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影冢刺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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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新定剑初收,蜀苑深宫暗流浮。
五百死士藏幽影,三更杀气覆朱楼。
飞爪勾墙惊夜卫,短弩穿喉断警喉。
伪冕错引屠刀至,血火将燃帝子州。
公元237年,景耀十年,夏末的洛阳。
这座千年帝都匍匐在蜀汉赤旗之下,蒸腾的暑气里裹挟着挥之不去的硝烟与血腥。坊市虽已渐次开启,街道上行人却步履匆匆,眼神交织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新朝的审慎观望。赤红的旗帜在城头猎猎作响,宣告着一个时代的更迭,也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沉郁。
宣室殿内,巨大的青铜冰鉴散发着丝丝凉意,水汽在鉴壁凝结,又缓缓滑落。然而这股人为的寒凉,丝毫压不住殿宇内弥漫的肃杀之气与开疆拓土的灼热渴望。轮椅之上,诸葛亮端坐如山,一袭素色深衣,膝头轻搁着那柄几乎成为他标识的羽扇。病容在他清癯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疲惫痕迹,可那双眼睛,锐利如划破夜空的寒星,扫视阶下,掌控着眼前山河的脉络。
阶下,蜀汉的柱石们肃然林立。姜维甲胄鲜明,肩甲上残留着血战的擦痕,年轻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锐气与忠诚;王平虬髯微动,沉稳如山岳,眼神里沉淀着老将洞察世情的精光;魏延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眉宇间杀气盈溢,仿佛一柄随时要出鞘饮血的陌刀;赵云须发如雪,背脊却挺直如松柏枪杆,沉静的目光深不见底;黄权、向宠等文武重臣,无不屏息凝神。他们的视线,都牢牢钉在殿中那幅巨大的舆图之上,上面的山川河流、关隘城池,便是他们即将用铁与血去丈量、去征服的疆场。
“司马懿授首,洛阳已定,然中原非一城一池可囊括!”诸葛亮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久病的沙哑,却字字千钧,穿透殿宇的寂静,敲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手中的羽扇,此刻不再是闲适的摇动之物,而是一柄无形的令箭,精准地点向舆图上那些象征着残余抵抗力量的关键节点。“兖青徐豫,河北河内,魏国余烬尚炽,随时可能死灰复燃;长江东岸,孙仲谋鹰视狼顾,虎视眈眈!廓清寰宇,震慑不臣,便在此一举!时不我待!”
羽扇陡然一转,定在黄河以南一处险峻关隘。“伯约!”诸葛亮的视线如鹰隼般锁定了姜维。
“末将在!”姜维应声踏前一步,甲叶铿锵,震落几许微尘。
“虎牢关!”羽扇在那关隘上重重一点,“此乃兖州咽喉,魏国溃兵东窜之要冲,亦是吴人北窥中原的门户!着你率龙骑营一万五千,强弩营五千,携伪魏降将司马昭,即刻东进!大军压境,示以‘巨灵神’(蜀汉秘密研制的重型攻城器械)之威,迫其献关!若守关者冥顽不化…”诸葛亮眼中寒光一闪,如同冰河乍裂,“则雷霆破关,鸡犬不留!”
“末将领命!”姜维抱拳躬身,声音沉凝有力,胸中激荡着开疆拓土的豪情。他身后的亲卫队率张弘,年轻的脸庞因激动而涨红,腰背挺得笔直,眼中燃烧着追随主将建功立业的火焰。“丞相放心!维必锁死此关,令兖州之敌片甲不得南遁!”他的目光扫过舆图上虎牢关后那片广袤的兖州平原,仿佛已经看到龙骑营的铁蹄踏起的漫天烟尘。
羽扇沉稳北移,指向黄河以北广袤的区域。“子均!”
王平踏前一步,虬髯微动:“末将在!”
“河北之地,豪强林立,坞堡森严,尤以当年黑山张燕旧部为甚。此辈匪气未消,剽悍难驯,非重典无以震慑。”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着你领白毦精兵两万,轻骑五千,择日北渡!剿抚并用,恩威并施。张燕旧部,若能晓以大义,引为藩篱,共御北疆胡尘,则许以官爵厚禄,收其爪牙,化其野性!河北底定,我大汉北方根基乃成!”
“遵丞相令!”王平沉稳应诺,声音不高,却透着磐石般的坚定。侍立在他身侧的长子王训,听到父亲将深入那虎狼之地收服群雄,手心已微微汗湿,一股重任在肩的沉重与建功立业的激荡在胸中交织冲撞,手指下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腰刀冰冷的吞口。
羽扇猛地转向东方,掠过青州、徐州和兖州大部(虎牢关以东除外),诸葛亮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金铁在冷风中剧烈交鸣:“文长!”
“末将在!”魏延闻声,几乎是带着一股嗜血的兴奋踏前半步,周身弥漫的杀气瞬间浓烈如实质,殿中温度仿佛都低了几度。
“青、徐、兖(除虎牢关以东),地广城疏,守备空虚,人心如沸汤!魏国中枢既溃,此地必成流寇渊薮,亦为吴人觊觎之肥肉!”羽扇如刀,在舆图上划出一道凌厉的东向轨迹,“着你本部陌刀营一万,强弩兵一万,无当飞军三万,自洛阳东出!传檄而定,明告四方:献城归顺者,官位如故,秋毫无犯!负隅顽抗者…”魏延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狞笑的弧度,右手猛地向斜下方虚劈,带起一股劲风,“陌刀所指,尽为齑粉!务求速战速决,勿使流寇坐大,更勿予吴人可乘之隙!”
“哈哈哈!丞相放心!”魏延声震殿梁,眼中凶光如饥饿已久的野狼,闪烁着对杀戮的渴望,“末将手中陌刀,久未痛饮顽抗之血!定叫那些不知死活的魏狗,尝尝什么叫挫骨扬灰!”其身后一名年轻副将,名唤李信(乃名将李敢之胞弟),被魏延一手提拔,素以悍勇着称,此刻亦挺胸挺肚,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狠厉。
最后,羽扇缓缓南移,落在大河之南与长江以北的广阔交界地带。“子龙!”诸葛亮看向须发皆白却依旧英姿挺拔的老将,语气转为一种沉甸甸的凝重。
赵云抱拳,目光沉静如深潭:“云,恭聆钧令。”
“南方豫州、荆州北境(南阳重镇除外),毗邻东吴,暗流最凶!魏国溃兵,惶惶如丧家之犬,或啸聚山林,或南窜投吴;东吴细作,必如跗骨之蛆,趁机煽风点火,浑水摸鱼!”诸葛亮一字一顿,羽扇在舆图上那片区域轻轻一叩,“着你飞狼营羌骑一万,步卒两万,自洛阳南下!恩威并济,抚定地方!重中之重,绝不容溃兵成股南窜,资敌以壮东吴之势!若遇吴军小股越境滋扰…”赵云的目光依旧沉静,静待下文。诸葛亮停顿片刻,声音斩钉截铁:“…可酌情处置,然寸土,不可失!”
赵云再次抱拳,声如磐石,掷地有声:“云,领命!南疆门户,绝不容宵小染指分毫!”
部署已毕,诸葛亮的目光如淬火的电光,缓缓扫过阶下每一位重臣悍将的面容。“诸公!”他的声音凝聚着千钧之力,“此乃定鼎之战!既需霹雳手段,荡涤污秽,犁庭扫穴;亦需菩萨心肠,收拢人心,安定黎庶!以最小代价,最快速度,熄灭中原战火,安抚兆民之心!此战功成,我大汉根基,方算真正稳固!江山社稷,黎民福祉,尽系诸君此行之肩!”
“谨遵丞相令!”声浪如惊涛拍岸,在空旷的宣室殿内轰然回响,久久不息。战争的巨轮,碾过洛阳尚未冷却的余烬,带着钢铁的意志和血的腥气,轰然驶向魏国最后的河山。
景耀十年,夏末,锦官城(成都)。
距离洛阳的血火硝烟千里之遥,蜀汉的心脏浸润在一种大战胜利后的虚假安宁之中。皇宫大内,亭台楼阁依旧巍峨,金瓦朱墙在夏末略显慵懒的阳光下反射着富丽堂皇的光泽。宫人们行走在熟悉的宫道上,步履似乎比往日轻快了几分,低声的交谈里也多了些“大捷”、“天佑大汉”之类的字眼。太子刘璿于东宫监国,丞相长史杨仪总揽朝政,公文在几案间流转,一切井然有序,仿佛帝国的车轮正平稳地驶向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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