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烧烤摊对冲基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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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乡废墟的边缘，牛犇犇那辆饱经风霜的烧烤摊车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魔改”。原本锈迹斑斑的铁皮车身被王铁柱用几块从狗蛋飞船外壳上硬掰下来的、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装甲板加固，车顶上歪歪扭扭地焊接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烟囱——那是用丙戌小队机甲破损的能量导管改装的，此刻正吞吐着浓烈而粗犷的烟火气。车头悬挂着一块崭新的、边缘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的霓虹灯牌，上面用歪斜狂放的字体闪烁着几个猩红大字：

“流泪烧烤 · 对冲债务· 一串一希望！”

下面一行小字滚动播放：“本店唯一指定饮品：‘忆苦思甜茶’（流泪价199/杯，不流泪倒贴1000）”。

烧烤架被加宽加长，占据了几乎半个车身。炭火烧得正旺，红中透白，散发出灼人的热浪。架子上，王铁柱正赤膊上阵，汗水沿着他贲张的肌肉沟壑流淌，在火光映照下油亮发光。他一手抓着一大把滋滋冒油的肉串，另一只手如同打桩机般飞快地翻转、撒料。肉串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爆起一蓬蓬跳跃的金色火焰，发出令人垂涎的“滋啦”声响，混合着浓郁的肉香，霸道地驱散着废墟的颓败气息。

“老牛！韭菜！火候到了！”王铁柱声如洪钟，震得车架嗡嗡作响。

“来…来了！”牛犇犇手忙脚乱地将一大盘翠绿的韭菜段铺上烤架，动作带着几分生疏，脸上却洋溢着一种近乎梦幻的亢奋。自从“忆苦思甜茶”在王铁柱的“流泪营销”下一炮而红（虽然大部分顾客喝完后是真的在流泪咒骂，但神奇地无人要求退款），他这小摊的生意就如同坐了火箭。现在，他负责打下手、切菜、串肉，看着王铁柱如同战神般在烟火中挥舞着肉串，感觉像在做梦。

而在烧烤摊车唯一相对“干净”的角落——一个用废弃机甲座椅和几块扭曲的金属板搭成的“雅座”上，叶小机灵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面前摊开着一堆从狗蛋飞船上搜刮下来的终端残骸：碎裂的屏幕闪烁着不稳定的雪花点，裸露的电路板冒着青烟，几根粗细不一的线缆如同章鱼触手般纠缠在一起，连接着一个从城管机甲上拆下来的、布满裂纹的微型投影仪。

叶小机灵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只剩下残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投影仪投射在半空中的、一个由无数疯狂跳动的猩红数字和复杂几何线条组成的、极其不稳定的三维模型。模型的核心区域，赫然是那串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增长的暗红色倒计时：【天道债务余额：████（数据溢出）】。

“不行…变量太多了…”叶小机灵低声咒骂，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肉串成本…客流波动…‘忆苦思甜茶’转化率…还有狗蛋那个无底洞的消化损耗…最关键的是，天道债务本身还在指数级增长！这模型就像个筛子，到处漏风！”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扫过烤架前热火朝天的景象。王铁柱正豪迈地接过一个饿死鬼递来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冥币，随手丢进旁边一个充当钱箱的废弃机甲燃料罐里，然后塞给对方一大把烤得焦香的肉串。燃料罐里，花花绿绿的人间纸币和散发着幽光的冥币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充满活力的现金流。

就在这时，叶小机灵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王铁柱撒料的手——那把混杂着辣椒面、孜然粉、盐粒的调料，如同金色的雨点，均匀地飘落在油亮的肉串上。尤其当孜然粉颗粒接触到滚烫的油脂和肉块时，瞬间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具穿透力的辛香！

叶小机灵的呼吸猛地一滞！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被这辛香点燃的火星，骤然在他脑海中炸开！他猛地低头，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狂舞，一个全新的、闪烁着微光的变量模块被他强行塞进了那个摇摇欲坠的债务模型之中！

半空中的三维模型剧烈地扭曲、闪烁，仿佛随时会崩溃。但几秒钟后，模型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虽然那些代表债务的猩红数字依旧庞大得令人窒息，但在模型最核心的债务链条上，出现了一连串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却真实存在的淡金色缺口！

叶小机灵死死盯着那些淡金色的缺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算…算出来了！每成功销售一串肉串，结合‘忆苦思甜茶’的潜在情感锚定效应和烟火气对工牌的熏染…可以抵消…抵消大约**0.001%**的天道债务日利息！” 这个数字渺小得如同尘埃，但在那庞大的、如同天文数字般的债务面前，却像黑暗中的第一颗火星！

“啥玩意儿？卖串肉能抵债？还他妈是利息？”王铁柱刚把一大把烤好的肉串塞给客人，闻言扭过头，满脸油汗混杂着炭灰，像只花猫，嗓门大得能盖过炭火的噼啪声，“叶小机灵你没算错吧？老子撒把孜然就能跟老天爷讨价还价了？”

“理论上是这样！”叶小机灵语速飞快，指着模型上那些淡金色的缺口，“关键点是烟火气！是孜然！是这种最原始、最人间烟火的味道！它像一种…‘润滑剂’或者‘催化剂’，让我们的经济活动（虽然只是烧烤）与天道债务之间产生了极其微弱但真实的‘对冲’效应！具体原理还不清楚，可能是某种未被记录的底层法则共鸣…”

“对冲？对冲好啊！”王铁柱才不管什么原理，一听“抵债”两个字，眼睛瞬间就亮了，如同两个小灯泡，“管它多少，能抵一点是一点！老牛！加火！老子今天要烤它一万串！把老天爷的利息烤糊！”

他兴奋地抓起一大把烤好的肉串，狠狠往上面撒了一把混合调料，金黄色的孜然颗粒如同星辰般落在油亮的肉上，香气瞬间爆炸般弥漫开来！他正要把肉串递给排队的客人，手臂却被人轻轻按住了。

是李逍遥。他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烤架旁，风尘仆仆，工牌依旧斜挂在胸前，那道裂痕在炭火的映照下，仿佛有暗红色的血液在深处流淌。他目光沉静如水，越过喧嚣的烟火和排队的人群，落在叶小机灵面前那个闪烁着淡金色缺口的不稳定模型上。

“对冲…0.001%…”李逍遥低声重复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没有去拿肉串，而是精准地探向王铁柱手中调料罐里那金黄色的孜然粉。

“老李，你也要来点？”王铁柱不明所以。

李逍遥没有回答。他的指尖捻起一小撮金黄色的孜然粉颗粒。那些细小的颗粒在他指尖显得如此平凡，却又承载着人间烟火最本质的辛香。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烤肉焦香、孜然辛香、炭火灼热的气息，以及更深处，废墟的尘土味、食客们或满足或抱怨的嘈杂人声、牛犇犇紧张的喘息、王铁柱粗豪的吆喝…无数驳杂的、鲜活的、属于“人间”的信息流，如同百川归海，涌入他的感知。

“定义：”李逍遥的声音骤然响起，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直接敲击在空间法则的琴弦上。他胸前的工牌猛地一震，那道裂痕深处，暗红色的光芒骤然变得炽烈！一股无形的、浩瀚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轰然扩散开来！

整个烧烤摊区域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滞！

跳跃的火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着向上蹿升的姿态，凝固成橘红色的雕塑；滋滋作响的油脂停止了爆裂；排队食客脸上兴奋的表情定格；甚至连飘散的青烟都凝固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扭曲的灰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