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归途撞见未婚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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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女子话音一转，冰封的眸子里，那丝嘲弄之色陡然变得极其锋利，如同淬了毒的冰针！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精准无比地刺向——
一直蜷缩在叶小机灵身后，努力把自己藏在浑浊水花和漂浮花瓣里，尽量降低存在感，企图蒙混过关的李逍遥！
李逍遥从落水后，就一直低着头，用湿漉漉的头发遮着脸，借着水雾和花瓣玩隐身。此刻，被那如有实质的冰冷目光锁定，他身体猛地一僵！
“李……逍遥？” 女子的声音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和……一种极其诡异的复杂情绪。
李逍遥的心，瞬间沉到了万丈冰窟！完了！被认出来了！这声音……这声音虽然冰寒彻骨，但那种独特的韵律……该死！真的是她？！
他想继续装死。
但女子没给他机会。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穿透了李逍遥湿透贴在额前的碎发，无视了他故意抹在脸上的池底淤泥，最后，牢牢钉在了他下意识攥紧、挡在胸前的……那柄破旧的油纸伞上！
那把伞，伞骨焦枯，伞面遍布裂痕和污渍，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散架。但伞柄末端，一个几乎被磨平、却依旧能辨认出是某种扭曲蛟龙缠绕古篆“李”字的印记，在朦胧的水汽光线中，依稀可见！
看到这把伞的瞬间，蒙面女子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冰寒之下，仿佛有沉寂万载的火山轰然爆发！滔天的怒火混杂着一种被尘封已久的、刻骨铭心的屈辱和……怨怼！几乎要冲破那层薄纱的束缚！
“很好。” 她的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躲了九十七年，逃了九十七年，连当年指腹为婚的信物‘龙鳞伞’都破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缓缓抬起一只玉手，隔着朦胧的水汽，遥遥指向浑身僵硬、脸色煞白的李逍遥。指尖缭绕着丝丝缕缕冻结空间的恐怖道韵。
“李逍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在浴池中炸开，震得水波激荡，花瓣狂舞！
“偷窥本宫沐浴，罪加一等！”
“现在，” 她一字一顿，声音里淬满了万年玄冰的寒意和毒针般的讥诮，“本宫宣布——你当年欠下的聘礼，翻！十！倍！”
轰！！！
叶小机灵只觉得一道灭世天雷狠狠劈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炸得他魂飞天外！
聘……聘礼？！指腹为婚？！
他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个几乎要把自己缩进水里消失的李逍遥，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对世界认知崩塌的茫然和……敬仰？！
柱子似乎也被这惊天大瓜砸懵了，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看向李逍遥的目光充满了“兄弟你牛逼！”的震撼。
狗蛋歪着小脑袋，竖瞳里充满了困惑：聘礼？好吃的？
李逍遥，此刻面如死灰，再无半点平时的懒散从容。他攥着油纸伞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嘴唇哆嗦着，似乎在无声地呐喊：我就知道！碰上她准没好事！躲了快一百年啊！怎么还是栽了？！
蒙面女子——南宫家当代圣女，南宫璇！那双冰封的美眸，死死锁定着李逍遥，仿佛要将他连同他那把破伞一起钉死在耻辱柱上。她指尖汇聚的道韵越来越恐怖，整个浴池的温度急剧下降，池面开始发出咔嚓的细微结冰声！周围悬浮的花瓣旋转得更急，如同无数锋利的刀刃风暴！
“等等！仙子息怒！大小姐手下留情！” 叶小机灵亡魂皆冒，求生本能压倒了所有的震惊，他扑腾着水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挡在李逍遥身前（试图把他当盾牌？），“误会！都是误会！聘礼……聘礼好说！十倍就十倍！我们给！砸锅卖铁也给！您先收了神通！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伤了和气……”
“和气？” 南宫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薄纱下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李逍遥，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和气可言？” 她的目光越过叶小机灵，直刺李逍遥，“九十七年前，你李家大宅后门溜走时，可曾想过和气？！”
李逍遥猛地打了个哆嗦，眼神躲闪，破伞挡得更严实了。
“哼！” 南宫璇冷哼一声，不再废话。她玉指轻轻一划！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无形无质的冰蓝色剑气，如同割裂空间的光痕，瞬间撕裂了氤氲的水汽，无视了距离，带着冻结魂魄的森寒和斩灭万物的决绝，悍然斩向李逍遥！剑气所过之处，悬浮的花瓣无声湮灭，乳白色的灵泉瞬间冻结出一条笔直的寒冰路径！目标，赫然是李逍遥……握着伞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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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剑，快！狠！准！带着被辜负了近百年的滔天怨气和南宫家圣女的冰冷威严！
“老大小心！” 柱子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重伤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从水里跃起，试图用他那焦黑的身体去挡！
“柱子别——” 叶小机灵惊叫！
千钧一发！
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李逍遥，在剑气及体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有慌乱，有无奈，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更多的是被逼到绝境的凶狠！
他根本没有躲闪！
抓着破旧油纸伞的右手，猛地一抖！
哗啦！
那看似腐朽不堪、随时会散架的伞面，骤然张开！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伞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和污渍，此刻却如同活了过来！无数细若蚊蚋、扭曲如蝌蚪的暗金色符文在裂痕深处疯狂流动！
“言灵·御！”
李逍遥低吼出声，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震颤空间的韵律！
嗡！！！
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暗金色光膜，瞬间在破烂的伞面上浮现！
铛——！！！
冰蓝色的毁灭剑气，狠狠斩在了那层薄薄的光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尖锐到刺穿耳膜、仿佛金铁摩擦琉璃的裂响！
剑气与光膜接触的刹那，空间仿佛被极度压缩了一下！整个奢华浴池猛地一震！池壁暖玉上的鸾鸟星辰雕刻光芒狂闪！无数细密的裂痕爬上池壁！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破伞的伞骨应声断了一根！那道恐怖的冰蓝剑气，终于被那诡异的暗金光膜堪堪挡住、弹开！
但反弹的剑气余波化作无数细碎的冰刃风暴，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嗤嗤嗤！瞬间将浴池周围的轻纱帷幔、紫檀梳妆台切割得支离破碎！名贵的首饰、灵玉瓶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叶小机灵怪叫一声，抱着《南宫秘事录》狼狈地缩头潜入水里躲避。柱子被几道冰刃擦过，本就焦黑的皮肤上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寒霜伤口，闷哼一声重新沉入水中。狗蛋则敏捷地用小爪子掀起一片巨大的暖玉石砖挡在身前，冰刃打在石砖上发出密集的叮当脆响。
南宫璇美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但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她看着李逍遥手中那把断了一根骨头、伞面裂痕更多、却依旧顽强支撑的破伞，声音冰寒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呵……‘龙鳞伞’……苟延残喘。”
李逍遥脸色苍白，握着破伞的手臂微微颤抖，虎口崩裂，一缕鲜血顺着伞柄蜿蜒流下。他喘着粗气，抬起头，第一次真正直视着南宫璇那双冰封的眼睛，沙哑着嗓子开口：
“南宫璇……聘礼……我会还。”
“还？” 南宫璇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她抬起玉手，指尖一枚古朴的、篆刻着南宫星辰徽记的玉戒微微发光，“好啊。九十七年零三个月。”
她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而冰冷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本金：极品灵髓十万方！混沌精金百斤！九转续魂金丹三颗！万年月桂枝一根……”
每报出一个名字，叶小机灵和王铁柱的脸就白一分。狗蛋虽然听不懂，但感觉那些名字好像很值钱很好吃的样子，竖瞳亮晶晶。
南宫璇报出一长串足以掏空一个顶级宗门宝库的天价聘礼清单后，话音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带上了一丝刻骨的讥诮：
“加上九十七年零三个月的利息……以及刚才惊扰本宫沐浴、毁损器物、伤我池水的罚金……”
她微微一顿，那双冰封的美眸，透过朦胧的水汽和破碎的帷幔，如同俯瞰着尘埃中的蝼蚁，清晰地吐出最后的审判：
“总计——一百七十万方极品灵髓，或者……”
她的目光扫过李逍遥手中的破伞，扫过叶小机灵死死护着的兽皮书册，扫过王铁柱身上残留的星辰精金气息，扫过狗蛋那充满混沌吞噬之力的圆滚滚身体，最终，定格在李逍遥那张苍白却依旧带着一丝桀骜的脸上。
“……等价之物。”
冰冷的声音在破碎的奢华浴池中回荡：
“还清之前，李逍遥，你的命，你的魂，你的一切……都是抵押品。跑一次，利息翻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