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克堡追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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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殿逃尘遁密踪，赤旗先已插危峰。

疮痍满堡收残烬，忠烈盈襟慰国锋。

将令追顽驰峻岭，军声振海起长虹。

新恩初布安夷土，更待擒凶靖远墉。

王殿内一片狼藉。卫温冲入内室，猛地掀开一张巨大的虎皮地毯，露出下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这是他为自己预留的最后一条逃生密道！洞口幽深，仿佛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拦住他！"卫温对殿内最后几名死士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却仍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他的身影在洞口消失，只留下空洞的回声，在殿内久久回荡。

那几名死士悍不畏死地扑向追进来的张绍！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滚开！"张绍怒发冲冠，破阵刀化作一片死亡风暴！刀光闪过，残肢断臂横飞！几名死士瞬间毙命！他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闪亮的弧线，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每一个阻挡他前进的生命。

但就这片刻的耽搁，地道口已传来重物落下的闷响！卫温显然在里面启动了机关，封死了入口！他的身影在洞口的黑暗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该死！"张绍冲到地道口，只见一块厚重的石板已严丝合缝地盖住了洞口，边缘还有新鲜的泥土痕迹，显然刚刚落下。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却无法撼动分毫。

"少将军！"雷铜等人也冲了进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卫温从地道跑了！"张绍脸色铁青，狠狠一拳砸在石板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给我找！找到机关！或者，立刻调格物院的人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威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更大的喧嚣和欢呼声！汉军的赤旗，终于插上了安吴堡最高处的望楼！那面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安吴堡的天空。

堡内的战斗渐渐平息。负隅顽抗者被迅速剿灭，大部分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火光尚未完全熄灭，浓烟依旧弥漫，但喊杀声已被汉军控制局面的号令和伤者的呻吟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和胜利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与辉煌。

孙恪和李旻跟随着霍峻，穿行在狼藉的街道上，协助清剿残敌，收拢俘虏，扑灭余火。路过北门时，他们看到了因其熟悉夷州情势，特准参议军事的被简单包扎后安置在担架上的诸葛直。他脸色苍白如纸，胸前裹着厚厚的绷带，仍有血迹渗出，但神志尚清。看到霍峻等人，他艰难地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脆弱。

"霍……霍都尉……幸……幸不辱命……"诸葛直声音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霍峻肃然抱拳，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诸葛大人忍辱负重，功在社稷！安心养伤，黄将军必有重赏！"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孙恪看着这位险些命丧卫温剑下的"内应"，心中肃然起敬。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感慨，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李旻则立刻上前，仔细检查诸葛直的伤口，更换绷带，动作轻柔而专业，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当第一缕真正的晨曦刺破笼罩夷州的阴云，洒在安吴堡残破的城垣和依旧冒着青烟的废墟上时，一面巨大的、猎猎作响的赤色汉旗，在黄权、朱然等将领的注视下，被缓缓升起，飘扬在安吴堡最高的望楼之巅！那面旗帜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如同初升的太阳，照亮了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土地。堡内尸骸枕藉，血流漂杵，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焦糊的味道。幸存的汉军将士，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初历战阵的武学子弟，无不疲惫不堪，甲胄残破，身上沾满血污泥泞，但他们的眼神，却如同被淬炼过的精钢，闪烁着胜利的锐芒和劫后余生的坚毅。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那是属于胜利者的荣耀，也是属于强汉的骄傲。

黄权在朱然、霍峻（尽管肋下伤口疼痛，仍坚持站立）、张绍等将领的簇拥下，踏过布满瓦砾和血迹的街道，登上王殿前的高台。他环视下方渐渐汇聚起来的将士们，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年轻、却同样写满疲惫与激昂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欣慰和自豪。

"将士们！"黄权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安吴堡，已插上我大汉赤旗！"

短暂的寂静后，震天的欢呼声猛然爆发！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直冲云霄！无数染血的刀枪被高高举起，无数沙哑的喉咙发出最狂热的呐喊！这欢呼，是对胜利的宣泄，是对牺牲袍泽的告慰，更是对脚下这片新复疆土的所有权宣告！他们的声音在安吴堡的上空回荡，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强汉的威严不容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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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权抬手，压下如潮的声浪，继续道："此战，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忠臣义士里应外合，方得功成！鬼牙滩喋血，堡门内外鏖兵，多少好儿郎，血染征衣，埋骨异域！他们的忠魂，将永镇此海疆！他们的功勋，朝廷必不吝厚赏，子孙永享恩荫！"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却更添几分真诚。

提到牺牲，欢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肃穆。许多士兵，包括孙恪、李旻，都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空出的位置，眼中泛起泪光。黑夫，以及无数倒下的同袍，他们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那么鲜活，那么真实。

"然！"黄权话锋一转，声调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逆首卫温，丧家之犬，竟从密道遁逃！此獠不除，夷州难安！霍峻！"

"末将在！"霍峻忍着伤痛，挺直腰板，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