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长安归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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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降卒，两班轮换，日夜不息！敢有懈怠，监工可立斩之！”
“派出快马，多路并进，务必以最快速度，将捷报传至丞相处！告知丞相，魏延已据长安，然敌必大至！请丞相速发援兵！”
帅府内灯火通明，彻夜不息。魏延如同一架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双目赤红，却精神亢奋。他深知，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他必须在魏国反应过来、调集重兵反扑之前，将长安打造成一座让敌人望而生畏的钢铁堡垒！他赌上了身家性命，赌上了这五千孤军，更赌上了整个北伐大业的气运！长安，必须守住！
当魏延在长安城中驱役降卒、争分夺秒地抢筑工事之时，陇右上邽城外的蜀军大营，正笼罩在一种大战间歇的凝重气氛中。
中军大帐，灯火如昼。诸葛亮端坐案前，羽扇轻搁于膝上，目光沉静地审视着陇西襄武城送来的最新情报。游楚依旧困守孤城，然粮草日蹙，军心浮动，破城之期不远。河西方向，蜀军偏师成功切断联系，武威、张掖等地羌胡豪强暗流涌动，态度暧昧。一切，似乎都在按部就班地朝着有利的方向推进。然而，丞相的心头，始终悬着东南方向那柄孤悬的利剑——魏延与子午谷！
“报——！！！” 一声几乎撕裂喉咙的嘶喊，伴随着急促到令人心悸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利箭般穿透了营地的寂静，直扑中军大帐！
帐帘被猛地撞开，一名风尘仆仆、汗透重甲、嘴唇干裂出血的驿卒连滚带爬地扑入帐中，他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双手颤抖着将一封插着三支染血鸡毛翎的赤漆军报高高举起，嘶声力竭：“丞……丞相！长安……长安急报！魏……魏延将军……奇袭……成功了！长安……长安城……已在我军之手！！！”
“什么？！”
“长安？！”
“魏文长？他不是在汉中吗？！”
帐中侍立的马岱、姜维、张翼等将领瞬间失声惊呼，人人脸上皆是不敢置信的狂震！诸葛亮更是霍然起身，素来沉稳如山岳的身躯竟也微微一晃！他一步抢上前，几乎是夺过那封沉甸甸的军报，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迅速拆开火漆封印，抽出信笺。魏延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狂放字迹跃然纸上！字里行间，简明扼要却惊心动魄地描述了子午谷的艰难跋涉、减员状况、利用霹雳弹炸开西门、夏侯楙弃城而逃、俘虏近万魏军、以及长安城防空虚、亟待增援的严峻形势！
“好！好！好一个魏文长！” 诸葛亮连道三声好，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难以抑制的激动红潮，握着军报的手指微微颤抖。子午谷奇谋，天子力排众议的豪赌，竟真的一举功成！长安，这座魂牵梦绕的汉家故都，竟真的回到了大汉的怀抱！此捷报如同惊雷，瞬间驱散了连日来因陇西胶着、街亭血战带来的所有阴霾！
然而，激动仅仅持续了一瞬。诸葛亮的目光扫过信尾那句“大敌必至！请丞相速发援兵！”时，眼中的狂喜迅速被凝重取代，如同沸水遇冰。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视帐中诸将：“长安虽下，然乃孤城！魏延将军兵微将寡，所携粮草有限，更携近万降卒，实乃累卵之危！曹叡闻讯，必倾举国之力反扑！长安若失，前功尽弃，陇右亦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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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末将愿提一旅之师，星夜驰援长安！” 年轻的姜维第一个挺身而出，英气勃勃的脸上满是急切。马岱、张翼等将也纷纷请命。
诸葛亮羽扇急摇，思绪如电光石火般运转。他快步走到巨大的舆图前，目光在陇右、街亭、长安之间急速逡巡。
“街亭乃命脉，不容有失！” 他手指重重敲在街亭的位置，“王平死守多日，已成强弩之末！张合老而弥辣，必不甘心！传令：张翼、张嶷！”
“末将在！” 二将跨步出列。
“命你二人，率精兵一万，携带双倍粮秣箭矢，火速增援街亭王平！务必要街亭稳如磐石！告诉王子均，援军已至，再守半月，便是泼天之功！” 诸葛亮的命令斩钉截铁。
“末将遵令！” 张翼、张嶷慨然领命，转身大步出帐点兵。
“其余诸军！” 诸葛亮目光转向帐内余下众将，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席卷天地的决绝，“除留吴懿率三万人继续围困上邽，继续加紧攻城，监视郭淮，弹压地方，确保陇右三郡及新降之地稳固外，其余主力，尽随本相拔营！抛弃一切辎重，只携十日干粮、随身兵器甲胄！”
他手指舆图上那条由陇坻道连接长安的路线，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目标——长安！昼夜兼程，不惜一切代价，直扑长安城下，与魏延将军会师！此乃北伐成败之关键！汉室兴复在此一举！三军将士，当效死力！”
“谨遵丞相将令！誓死效命！” 帐中诸将轰然应诺，声浪几乎掀翻帐顶！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狂热的火焰！长安！那是大汉的荣光！是无数英魂的期盼！如今曙光在前，纵使前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辞！
蜀军大营，瞬间沸腾！蜀军主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彻底惊醒。营寨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拆除，锅灶被掩埋，只留下必须的围城部队。无数士兵在军官的厉声催促下，匆匆整理着最简单的行装，将干粮袋塞得鼓鼓囊囊。战马被喂饱了最后一口精料，蹄铁被重新钉紧。沉重的攻城器械被无奈地遗弃在原地，只为了换取那决定生死存亡的速度！
诸葛亮端坐于四轮车上，目光穿越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投向东南方那片孕育着无限希望与杀机的广袤平原。他手中紧握着魏延那份染血的捷报，仿佛握住了整个天下的脉搏。
“文长，撑住！亮，来也！” 他心中默念，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激流在胸中奔涌。
呜——！苍凉的号角声撕裂长空，如同龙吟！
“出发——！” 随着中军令旗的猛烈挥下，蜀汉北伐大军最精锐的主力，如同开闸的洪流，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气势，抛弃了所有累赘，向着那座刚刚易主、决定着帝国命运走向的巍巍长安，开始了与时间的亡命竞逐！铁流滚滚，烟尘蔽日，大地在无数双疾奔的脚步下隆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