙印下的本能也未完全消退。一条结实的手臂随意搭在枕边,离床头柜上那把擦得锃亮、枪口幽深的54式“黑星”手枪,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他呼吸平稳悠长,露在薄被外面的肩背线条紧绷流畅,如同卧伏休憩的猎豹。

就在这时,靠近他那侧的卫生间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一只白皙小巧的脚丫探了出来,赤足踩在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接着是另一只。李娜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粉红色真丝吊带睡裙,裙摆刚刚盖住大腿根部,勾勒出玲珑起伏的曲线。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脸颊还带着刚洗完脸的湿润红晕。

她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李峰沉睡的侧脸。昏暗中,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都显得格外清晰。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促狭心思同时涌上心头。末日第一百八十六天,在这座钢铁堡垒的最深处,活着的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她忍不住想捉弄一下这座堡垒的主人,打破那份即使在睡梦中都带着几分冷硬的肃杀。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越过李峰的身体,来到靠窗的一侧。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落下。

她跪坐在李峰身边,伸出纤长的手指,带着一丝恶作剧的笑意,慢慢地、慢慢地探向李峰浓密的眉毛。指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刹那——

李峰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睁开了!

深邃的眼眸如同暗夜突然点亮的星辰,锐利、清醒,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瞬间锁定近在咫尺的李娜!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啊!”李娜被这突如其来的锐利惊醒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手指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变成一片惊慌的空白。

但下一瞬,那锐利的眼神如同冰雪消融,那是确认了目标后,属于猎物的气息点燃的火焰。

李峰的手臂如同蓄势已久的蟒蛇,闪电般探出!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呀——!”李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已经被这股力量狠狠拽倒,天旋地转间。

男人清晨特有的、带着热度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她完全包裹。薄被滑落,露出李峰线条分明、覆着一层薄汗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丝绸,李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灵魂。

“峰哥……”李娜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喘息。

李峰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沉沉地锁住她。

“逃什么?”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李娜耳边响起,

“没……没有……”李娜的声音细若蚊蚋。她知道,自己玩火过头了。那只搭在床头柜上、随时可以握住冰冷枪柄的手,此刻却在她身上点燃了熊熊烈火。

李峰不再说话,只是用行动宣告着自己的主权。他一个翻身,粉色的真丝睡裙在纠缠中向上卷起,

李峰俯视着身下这具为他绽放的身体,。他低下头,带着掠夺意味的吻重重落下,封堵了她所有细微的呜咽。

床头柜上,54式手枪冰冷的枪身在昏暗中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枪口沉默地指向虚空,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凶兽。几步之外的化妆桌旁,一个小型武器架上,92式手枪、备用弹匣、锋利的多功能军刀整齐排列,寒光森然。更远处,覆盖着整面落地窗的、厚达五公分的合金装甲隔板,如同沉默的守护者,隔绝了窗外那个破败、血腥、嘶吼不断的末日世界。

堡垒之内,空间狭窄,温度飙升,心跳如鼓。李峰的吻带着惩罚与占有的力度,从她的唇一路向下,在她细腻的颈项间烙下滚烫的印记。

“呜——嗷——!”

一声极其突兀、极其凄厉、充满了无尽痛苦的丧尸嘶吼,如同生锈的钢锯在玻璃上反复拉扯,刺破了堡垒厚重的隔音层,穿透合金装甲的缝隙,蛮横地灌入两人的耳膜!

声音的来源很近!就在25层之下!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带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

声音并非针对他们,却如同一盆冰水,狠狠浇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

李峰的动作骤然僵住!

所有旖旎缠绵的气息瞬间消散无踪!

他猛地抬头,眼中情欲的火焰如同被极寒冻住,瞬间熄灭了九成,取而代之的是鹰隼般锐利的警觉!身体肌肉瞬间绷紧,如同一张拉到满月的硬弓!

李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嘶吼吓得浑身一颤,迷离的双眼瞬间恢复清明,惊恐地看向李峰。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李峰近乎本能地身体一翻,滚落床下!动作快如猎豹落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极轻微的声响。他没有片刻犹豫,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床头柜上那把冰冷沉重的54式手枪!手指触碰到金属的瞬间,那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沉甸感立刻传遍全身!

“咔嚓!”

子弹上膛的金属撞击声清脆而冰冷,在寂静的卧室里如同惊雷炸响!

他整个人已经进入战斗姿态,身体半蹲,重心压低,54式稳稳地平举在身前,枪口指向卧室门口的方向。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扫视着门口缝隙、窗帘边缘、甚至天花板的通风口格栅!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捕捉着堡垒内部和外界的任何一丝异常声响!

赤裸的上身在昏暗光线下绷出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汗水顺着脊柱的凹陷滑落,但此刻,这具身体散发出的不再是情欲的灼热,而是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凛冽杀意!

刚才那几乎要将他俩焚烧殆尽的烈焰,在末日冰冷的现实和熟悉的武器触感下,如同遭遇了绝对零度,瞬间凝固、冷却!堡垒,终究是杀戮的堡垒。

李娜缩在床上,拉过薄被掩住身体,脸上红潮未退,却又添了苍白。她看着李峰瞬间切换的状态,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分不清是因为刚才的情动还是此刻的惊惧。那一声丧尸的嘶吼,如同最残酷的闹钟,粗暴地将他们从短暂的温柔乡拖回了血淋淋的地狱。

李峰侧耳倾听了足足一分钟。

堡垒内部一片死寂。只有空气净化器微弱的风声和他自己逐渐平复的粗重呼吸。那声凄厉的嘶吼过后,楼下再没有其他异常的动静。可能是某只蠢笨的丧尸从高处跌落,被钢筋贯穿,临死前的哀鸣。

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他缓缓放下枪口,但54式依旧紧握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转过身,看向床上蜷缩着的李娜。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交汇。她眼中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羞涩和一丝……被打断的委屈。他眼中则是尚未完全褪去的警觉和重新燃起的、更加深沉复杂的火焰。

刚才那一瞬间的柔情蜜意,像一场短暂而虚幻的美梦,被现实的獠牙无情撕碎。

李峰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压下最后一丝躁动。他走到衣柜旁,拿起一件深灰色的纯棉T恤套上,遮住了精悍的上身。

“继续睡,还是起来?”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带着一丝事后的低沉沙哑,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刚才那份狂野的侵略性已经消散。

李娜裹着被子坐起身,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摇摇头:“不睡了。”她望向那厚重的窗帘,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外面的地狱景象,“那声音……好近……”

“没事了,”李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没有拉开窗帘,只是用指尖在冰冷的合金装甲板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应该是失足摔死的倒霉鬼。堡垒是安全的。”

他语气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这是长久以来用无数次验证积累下的威信。李娜紧绷的心弦这才慢慢松开。

“我去做早餐。”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足踩在地毯上走向门口。粉色的睡裙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在昏暗中依旧白得晃眼。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刚才……”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嗯。”李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平静,却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温度,“下次,换个时间捉弄我。”

李娜的肩膀似乎微微放松了一点,嘴角轻轻弯了一下,没再说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卧室里只剩下李峰一人。他走到床头柜前,将54式手枪的保险轻轻合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枪身。刚才那一刻的失控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他看向那张凌乱的大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两人灼热的气息和情欲的余烬。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静的寒潭。情欲是奢侈品,在末日里更是危险的奢侈品。他将手枪稳稳放回床头柜,转身走向浴室。冰冷的水流冲刷而下,带走最后一丝燥热。钢铁堡垒的主人,需要绝对的清醒。

百米之外:绝望的谈判筹码

此刻,百米之外。碧桂园小区D3栋,阴暗潮湿的一楼大堂。

这里曾是光鲜亮丽的入户大厅,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欧式沙发。如今,水晶吊灯早已破碎,只剩几根扭曲的电线垂挂下来。满地狼藉,散落着破碎的玻璃、撕烂的衣物、干涸发黑的可疑污渍。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汗臭味、以及一种长期缺乏营养和阳光照射而产生的、如同枯草般的衰败气息。

十几个幸存者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或者靠着布满灰尘的墙壁。他们是碧桂园小区硕果仅存的、尚未被丧尸或更凶残的同类彻底吞噬的可怜虫。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衣衫褴褛,几乎成了他们的统一标签。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深深的疲惫、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绝望。

老张靠在一张翻倒的沙发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磨得发亮的钢管,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通往楼上的消防门。他脸上那道陈旧的疤痕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孙老师坐在他旁边,戴着一副镜片碎裂、用胶带勉强粘合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深深的无力感。王小雨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怀里紧紧搂着已经睡着的王小虎。孩子的脸色蜡黄,即使在睡梦中,小小的眉头也皱着。

压抑的沉默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角落里一个怀孕的女人(林嫂)偶尔发出几声极力压抑的、痛苦的干呕声。

“咳……”孙老师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嘶哑,“都说说吧……昨天他们提的条件……大家……怎么想的?”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明知结果的苦涩。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还能怎么想?他们这是拿我们当刀子使!当炮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猛地站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让我们去请那个狙击手?开什么玩笑!那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上哪找去?就算找到了,人家凭什么听我们的?凭什么为了我们去打县医院那群杀神?!那是送死!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嗡嗡的附和声和叹息声。

“张老三说得对!”另一个中年妇女(陈婶)抹着通红的眼睛哭诉道,“那帮天杀的两帮人,他们自己不敢去碰医院那伙人,就想让我们出头!安的是什么心?不就是想拿我们当诱饵,当敲门砖!成功了,他们得好处;失败了,死的也是我们这些没用的!”

“可是……可是他们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周伯)怯懦地开口,声音颤抖,“只要狙击手肯出手,打掉医院领头的……他们就……就接纳我们所有人……给饭吃,给地方住……还有……还有药……”他说到“药”字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角落里干呕的孕妇林嫂。林嫂营养不良,胎像不稳,急需药物。

“药?”张老三嗤笑一声,充满了讽刺,“画大饼谁不会?周伯,你活这么大岁数还没看透?他们嘴里说得好听!等真利用完了我们,你觉得他们会管我们死活?别忘了赵浩那帮杂碎是怎么完蛋的!末世里,承诺比丧尸的屁还臭!”

“那你说怎么办?!”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人(小李)突然爆发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指着堆在墙角的可怜物资——几包蔫黄的菜叶、几个空了大半的矿泉水瓶、几盒过期的感冒药,“看看!看看我们还有什么?吃的?连耗子都快饿死了!喝的?自来水三天前就彻底臭了!林嫂怎么办?小虎怎么办?还有你们!谁能保证明天不被饿死?不被渴死?不被哪只溜进来的丧尸咬死?”

他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外面:“外面!他们两帮人的人起码有几百号!他们有枪!有车!有地盘!有水净化设备!听说还在种地!我们呢?我们有什么?就剩下等死了!”

小李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破了众人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大堂。陈婶的哭声更大了,周伯绝望地闭上了眼。王小雨把怀里的王小虎搂得更紧,身体微微发抖。

孙老师痛苦地捂住了脸:“小李……我知道……但……但这风险太大了……我们连狙击手是谁都不知道……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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