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龙鳞锁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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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盾如墙碾落魂，吴营残寇尽成尘。

骤闻铁骑惊雷至，涧口俄然赤潮奔。

槊碎顽凶面具裂，链穿贼首琵琶焚。

玄龟洞里雷丸在，一点微光映血痕。

落魂坡，名不虚传。狭窄的谷道两侧是陡峭湿滑、怪石嶙峋的山壁，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四十余名吴国死士正沿着这条死亡通道，向着玄龟洞的方向亡命突进。他们刚刚接到司马铮在鬼愁涧受阻、急需支援的讯号。每个人都湿透狼狈，身上带着虎啸关爆炸留下的灼痕和伤口，但眼中依旧燃烧着亡命之徒的凶光。

“快！快！将军被困！冲过去！”领头的死士小头目嘶吼着，催促手下。

突然！

“咚！咚！咚！”一种沉重、整齐、如同巨人擂鼓般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铿锵声，从前方谷道的拐角处传来！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口！

“什么声音？！”吴国死士们惊疑不定地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兵刃。

下一刻，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拐角处，一面巨大、冰冷、边缘闪烁着锋利寒光的橹盾率先出现！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无数面同样的巨盾紧密相连，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墙壁！盾墙之上，是密密麻麻、斜指向前、长达一丈有余、槊锋闪着幽冷光芒的重型步槊！整个方阵如同一头披着钢铁鳞甲、长满尖刺的洪荒巨兽，沉默而坚定地挤满了狭窄的谷道，碾压而来！每一步都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

“是…是蜀军的盾阵！”死士小头目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种如山推进的压迫感，远超他们之前遭遇的任何抵抗！

“放箭！射垮他们！”小头目厉声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稀疏的箭矢射向盾墙，却只在厚重的橹盾上留下几点白痕或叮当脆响，便被无情弹开，如同蚍蜉撼树。

“龙鳞！”盾墙后方，传来陈百川沉稳如磐石的低吼。

“风！风！大风！”三百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整个钢铁方阵骤然加速！轰隆隆的脚步声如同山崩海啸！

“拒！”陈百川刀锋前指！

“杀！”震天的咆哮中，最前排的龙鳞重步兵猛地将手中巨盾狠狠向前一顶！同时，第二排、第三排的步槊手，将手中的长槊顺着盾牌上方预留的缝隙，如同毒龙出洞，狠狠攒刺而出！

“噗嗤！噗嗤！咔嚓！”

狭窄的谷道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吴国死士们根本无处闪避！他们的弯刀、短矛砍刺在厚重的橹盾上，如同挠痒！而那一排排攒刺而出的重型步槊，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轻易地撕裂了他们单薄的皮甲，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骨骼碎裂声、内脏破裂声、濒死的惨嚎声瞬间响成一片！鲜血如同廉价的染料，泼洒在冰冷的岩石和浑浊的泥水中！龙鳞盾阵如同一台冰冷高效的绞肉机，无情地向前推进，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破碎的尸体和刺鼻的血腥！

小头目看着身边精锐如同麦秆般倒下，肝胆俱裂。他狂吼一声，试图跃起攀爬两侧陡峭的岩壁逃生。

“想走？”盾阵中央，陈百川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并未冲锋在前，始终处于阵型核心，眼观六路。只见他左手猛地一挥！

“咻！”一支特制的三棱弩箭从盾阵后方刁钻射出，精准无比地贯穿了小头目刚刚跃起、无处借力的脚踝！

“啊！”小头目惨叫一声，从半空跌落！

“拿下！”陈百川令下。

两名龙鳞士兵立刻从盾阵缝隙中闪出，沉重的包铁军靴狠狠踏在小头目胸口，冰冷的铁链瞬间锁住了他的琵琶骨！剧痛让他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战斗在短短半炷香内结束。四十余名吴国死士，除了被锁住琵琶骨的小头目，尽数伏诛！谷道内血流漂涌，浓烈的血腥味在雨中都无法化开。龙鳞方阵缓缓停下，橹盾依旧高举，步槊斜指，如同刚刚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碾轧。士兵们呼吸略重，眼神却冰冷依旧，开始沉默地检查战场，补刀未死者。

陈百川走到被铁链锁住、瘫软在地如同死狗的小头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押下去，等候将军发落。”仿佛刚才碾碎的不是数十条人命，只是扫平了一堆碍路的瓦砾。

鬼愁涧的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和浓重的血腥，在深不见底的裂隙间呜咽盘旋。对岸，刘黑骧率领的数十名龙鳞弩手，如同冰冷的磐石，牢牢扼守着通往生路的咽喉。弩箭的寒锋，始终锁定着对岸巨石掩体后残存的十余名吴国死士。每一次试图探头或移动，都会招致精准而致命的打击。司马铮背靠冰冷的岩石，青铜面具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听着落魂坡方向隐约传来的、属于己方的惨嚎声和那令人心悸的钢铁推进声戛然而止，他的心沉入了谷底。他知道，那支负责支援他的分队，完了。

“将军…怎么办？桥…桥快被那老狗斩断了！”一名死士指着鬼愁涧方向，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只见铁索桥上，周福生状若疯魔，铡刀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劈砍在左侧铁链的巨大环扣上！锈蚀的铁屑在每一次撞击中飞溅！那道被斩开的深痕正在不断扩大！一旦铁链断裂，整座铁索桥将彻底失去平衡，坠入万丈深渊！届时，他们将被彻底困死在这绝地！

“冲过去！杀了那老狗！夺桥！”司马铮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锯齿重刀猛地向前一挥！“跟我上！”

残余的十余名吴国死士也爆发出最后的疯狂，嚎叫着从藏身的岩石后跃出，顶着对岸射来的夺命弩箭，不顾一切地扑向铁索桥入口！箭矢呼啸，瞬间又有两人中箭栽倒！但剩下的人已经红了眼，踏着同伴的尸体，亡命冲锋！

就在此时！

“轰隆隆——！！！”

如同天边滚雷骤然降临在头顶！整个鬼愁涧都在剧烈颤抖！不是落石，是比落石更恐怖、更狂暴的声响——是数百匹战马同时踏碎大地、铁甲铿锵汇聚成的毁灭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