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珠江夜话与掌上明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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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只有小承宁的反应截然不同!
她原本趴在爸爸温暖的怀里昏昏欲睡,突如其来的“战争”和爸爸的笑闹求饶声瞬间惊醒了她!她看到最爱的爸爸被人“欺负”(在她幼小的认知里),尤其是两个哥哥居然也在“打”爸爸!小丫头瞬间急了!
她手脚并用地从李峰怀里爬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大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泪水,带着哭腔,扑向闹得最凶的李娜,用尽全身力气去掰李娜正在给爸爸“挠痒痒”的手,声音又急又尖:
“妈妈!不要打爸爸!不许打我爸爸!放开爸爸!”
她的小手没什么力气,但那份焦急和保护欲却无比真实。
她又转向顾婉清,小手推着她的手臂,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往下掉:“清清妈妈也不要压着爸爸!爸爸疼!呜呜呜……”
小承宁这带着哭腔的护爹宣言如同魔法,瞬间让草坪上的“战争”停了下来。
李娜和顾婉清看着女儿急得通红的小脸和满脸的泪水,又看看被她们压在身下、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却带着无奈又纵容笑意的李峰,满腔的“愤怒”瞬间化作了哭笑不得的柔情和一丝丝……微妙的酸意。
“好啦好啦,不打你宝贝爸爸了!”李娜没好气地松开手,顺势捏了捏女儿哭花的小脸蛋,“小没良心的,就知道护着你爹!”
顾婉清也松开了固定李峰的手,心疼地把哭唧唧的小承宁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安抚:“好了好了,宁宁乖,不哭。妈妈们跟爸爸闹着玩呢,不是真打。”她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嗔怪地瞪了一眼撑着坐起身、正整理衣服的李峰。
李峰喘匀了气,看着窝在顾婉清怀里还在抽噎、却不忘用泪眼偷偷瞅自己是否安好的小女儿,再看看旁边一脸“我们输了”表情的李娜,还有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儿子,胸腔里被一种滚烫的、名为“家”的暖流彻底填满。
他伸出手,将还在抽泣的小承宁从顾婉清怀里接过来,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小脸上的泪珠,声音低沉而带着无尽宠溺:“傻丫头,爸爸没事。妈妈们跟爸爸开玩笑呢。”他低头,用额头抵了抵女儿的小额头。
一场小小的风波平息。一家人重新在柔软的草地上坐了下来,靠着粗壮的榕树根。小承宁依旧牢牢霸占着父亲温暖的怀抱,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生怕他再被“欺负”。李承安和李承俊也安静地依偎在各自的妈妈身边。
月光透过巨大的合金防护网和榕树繁茂的枝叶,洒下破碎而温柔的光斑。江风带着湿润的凉意,拂过草地,吹散了方才的喧闹。远处,高墙之上巨大的探照灯柱依旧不知疲倦地扫视着黑暗的江面,引擎的轰鸣和偶尔随风飘来的、被重重防御削弱的丧尸嘶鸣,是末世永恒的冰冷背景音。
李峰靠着榕树粗砺的树干,怀里抱着终于安心睡去、发出均匀细微鼾声的小女儿,肩头靠着顾婉清温软的身体,李娜则安静地坐在他另一侧,头轻轻枕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两个儿子依偎在她们身边,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掠过冰冷的防护网,望向穹顶系统模拟出的、虚假却璀璨的星空。嘴角噙着一丝疲惫却无比真实的微笑。这片刻的温暖与安宁,如同黑暗深渊里珍稀的萤火,微弱,却足以照亮他继续前行的路,支撑着他去守护这片用铁血换来的、充满烟火气的方寸之地。这是他的软肋,更是他无坚不摧的战甲。
第115章 珠江畔的星辉与怀抱
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6月15日,星期二,夜。
地点:广州市,珠江新城核心区,世安军最高统帅官邸(29层复式顶层公寓)。
暮色彻底沉降,将白日的燥热裹进深蓝丝绒。广州城在脚下铺展开来,万家灯火如同坠入凡间的星群,在加固的摩天楼宇间倔强闪烁。远处,珠江如同一道流淌着碎钻的墨色缎带,无声穿过这座末世孤岛。高耸的“磐石”要塞城墙在夜色中只剩下冷硬的轮廓线,更远处的黑暗中,丧尸永不疲倦的嘶吼被高效的城市隔音屏障过滤成一片模糊的、令人心悸的背景低音。
29层顶楼复式公寓内,暖黄色的灯光取代了战场硝烟与权力博弈的冷硬。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景,窗内却是一方被严密守护的温情天地。
浴室里水汽氤氲,弥漫着清甜的牛奶沐浴露香气。李峰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却扎着可笑的儿童围裙,袖子挽到肘部,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他单膝跪在防滑垫上,小心翼翼地托着浴缸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身体。
“咯咯咯……巴巴!泡泡飞飞!”四岁的李承宁笑得像只撒欢的小鸭子,浑身湿漉漉,细软的头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她兴奋地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沾湿了李峰额前的碎发和围裙前襟。她小小的手掌抓起一团肥皂泡,笨拙又认真地抹在李峰高挺的鼻尖上,乌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巴巴鼻鼻…白胡子!”
李峰冷峻的眉眼被水汽和笑意柔化得不可思议。他宠溺地任由女儿在自己脸上“作画”,大掌稳稳托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舀起温水,仔细冲洗着她滑腻如脂的皮肤。“宁宁乖,闭眼睛,水水来喽。”低沉浑厚的嗓音带着奇特的温柔魔力,小家伙立刻乖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沾着细密水珠,微微颤动。
厨房的磨砂玻璃推拉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锅铲碰撞的清脆声响和诱人的食物香气。顾晚清围着素雅的碎花围裙,正专注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侧脸在抽油烟机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温婉娴静。她不经意间瞥向浴室门口,看到丈夫鼻尖上那坨颤巍巍的白泡泡和小女儿肆无忌惮的笑脸,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客厅里,李娜正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排骨汤端上餐桌。她显然也看到了浴室里的“盛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冲着浴室方向扬声道:“李峰!你就惯吧!你再惯下去,宁宁以后连澡都不会自己洗了!”她解下自己的围裙,叉腰站在餐厅入口,“前两天你不在家,人家洗得好好的,自己擦香香,自己穿睡衣!你一回来倒好,直接退化到三岁!巴巴长巴巴短,非得巴巴给洗!”
李峰正用柔软的浴巾将裹成粉团的小女儿抱出来,闻言浑不在意地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鼻尖的泡泡适时地颤了颤:“这有什么的嘛!闺女喜欢爸爸给洗,天经地义!”他熟练地用浴巾吸干承宁头发上的水分,动作轻柔,“对不对啊,宁宁小宝贝?”
“对!巴巴洗香香!”承宁立刻搂紧父亲的脖子,响亮地附和,湿漉漉的小脸蹭着李峰的下巴,留下淡淡的水痕和奶香。
顾晚清端着炒好的碧绿菜心走出厨房,看着丈夫那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无奈地加入了“讨伐”阵营:“峰哥,娜姐说得没错。你不在的时候,宁宁能自己用小勺子吃饭,能自己收拾玩具,可懂事了。你一回来,”她嗔怪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李承宁的额头,“这小磨人精就原形毕露,连路都不想走了,恨不得长在你身上!”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楼梯转角处,李承安和李承俊并肩走下。兄弟俩刚洗完澡,穿着清爽的棉质睡衣,头发还带着湿气。九岁的李承安努力维持着父亲的沉稳步伐,但微微抿着的嘴角透露出他的拘谨。六岁的李承俊则拉着哥哥的手,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楼下热闹的场景,当看到父亲怀里的妹妹时,小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但很快便被他压下。
两个孩子走到客厅,并没有像妹妹那样扑向父亲,而是站定,规规矩矩地对着李峰和李娜微微躬身:“爸爸,娜妈妈,晚清妈妈。”声音整齐,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克制。他们对父亲,是敬畏多于亲昵。李峰那如山岳般的威严和在重庆会议室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反倒是面对两位母亲时,那份源自血脉的亲近才会自然地流露出来。
李峰抱着香喷喷的小女儿走向餐厅,鼻尖的泡泡已经被蹭掉。他看了一眼两个挺拔如小杨树般的儿子,眼神深邃,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期许,微微颔首:“嗯,下楼了?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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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环形餐桌上铺着素雅的米白色亚麻桌布,菜肴丰盛却不奢华:清蒸珠江鲈鱼、油焖大虾、蒜蓉菜心、番茄排骨汤、还有一小碟舰队特供的营养素拌的沙拉(确保孩子们在末世环境下的微量元素摄入)。水晶吊灯的光芒温柔地洒落,食物的香气交织着家的暖意。
李峰在主位坐下。顾婉清和李娜分别在他左右落座。一个小小的、铺着柔软卡通熊猫坐垫的椅子紧挨着李峰的左侧——那是李承宁的专属位置。小家伙被爸爸放在椅子上,大眼睛扫了一圈桌上的菜,小胖手立刻指向那盘色泽油亮诱人的大虾:“巴巴!虾虾!宁宁要虾虾!”
李峰拿起女儿专属的、镶嵌着平安Q版头像的小餐盘和小勺,动作熟稔地用筷子夹起一只肥硕的大虾。他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剥去虾壳,露出白嫩弹牙的虾肉。他用小勺仔细地将虾肉切成适合幼儿咀嚼的小块,又拌上一点软糯的米饭和几粒翠绿的豌豆,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送到女儿嘴边。
“啊——”承宁立刻张大嘴,像嗷嗷待哺的雏鸟,将食物吞下,满足地咀嚼着,小脚丫在椅子下愉快地晃悠。小手还紧紧攥着李峰的一片衣角,仿佛那是她的安全绳。
这一幕落入对面两个哥哥眼中。李承安默默拿起自己的筷子,动作标准地夹起一块鱼肉,认真地剔着刺。李承俊学着哥哥的样子,努力用勺子对付着盘子里的食物,偶尔偷偷抬眼看看被爸爸全方位服务的妹妹,大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渴望,又迅速低下头专注自己的餐盘。他们早已习惯了独立,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条铁律,习惯了在父亲锐利的目光下保持应有的仪态。
餐桌另一侧,顾婉清看着小女儿那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又想起她前几日的乖巧,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掐了掐承宁粉嫩嫩、鼓囊囊的小脸蛋,语气带着宠溺的嗔怪:“小滑头!前两天是谁自己拿着小勺子吃得满桌都是,还不要妈妈喂来着?怎么爸爸一回来,就变成小树懒宝宝了?嗯?”
脸蛋被袭击,嘴里还塞着食物的承宁猛地一愣,随即小嘴一瘪,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仰头看向李峰,带着哭腔控诉:“巴巴…疼…妈妈掐宁宁……”
女儿金豆子一掉,李峰的心尖仿佛被细针扎了一下。他二话不说,长臂一伸,直接把泪眼汪汪的小人儿从专属座椅上捞了起来,稳稳地抱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拍抚着女儿的背脊,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魔力:“哦哦,不哭不哭,宁宁乖,妈妈跟你闹着玩呢。”他低头,用下巴上新冒出的、有点扎人的胡茬蹭了蹭女儿的额头,“巴巴在,没人敢欺负宁宁。”
被父亲安全的气息包裹,承宁的抽噎立刻止住了大半。她把小脸埋在爸爸胸口,蹭掉眼泪鼻涕,然后偷偷抬起半边脸,看向顾婉清,乌黑的大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委屈,只剩下狡黠又得意的光芒,小嘴还冲着妈妈做了个无声的鬼脸。
“嘿!你这小戏精!”李娜看得分明,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指着“告状精”对李峰吐槽,“看看!看看!你这宝贝闺女,演得比话剧院的小演员还溜!眼泪说来就来,哄好就得意!”
顾婉清也无奈地扶额,对着李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峰哥,你就护着吧!我看以后谁能治得了这小魔星!”
李峰低头看着怀里小人儿那副“有恃无恐”的小模样,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紧了紧手臂,毫不在意地用自己的衣袖擦掉女儿脸蛋上残留的泪痕,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霸道:“我李峰的女儿,不需要别人治。有巴巴在,想怎么着都行。”他用勺子重新舀起饭喂到女儿嘴边,“来,宁宁,张嘴,再吃点。”
一顿晚饭,就在小女儿的撒娇耍赖、父亲的无限溺爱、两位母亲的白眼和吐槽、以及两个儿子的安静进食中结束。窗外是危机四伏的末世黑夜,窗内是灯火温暖的人间烟火。
饭后,一家人换了轻便的家居服,乘专用电梯下到珠江新城核心区的滨江步道。这里靠近世安军核心控制区,安保等级极高,是少数能在夜间安全开放的公共休闲区域。
夜晚的江风带着水汽的微凉,温柔地拂过面颊,驱散了白日的最后一丝燥热。加固过的玻璃步道两侧,高效节能的景观灯带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勾勒出棕榈树的婆娑身影。远处,被严密保护的“珠江之星”摩天轮闪烁着彩色的光点,如同悬浮在夜空中的巨大星环,是末世里渺小而珍贵的梦幻点缀。
李峰的大手牵着小女儿柔软的小手,父女俩走在最前面。承宁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小小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又缩短。清脆稚嫩的童音在夜风中飞扬:
“巴巴!今天孙老师教宁宁画画了!宁宁画了大船!大大的船!”她努力张开小手臂比划着,“还有……还有平安!孙老师说平安是英雄!保护宁宁!”
“巴巴!宁宁还学会一首新歌!是《种太阳》!宁宁唱给巴巴听!”她不等父亲回应,就自顾自地哼唱起不成调的旋律,“种太阳……啦啦啦……挂天上……亮堂堂……” 唱到高兴处,还踮起脚尖转了个圈,差点绊倒,被李峰的大手稳稳扶住。
李峰耐心地听着女儿奶声奶气、逻辑跳跃的分享,冷峻的侧脸线条在柔和灯光下异常温和。他时而点头,时而低声询问细节,目光始终追随着女儿活泼的身影,仿佛她讲述的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那份专注与宠溺,与白日里在军政大厦运筹帷幄、生杀予夺的统帅判若两人。
顾婉清和李娜则带着两个儿子,落后几步跟在后面。李承安走在李娜身边,仰着小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娜妈妈,重庆城好大!房子都建在山上!我们去坐了大缆车,能看到整个长江!江水是黄的,滚滚的!”他努力回忆着,向母亲描述着山城的壮观。
“还有还有!”李承俊立刻挤到顾婉清身边,拉住她的手补充道,“晚清妈妈,我们看到好多高高的城墙!刘伯伯说,那些都是爸爸打下来的地方!王伯伯还带我们去看修大桥!好大好大的桥墩!王伯伯说以后火车能在上面跑,比飞机还快!”男孩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事物的向往光芒。
李娜和顾婉清含笑听着儿子们的讲述,不时轻声细语地询问几句。两个孩子显然对母亲更为亲近,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将在重庆的见闻、学到的东西(比如赵铁柱将军在棚户区处理纠纷的雷厉风行)、甚至父亲在会议室的威严场景(虽然他们并不完全理解那些会议内容的分量),都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这种在父亲面前绝不会出现的放松和随意,是母子间独有的温情纽带。
一行人沿着灯火通明的步道,走到一片开阔的临江草坪区。这里草皮修剪得整齐,视野极佳,能眺望珠江夜景和对岸影影绰绰的旧城天际线。几盏低矮的地灯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巴巴!躺躺!”承宁玩累了,小手指着柔软的草地,拽着李峰的裤腿撒娇。
李峰从善如流,脱下薄外套铺在草地上,舒展身体躺了上去。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钻入鼻腔,带着夏夜的清新。微凉的江风拂过发际,吹散了最后一丝政务的烦扰。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缓缓松弛,胸腔里只剩下安宁与满足。
顾婉清见状,微笑着在李峰头顶方向坐下,轻柔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柔软的大腿上。李峰没有睁眼,只是无比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后脑陷入一片温软的馨香之中,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顾婉清纤细的手指,带着温凉的触感,极其自然地、力道适中地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揉动。
李娜则抱着膝盖,坐在李峰身侧。她看着草地上三个正在嬉闹追逐的孩子——承安和承俊在玩简单的追逐游戏,承宁像个小尾巴似的在他们后面咯咯笑着跑——又看看枕在顾晚清大腿上、放松得如同一只慵懒雄狮的丈夫,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啧,李大将军,”李娜用指尖轻轻戳了戳李峰的手臂,语气带着调侃,“看看你这双标的样子。对俩儿子,那就是‘铁血教官’,冷了脸,俩小子大气都不敢喘,走路都得端着生怕出错。功课盯得比我这个亲妈还紧,陆大考试的门槛,我看承安现在想起来都腿肚子转筋。”她模仿着李峰平日里的严厉语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规矩就是规矩!’”
她话锋一转,下巴朝不远处撒欢的小女儿扬了扬:“可轮到这小祖宗呢?好家伙,洗澡要你洗,吃饭要你喂,走路累了要你抱,哭唧唧一要抱抱,你这铁石心肠立马化成一江春水!抱起来颠着哄着,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她学着女儿撒娇的语气,“‘巴巴在,想怎么着都行’?李大将军,您这治军治家的标准,是不是也得统一统一啊?”
李峰依旧闭着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他没反驳,只是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模糊的回应,带着点被戳破心事的惬意和无赖。
顾婉清也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指尖的力道放得更轻柔,声音里带着笑意:“娜姐说得对。峰哥,你这心啊,早就偏到宁宁的小口袋里去了。儿子们见了你跟老鼠见了猫,闺女见了你,倒成了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李峰终于睁开眼,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映着远处江面的粼粼波光和妻子温柔的面容。他嘴角噙着懒洋洋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在夜风中散开:
“那有什么办法?儿子嘛,是得摔打摔打,以后得扛起担子。至于闺女…”他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草地上那个正被哥哥逗得咯咯直笑、像只粉色小蝴蝶的身影,眼神瞬间软化成春水,“…我就乐意惯着。逼急了我这点家当,”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拖长了调子,“全给我闺女留着当嫁妆!”
“好啊你个李峰!”李娜一听,柳眉倒竖,佯装大怒,“敢情承安承俊不是你亲生的?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给闺女一个人?”
顾婉清也被他这偏心得理直气壮的话逗乐了,手上揉按的动作变成了不轻不重的“惩罚”:“偏心眼偏到大西洋了!该打!”
说时迟那时快!
李娜一个猛扑,双手直接去挠李峰的腰眼——那是他罕为人知的痒痒肉所在!顾婉清则配合默契地用手去捏他的脸颊!
“喂!你们俩……偷袭?!”李峰猝不及防,腰肋处传来的强烈痒意让他瞬间破功!他猛地从顾婉清腿上弹起来,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狼狈地格挡着两只作乱的手,一边试图“反击”。三个在草地上滚做一团,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将军、端庄优雅的夫人,此刻像孩子般嬉闹起来。李峰高大的身躯在草地上翻滚躲避,笑声爽朗畅快,卸下了所有的盔甲与重担。
“打爸爸!打爸爸!”这突如其来的“战斗”立刻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李承安和李承俊如同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兴奋地尖叫着,迈开小腿就冲了过来,毫无心理负担地加入了“讨伐”爸爸的行列!小拳头、小巴掌带着兴奋的力道,“啪啪”地落在李峰的肩膀、背上。憋了太久的“反抗”情绪,在此刻找到了最安全的宣泄口。
只有李承宁,先是懵懂地看着爸爸妈妈滚在一起,又看见两个哥哥冲过来“打”爸爸,小脸瞬间变了!大大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惊慌的泪水,她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带着哭腔尖叫:
“不打!不打巴巴!”
她伸出两只小胖手,拼命地去拉扯李娜的衣角和顾婉清的胳膊,试图把她们从爸爸身上拉开,急得小脸通红,声音都变了调:“妈妈坏!别打巴巴!哥哥坏!不许打巴巴!”
小女儿的哭喊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李娜和顾婉清的动作瞬间停住,哭笑不得地看着急得快跳脚的小泪包。李峰趁机一把将扑过来的承宁捞进怀里,紧紧抱住。小家伙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兽,死死搂住父亲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颈窝里,肩膀还一抽一抽的,反复念叨着:“不许打巴巴…不许打巴巴…”
“好好好,妈妈坏,哥哥坏,不打巴巴了。”李峰抱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笑意和心疼,“宁宁保护巴巴,巴巴没事了。”
草地上安静下来。一家人或坐或躺,围在一起。李峰抱着还在抽噎的小女儿,顾婉清和李娜一左一右靠在他身边,两个儿子也气喘吁吁地躺倒在旁边的草地上,小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兴奋红晕。远处,珠江的波光温柔荡漾,巨大的“磐石”要塞墙如同沉默的守护者矗立在夜色尽头。高墙之外是尸山血海、尔虞我诈的残酷末世,高墙之内,这片柔软的草地上,只有晚风、星光、江水的气息,和一家人依偎在一起的、真实而温暖的呼吸声。李承宁在父亲令人无比安心的怀抱里渐渐止住抽泣,小脑袋一点一点,终于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李峰低头,吻了吻女儿带着奶香的柔软发顶,目光扫过身侧两位妻子温婉的侧脸,扫过草地上放松下来的两个儿子。他宽阔的脊背深深陷入这片承载着家的土地上,感受着这份比任何权力版图都更真实、更珍贵的重量,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不是将军,不是统帅,只是一个被家人环绕的丈夫和父亲,在末世烽烟的间隙里,贪婪地汲取着这短暂的、千金不换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