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残关东进(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强汉之墨色如血》最新章节。
函谷烽销巷战酣,残垣喋血未全干。
内应开门摧壁垒,残兵抛甲泣尸山。
锐士血枯城上草,铁骑风卷洛阳关。
兴亡一役关终古,莫惜身躯换汉还。
当龙骑营的铁蹄踏碎函谷关后的宁静时,关城内的战斗已进入最残酷的巷战阶段。
瓮城被突破,主城门洞方向仍在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但蜀军主力并未恋战,陈到留下部分白毦兵肃清残敌,主力则紧随龙骑营的脚步,沿着官道快速东进,目标直指洛阳,只留下魏延的陌刀营和部分强弩兵,如同磐石般镇住关城,负责清剿残敌,确保后路畅通。
司马亮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带着满身血污和绝望,退守到了关城中心最后的核心据点——一座坚固的石砌兵备库。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三百残兵,人人带伤,眼神麻木而恐惧。兵备库外,蜀军的喊杀声、脚步声、破门撞木的撞击声如同催命的丧钟,越来越近。
“将军!降了吧!洛阳都……”一个亲兵看着外面蜀军如林的旗帜,声音颤抖。
“住口!”司马亮猛地回头,眼中布满血丝,状若疯虎,“我乃大魏宗室!司马家的儿郎!只有战死的司马亮,没有投降的司马亮!准备火油!死战到底!”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兵备库厚重的大门突然从内部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和混乱的厮杀声!
“怎么回事?!”司马亮惊骇回头。
轰隆!
大门被从里面猛地撞开!一群同样穿着魏军衣甲的士兵,在一个队正模样的军官带领下,如同出闸的猛虎,凶狠地砍杀着门内猝不及防的守军!为首那人,正是钱队正!他脸上溅满了同袍的血,眼神却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凶狠!
“钱三!你…你敢造反?!”司马亮身边的校尉认出了来人,惊怒交加地举刀!
“造反?老子只想活命!老子要拿回被你们司马家狗腿子霸占的田!”钱队正嘶吼着,带着手下几十个同样被逼到绝境、被邓芝“飞羽”死士的符契和承诺点燃了最后反抗意志的士兵,不顾一切地扑向司马亮和他最后的亲卫!
“杀光他们!开门迎王师!”钱队正手中的刀狠狠劈向那名校尉!
“叛徒!杀!”司马亮也彻底疯狂,挺剑迎上!
兵备库内瞬间变成了最混乱、最血腥的杀戮场。被内外夹击的司马亮残部彻底崩溃。钱队正如同疯魔,以命搏命,身上连中数刀,却死死缠住了司马亮。当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亲兵被砍倒,浑身浴血的钱队正,在几个同样伤痕累累的手下帮助下,死死将状若疯虎、不断咒骂的司马亮按倒在地!
“绑了!”钱队正喘着粗气,嘶声吼道,随即对着库门外蜂拥而至、被这内讧惊得有些迟疑的蜀军陌刀手大喊:“函谷关守将司马亮在此!我等愿降!恭迎王师!”
魏延在一群亲卫簇拥下,踏着满地粘稠的血泊和尸体走了进来。他冷冷扫了一眼被捆成粽子、兀自挣扎怒骂的司马亮,目光落在浑身是伤、却强撑着站直身体的钱队正身上。
“你,叫何名?”
“回…回将军,小人钱三,函谷关戍卫队正!”钱队正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希冀。
“钱三?”魏延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临阵倒戈,缚其主将,算你识时务。邓尚书处自有封赏。带下去,给他们治伤。”他挥了挥手。
钱队正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巨大的疲惫和伤痛袭来,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被旁边的蜀军士兵扶住拖走。他知道,自己和手下这几十条命,还有家中那几亩薄田,算是保住了。至于身后司马亮那怨毒到极点的目光,他已无力去想。
夕阳如血,将函谷关内外染得一片凄艳。
关城上下,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硝石燃烧后的刺鼻气息。蜀军的赤色旗帜插满了残破的城楼和箭塔,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城墙上、瓮城内、通往西门的街道上,层层叠叠铺满了尸体。蜀军的青黑甲胄与魏军的暗红色战袄混杂在一起,被凝固的暗红色血浆粘合着,不分彼此。折断的兵器、破碎的盾牌、散落的箭矢、燃烧的车辆残骸随处可见。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挽歌。
陈襄带着军械营的人穿行在战后狼藉的战场上,清点火器消耗,收集未爆的震天雷和完好的雷火箭。他脸色苍白,强忍着浓烈血腥味带来的呕吐感,仔细检查着每一处“巨灵神”轰击的痕迹,记录着弹着点分布和毁伤效果。当他走到那扇被彻底摧毁的巨大关门豁口时,看着那扭曲断裂的巨大铁制门轴和深嵌在石基中的弹坑,以及周围溅射状的碎肉和内脏痕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战争的狰狞与火器的毁灭伟力,如此赤裸地展现在眼前,远比在工坊里测试时震撼千倍万倍。
“少监,这里清点完了。”一个年轻工匠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巨灵神’耗用五枚,余一枚备用。雷火箭耗用约八万支。引信…引信有七枚‘惊雷’未爆,已回收,初步看是受潮或引信槽在运输中受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知道了。仔细检查,找出原因,报给我。”陈襄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城头。那里,一些士兵正在收殓袍泽的遗体。他看到了那个第一个登上城头、勇猛无比的杨峥。此刻,他静静地躺在一块门板上,身上的白毦兵制式皮甲被血浸透了好几处,最致命的是胸前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几乎贯穿了身体,显然是被强弩近距离射杀。他年轻的脸上还凝固着战斗时的凶狠和一丝未散的锐气,眼睛却永远地失去了神采。陈襄认识这个在汉水边意气风发的年轻军官,心中一阵刺痛。勇猛,在残酷的攻城战中,往往意味着最先凋零。
不远处,魏延的陌刀营正在集结休整。沉重的陌刀拄在地上,刀锋上凝结着厚厚的暗红色血痂。士兵们默默地擦拭着甲胄上的血污,许多人身上带着伤,包扎的布条渗出血迹,眼神疲惫却依旧锐利如刀。清点伤亡的军吏在队伍中穿梭,低声报着名字和数字。
“陌刀营,阵亡二百二十七人,重伤一百零九人,轻伤不计。”一个军吏走到魏延面前,声音低沉地禀报。
魏延面沉似水,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空出来的位置和带伤的将士。巨大的杀伤力背后,是同样沉重的代价。陌刀手在推进时承受了瓮城守军最密集的箭矢和绝望反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