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货丽愤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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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太上陨落、化神大能被生生逼疯的消息，裹挟着那道邪异的“画线”警告和“吞鼠妖”的恐怖遗言，如同九天陨星坠入汪洋，在看似平静的修仙界掀起了滔天巨浪！猩红的最高警示传讯，撕裂了无数洞府的宁静，震颤了无数修士的神魂。

“青云清虚子…陨落了？” “被…被逼疯？！道基崩毁？！遗言警告…画线？三个魔头？吞鼠妖？！” “荒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化神大能，怎会…” “可那传讯煞气…做不得假！青云宗疯了不成，开这种玩笑？！” “快！去打探！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那‘无敌打劫三人组’究竟是什么来头？！”

恐慌、猜疑、难以置信的惊骇如同瘟疫般在高层修士中蔓延。各大宗门、世家、隐秘组织，无数双眼睛都投向了那传言中最后事发的地点——荒僻的北地群山深处。一道道隐蔽的遁光，一张张无形的探查符篆，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然无声地向着那片被青云宗讳莫如深的区域汇聚、盘查。

然而，这一切风暴的中心，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截然相反的、极其世俗的怨气。

苍莽的群山深处，一条奔腾咆哮的大江边。 篝火噼啪跳动，映照着叶小机灵鬼鬼祟祟清点“战利品”的脸，几块光泽内敛的矿石、几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其中一个绣着青云云纹的格外扎眼）、还有几株灵气盎然的药草散落在地。狗蛋则蜷缩在一小块柔软的火鼠皮毛上，小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似乎之前的惊吓消耗太大，睡得格外沉。它那只曾亮起诡异星光的小爪子，此刻软软地搭在皮毛边缘，看不出丝毫异常。

环境是清幽的，灵材是贵重的，气氛本该是收获的喜悦。

“咕噜噜——咕噜噜噜噜——”

一连串悠长、沉闷、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的腹鸣声，极其霸道地撕碎了这片山野的宁静，也打断了叶小机灵的财迷梦。那声音大得惊人，震得篝火上的火星都簌簌飘落，连趴着的狗蛋都似乎被惊扰，小耳朵抖动了一下。

声音的源头，来自篝火旁那尊铁塔般的身影——王铁柱。

他盘腿坐在地上，如同一座沉默的山丘，古铜色的皮肤在火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点憨厚迷茫的脸上，此刻却凝滞着一种极其深刻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怨念！

浓眉紧锁成一个铁疙瘩，几乎要挤进那两道深刻的眉弓里。腮帮子鼓起，咬肌绷紧，仿佛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仇家较劲。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篝火上架着的一只…烤得焦黑干瘪、如同木炭般的野兽后腿！

那正是几天前从清虚子降临的山谷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沾满了灰尘和碎石的“战利品”。经过叶小机灵用清洁符勉强处理后，又在火上烤了许久，此刻正散发出一种混合着焦糊、尘土和淡淡肉腥的…难以形容的气味。

王铁柱的目光，就死死钉在这根“烤腿”上。那眼神，没有贪婪，没有渴望，只有一种纯粹的、深沉的、仿佛受到了世间最深重背叛的愤怒！

“咕噜噜——”又是一阵雷鸣腹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王铁柱猛地转过头，那双充满怨念的眼睛如同两盏探照灯，瞬间锁定正在扒拉储物袋的叶小机灵。

“老三！”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闷雷在胸腔里滚动，“俺饿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石头，带着沉重的分量狠狠砸在地上。

叶小机灵被这怨气冲天的眼神看得头皮一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知…知道知道！柱子哥，这不正想办法嘛！”他赶紧扒拉起地上那几个储物袋，“来来来，看看这些‘大户人家’都带了什么好吃的！青云宗的长老诶，身上总不能只有辟谷丹吧？”

他动作飞快，首先抓起那个绣着青云云纹、属于疾影长老的储物袋，神识探入。片刻后，他脸上的期待僵住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猛地将袋子倒转——

哗啦啦！

一堆东西掉了出来。

几百块散发着精纯能量波动的上品灵石，几瓶灵气氤氲、一看就非凡品的丹药（疗伤、回元、甚至有一瓶隐隐带着破境气息的金丹期破障丹），几块铭刻着复杂阵纹的玉简（显然是功法或秘术），几件流光溢彩、一看就防御力惊人的法衣内甲…甚至还有几件材质特殊的贴身亵衣（让叶小机灵嫌弃地扒拉到一边）。

琳琅满目，价值连城！光是那堆上品灵石就能让一个小宗门疯狂！

唯独！

没有食物！

一块肉干都没有！一颗灵果都没有！一壶灵酒都没有！

“……”王铁柱的眼神更沉了，怨念几乎凝成了实质的乌云笼罩在叶小机灵头顶。

“咳咳…”叶小机灵干咳两声，掩饰尴尬，赶紧又抓起旁边几个从普通青云宗弟子身上“捡”来的储物袋，依次倒空。

结果更加惨烈。

除了更加劣质一点的灵石、符箓、几把制式飞剑、基础丹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个人物品（包括几本封皮香艳的话本小说），同样空空如也！别说灵食，连粗糙的凡人硬面饼都没有一块！

“这…这青云宗…”叶小机灵看着地上堆积成小山的“珍宝”，再看看王铁柱那张越来越阴沉、怨气快要化为实质黑气的脸，欲哭无泪，“这帮孙子出门都不带干粮的吗？！全是硬通货啊！他们靠喝西北风打架的？！”

王铁柱的目光，缓慢而沉重地，重新移回了篝火上那只焦黑的野兽后腿上。

然后，他又慢慢转头，看向叶小机灵，那双眼睛里的怨气简直要喷出火来：“难吃。” 他言简意赅地给出了最终审判。

叶小机灵：“……” 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这腿又不是他烤坏的！是从废墟里扒拉出来就这副德行了啊！

他求救般地看向旁边一直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的李逍遥：“老大！你看柱子哥！这…这不能赖我啊！都是那些挨千刀的青云宗穷鬼！堂堂长老出门不带吃的！简直毫无人性！”

李逍遥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吵什么。老二饿了就让他吃，吃饱了不就行了？”

“老大！”叶小机灵差点跳起来，“这玩意儿是人吃的吗？！柱子哥啃一口怕是能崩掉半颗牙！那灰土味儿，我闻着都想吐！咱刚发了笔横财，柱子哥这体格，得吃好的补补啊！”

“哦。”李逍遥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瞥了一眼那只焦黑的烤腿，又看看王铁柱那深沉的怨念，“好像是有点寒碜。”

他想了想，打了个响指：“简单。”

在李逍遥和叶小机灵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一股微弱却极其玄奥晦涩的波动，无声无息地掠过那只焦黑的烤腿。

言出法随！

没有任何光影效果，没有惊天动地的变化。

但篝火上那只烤腿的外形，就在王铁柱那双充满怨念的目光凝视下，极其自然、无声无息地…改变了！

焦黑干瘪的外皮变得金黄酥脆，仿佛刚刚烤好出炉！油脂被烤得恰到好处，晶莹剔透地包裹着紧实的肌肉纤维，一滴饱满的油珠正从金黄的皮上缓缓滑落，滴入下方的篝火中，发出“滋啦”一声诱人的轻响！

浓郁的、纯粹的、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气，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焦糊土腥味，霸道地弥漫开来！那香气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鲜活，仿佛能勾起人灵魂深处最原始的食欲！

叶小机灵眼睛都直了，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卧槽！老大牛逼！这…这直接给整容了？！”

然而下一秒。

王铁柱只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极其随意地将那只外表变得金黄诱人的烤腿从火上拿了下来。他张开嘴，没有丝毫犹豫和期待，对着那最肥美多汁的部位，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得不像咬肉、更像咬碎石头的声响传来！

王铁柱面无表情地嚼了两下，腮帮子肌肉贲张，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

然后，他“呸”地一声，吐出了一口混合着金色“酥皮”和依旧干硬如木屑的黑色焦炭肉的混合物。

他抬起头，那双充满怨念的眼睛，如同两把沉重冰冷的铁锤，再次狠狠砸在李逍遥脸上。

“难吃。”依旧是那两个字，但怨念之深沉，简直如同实质的铅块，压得篝火都暗淡了几分。“外面骗人，里面还是埋汰灰土味。”

叶小机灵：“……” 他默默捂住了脸。

李逍遥无辜地耸耸肩，撇撇嘴：“啧，规则只能改变‘表象’，本质还是那条废腿。废物点心就是废物点心，表面功夫做得再好也没用。将就啃两口垫垫吧老二，等进了凡人城镇给你买十只烧鸡。”

王铁柱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里那只外表金黄酥脆、内里焦黑干硬的“诈骗腿”举到眼前，盯着那渗人的齿痕缺口，眼神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

呜——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悦耳的风铃声，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却清雅沁人的异香，忽然顺着奔腾江水的方向，由远及近，随风飘来。

这香味来得极其突兀，与山野间的清新草木气息格格不入，瞬间就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叶小机灵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咦？好香！像是…像是冰雪融化后第一缕梅花的气息？还有…灵谷的清甜？不对，是几种顶级灵植混合的香气！”他作为资深混混，对好东西的嗅觉向来敏锐。

李逍遥也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江流上游的方向。

王铁柱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充满了对“诈骗腿”深沉怨念的眸子，在捕捉到那股清雅异香的瞬间，如同死火山骤然苏醒！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实质化的绿光，如同饿极了的凶狼盯上了肥美的羔羊，猛地从他瞳孔深处爆射出来！

那光芒，绿油油的！

充满了最原始、最狂暴、最不加掩饰的饥饿与贪婪！

他的鼻翼急剧扇动，如同鼓风机般深深吸气，将那缕越来越清晰的、勾魂夺魄的异香贪婪地吸入肺腑！全身的古铜色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即将扑杀的猎豹！

那股异香，仿佛拥有魔力，轻易就驱散了他脸上所有的怨念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渴望！

什么焦糊烤肉？什么青云宗穷鬼？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股越来越近的、能填补他灵魂深处巨大空洞的…绝世美味！

江流上游，一艘华丽精美的玉舟，正顺着湍急的江水，无声而平稳地破浪而来。

玉舟通体由万年暖阳玉雕琢而成，温润生光，舟身上铭刻着繁复玄奥的云纹，散发出柔和却坚韧的护体灵光，将奔腾的江水稳稳排开。舟头并非尖锐的撞角，而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巨大青玉莲花台，莲台中心，静静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

这公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慵懒。他身着月白色锦袍，袍上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玉兔捣药图，腰间系着一条流淌着星辉的玉带，悬挂着玲珑剔透的环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托着的一只约莫巴掌大小、晶莹剔透、如同整块冰魄雕琢而成的玉碗。

玉碗之中，盛放的并非琼浆玉液，而是一团…凝而不散的白色云雾！

云雾之中，隐约可见几点柔和的、如同星辰般的淡金色光点缓缓流转、明灭。那股清雅绝伦、勾魂摄魄的异香，正是从这碗“云雾”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仅仅是逸散出的一丝气息，弥漫开来，便让下方汹涌的江水都仿佛平静了几分，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冰雪草木清香！

玉舟速度极快，转眼已至三人歇息的江岸不远处。

那锦衣公子显然也发现了岸边的篝火和三个衣着普通（甚至有些破烂）、气息古怪的人影。他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和戒备。这等穷山恶水，遇到的不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多半都是麻烦。他不动声色地掐了个法诀，玉舟外的护体灵光悄然凝厚了三分，舟身微微偏转，准备加快速度，远远绕开这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