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铁幕棋局与裂土雄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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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的士兵能踏足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地盘!”

“是敌人听到‘世安军’三个字就肝胆俱裂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地盘!”

“没有什么黄河长江!没有什么狗屁局限!只要我们的船够大,够多,够坚固,太平洋也挡不住我们的路!”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更加广阔的天地,声音激越,带着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狂想:

“等到我们的航海技术足够成熟,等到我们的天空布满鲲鹏战机的那一天,兄弟们,我们还要去大洋彼岸!”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那片遥远的、同样在末日中挣扎的土地上。

“——去那个曾经叫‘美国’的地方!”

“那里的草场,听说很美。”

“我,很想亲眼去看看!”

话音落下,操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远处训练的号子声和天际隐隐的雷鸣。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超越想象的宏大宣言震撼得无以复加!去美国?在丧尸末日十年后?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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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着将军脸上那绝对自信、毫无动摇的笑容,看着他眼中那份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般的笃定,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垮了所有将领心中的疑虑!刘振东猛地一拍大腿,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出来,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王志刚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着。黄海涛眼神锐利如鹰,仿佛已经看到了世安军的舰队劈波斩浪的景象。连提出问题的黄卫疆,也怔在原地,随即脸上涌起一片激动的潮红,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

王小雨的心,在那一刻被彻底点燃!她看着那个在雷光中如同神只般傲然伫立的男人,眼眶微微发热。这不是狂妄的呓语,这是基于对世安军潜力的深刻认知,对舰队技术援助的精准把握,对未来格局的终极野望!炮弹所及,兵锋所指,即为疆土!这是一条用钢铁与烈火铺就的血色征途!而他们,都是这条征途上的开拓者!

那一刻,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边界感都消失了。他们坚信,只要追随这道身影,终有一天,世安军的龙旗,将插遍所有被阳光照耀的土地!

回忆的潮水退去。

香港机场控制中心的巨大玻璃窗外,雨势似乎小了些。王小雨深吸了一口带着淡淡机油味和过滤后清冽的空气,眼中残留的震撼光芒渐渐沉淀为更加深邃的敬佩。

“炮火所及,兵锋所指…”黄海涛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同样的感慨,“将军的话,每一次听,都让人热血沸腾,却又脊背发凉。陈枭,甚至整个北方,都不过是将军这盘大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而我们,”王小雨转身,目光扫过控制中心内井然有序的景象,语气坚定,“只需要做好他的眼睛和手中的刀,确保这盘棋,朝着将军既定的方向,一步步走下去。”

同一时间,上午十时三十分许。

上海市,世安军江南防区核心城墙(原世博园区段)。

春雨缠绵,细密的雨丝无声地飘洒在巍峨如山的城墙上。冰冷的合金墙体和粗粝的混凝土表面被雨水浸湿,呈现出一种冷硬的深灰色。城墙顶部宽达十余米的巡廊上,巨大的自动哨戒武器平台在轨道上无声滑行,多联装炮口闪烁着幽光,警惕地扫视着墙外弥漫着薄雾的荒芜地带。墙下数十米外,几只被雨水淋湿、动作迟缓的丧尸正茫然地用腐烂的头颅撞击着冰冷的地基,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嘭…嘭…”声,如同末日背景音中微不足道的鼓点。

城墙内侧,紧贴着墙根下方,是一块被特意清理出的宽阔区域。此刻,这里不见往日的巡逻士兵,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的“工地”。

数百名衣衫褫褴、手脚戴着沉重合金镣铐的囚犯,正沉默地劳作着。雨水浸透了他们破烂的单衣,紧贴在枯瘦或布满疤痕的身体上,冻得瑟瑟发抖。他们有的搬运着沉重的混凝土预制块,每一步都因脚镣的束缚而显得踉跄艰难;有的挥舞着十字镐或铁锹,挖掘着冻得坚硬的土地,汗水混合着雨水从肮脏的脸颊上滚落;有的则两人一组,抬着粗大的螺纹钢,沉重的负荷让他们脖颈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沉重的喘息声、铁器碰撞的叮当声、镣铐拖曳在泥水中的哗啦声,交织成一曲沉重而压抑的劳动乐章。

他们周围,站着数十名身穿黑色特勤制服、手持电击警棍与霰弹枪的世安军监狱看守。看守们穿着防雨斗篷,眼神冰冷而警惕,如同牧羊犬盯着羊群。偶尔有囚犯动作稍慢或因体力不支踉跄摔倒,立刻会招来看守毫不留情的呵斥,甚至是一记带着蓝色电弧的警棍戳刺。被击中的囚犯身体剧烈抽搐,发出痛苦的闷哼,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投入繁重的劳作。

这片区域,就是世安军惩戒体系中特殊的“永役营”。这里没有刑期,只有无休止的劳役。关押在这里的,都是触犯了世安军铁律却又罪不至死的重犯——大规模贪污配给物资(尤其在粮食极度紧缺时期)、临阵脱逃导致防线缺口、强奸罪、更严重的则是勾结外部势力出卖世安军情报或企图破坏关键设施(如城墙、电站)。对他们而言,离开这里的唯一方式,就是死亡(累死、病死、或因再次违规被处决)。

城墙上方,一座突出的执勤塔楼内。

李峰背对着塔楼内忙碌的通讯设备和监控屏幕,凭栏而立,俯瞰着下方如同蝼蚁般劳作的囚犯群。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的毛呢大衣,肩头被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一层深色。面容沉静,眼神如同脚下的城墙般冰冷坚硬,没有丝毫波澜。在他身后半步,站着上海市主管民政的副市长林文博、城防司令赵卫国中将以及几位负责基建和劳役营管理的官员。

“……将军,按照您的指示,第一批永役营犯人一千二百名已分批调入。”林文博拿着一个加固数据板,上面显示着详细的名单和劳动分配,“主要负责这一段城墙加厚工程的基础土方挖掘、预制构件吊装辅助和外围隔离带平整。工程进度比预估提前了8%,但……”他看了一眼城下,几个因体力透支而动作明显变形的囚犯被看守拖到一边,严厉训斥,“非战斗减员率也略高于预期,主要是肺病和冻伤并发症。”

李峰的目光扫过那片泥泞的工地,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种对冰冷规则的绝对确认:“效率尚可。损耗,在可控范围内。告诉他们,‘永役营’不是养老院,要么把力气用在赎罪上,要么把命交出来。清理出的隔离带再向外推进五十米,墙体加厚部分,钢筋密度提高一级。”

“是!”林文博和负责基建的官员立刻肃然应命,迅速在数据板上记录指令。

就在这时,一阵与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喧闹声从不远处的城墙巡廊传来。

“妈的刘黑子!你丫敢耍赖!刚才那下不算!老子明明用石子打中了左边那个穿红布条的丧尸脑袋!”这是王小虎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不满的叫嚷。

“放屁!老子看得清清楚楚,你那破石子离那东西的脑门至少偏了半尺!倒是老子用弹弓崩的那下,正中眉心!老赵,你离得近,你说!”刘振东的声音更大,像打雷。

“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我消停点!当值期间赌这个?还他妈用石子砸丧尸玩?让将军看见……”王志刚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呵斥,但明显没有多少威慑力。

“看见咋了?将军不也说了嘛,得想办法找点乐子,绷得太紧容易断弦!这叫劳逸结合!对吧老赵?”王小虎的声音带着狡黠。

“……”赵卫国城防司令显然选择了沉默。

李峰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林文博等人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城防重地,执勤军官如此喧哗打闹,简直不成体统!

李峰转过身,目光投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透过塔楼的观察窗,只见城墙巡廊一处避风的角落,刘振东、王志刚、王小虎三人正挤在一堆,互相推搡着,像三个争抢玩具的大男孩。刘振东手里攥着一把石子,王志刚一脸无奈地试图拉开两人,王小虎则嬉皮笑脸地比划着弹弓。赵卫国抱着胳膊站在几步外,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仨活宝。在他们脚边,还散落着几颗小石子和一个用铁片、皮筋自制的粗糙弹弓。显然,他们刚才在玩某种“比赛”:用石子或用弹弓,隔着数十米高的城墙,去砸墙下那些无意识撞墙的丧尸的脑袋——一种在常人看来极其无聊又透着残酷黑色幽默的“消遣”。

塔楼内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官员们屏息静气,偷眼观察着将军的反应。

李峰脸上并没有什么怒容,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混杂着无奈与纵容的微光。十年血火,从梅州孤岛到雄踞半壁江山,身边最早追随他、一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核心班底,依旧保持着这份在生死边缘淬炼出的、近乎粗野的生命力和彼此之间毫无隔阂的袍泽之情。这份真性情,在李峰眼中,比某些官员刻板的“规矩”更为珍贵。只要不误正事,不触底线,他默许甚至纵容这份属于“自己人”的特权。

他正要开口,一阵极其轻微却节奏清晰的脚步声从塔楼外的阶梯传来。紧接着,塔楼厚重的金属门被无声推开。

一名全身笼罩在哑光黑色特勤作战服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戴着全覆盖的战术头盔,面罩抬起,露出一张年轻却毫无表情、如同刀削斧劈般的脸庞。左臂上,一个暗红色的利剑刺穿盾牌的徽章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暗刃特勤局!

他没有看塔楼内任何人,锐利的目光直接锁定李峰,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找到了唯一的目标。他右手握拳,轻轻叩击左胸心脏位置(暗刃内部执行任务时的最高礼节),声音低沉、清晰、毫无情绪波动:

“将军!目标已抵达金库大楼。‘火种舰队’访客,三人。”

他停顿了半秒,补充道:“身份确认,维克多·陈博士,阿德里安·罗斯柴尔德先生。第三位,女性,代号‘灰鸽’,舰队安全局高级专员。”

火种舰队?

在这个时候?未经提前通告的直接到访?

李峰眼中那丝无奈瞬间消失无踪,锐利如鹰隼的目光重新凝聚。舰队的人,尤其是带有安全局背景的“灰鸽”,绝不会无缘无故造访。他们带来的,要么是巨大的机遇,要么就是足以掀翻棋盘的麻烦!

他不再看下方劳作的囚犯,也暂时忽略了巡廊上那三个玩闹的活宝。改革劳役制度的小插曲,在舰队访客面前,微不足道。

冰冷的指令斩断塔楼内所有的杂音:

“备车,去金库大楼。”

他迈步走向门口,脚步沉稳如山。经过门口时,目光扫向巡廊角落,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穿透了雨幕:

“刘振东、王志刚、王小虎!别玩了!”

瞬间,巡廊角落的喧闹戛然而止。三个刚才还如顽童般打闹的悍将,如同被按下了开关,瞬间站得笔直,脸上的嬉笑荡然无存,只剩下冷冽的肃杀!他们迅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作训服,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有正事了!

“是!”

整齐的低吼声中,三人如同三柄瞬间出鞘的利刃,大步流星地跟上了李峰离开的脚步。

塔楼内,只剩下林文博等官员面面相觑,以及下方囚徒营地里那永无止境的、沉闷的劳动号子。冰冷的雨丝,依旧无声地洒落在巍峨的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