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寨诛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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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助火威烟障空,汉家锐士破蛮锋。
拒马难阻冲阵勇,毒箭不挫复仇雄。
医帐救伤承使命,军帐筹谋定奇功。
震天雷裂鬼王寨,斩得酋颅祭烈忠。
此时天气干燥,山风又起,火借风势,瞬间噼啪作响地蔓延开来,浓烟滚滚,直冲树冠!
“起火了!”
“那边!那边有人放火!”
林中的伏兵顿时一阵大乱,惊呼四起。他们万万没想到汉军斥候如此刁钻狠辣,竟不按常理出牌,反客为主,直接用了火攻!更要命的是,火势蔓延极快,不仅点燃了枯草,更开始威胁到他们藏身的茂密树林!蛮兵虽悍勇,却也深知山林大火之可怕,那将是真正灭顶之灾,无人可逃!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严密的伏击阵脚立乱。
就在此时,张绍亲率的前锋已疾行而至!
“好个孙恪!竟已先动手了!” 张绍见前方火起烟腾,敌阵已显混乱,不由大笑一声,豪气顿生,“真乃天助我也!锐士营!敌阵已乱,随我冲垮他们!为死难袍泽报仇雪恨!杀——!”
“杀!报仇!报仇!” 八百锐士同仇敌忾,如同下山的猛虎,顺着孙恪等人制造出的混乱缺口,猛扑向仓促应战、心神已夺的蛮兵!张绍一马当先,破阵刀挥出重重刀浪,寒光闪处,当先一名哇哇怪叫冲来的蛮族小头目连人带手中的骨棒被劈成两段!温热的鲜血溅射开来,瞬间点燃了所有汉军士卒胸中压抑的怒火与杀意!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蛮兵毕竟占据地利,惊乱之后,依仗着熟悉的地形,躲在粗大的拒马后、茂密的树丛中、嶙峋的巨石旁,吹箭、毒镖、石块、甚至简陋的竹弓射出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给进攻的汉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汉军则训练有素,结阵向前,大盾格挡,弩箭手则进行精准的压制还击,更有张绍、雷铜这等悍将,直接暴力破开拒马,如同重型战车般冲入敌群,近身搏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怒吼与惨嚎交织,将这原本静谧的山林变成了血腥的屠场。
朱桓初临如此规模、如此酷烈的恶战,初时兴奋远大于恐惧,他手持一杆精铁长戟,紧跟在张绍侧后方,学着老兵的样子奋力劈砍突刺,竟也捅倒了一个惊慌失措的蛮兵。但很快,真实的战场便给了他当头棒喝。一次,一名浑身绘满诡异彩纹、状若疯狂的蛮兵悍卒,突然从侧面一棵大树后无声无息地扑出,手中淬毒的骨刀闪烁着绿芒,直刺朱桓毫无防护的肋下!朱桓招式用老,格挡不及,眼看那毒刃就要及身,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臭和血腥的恶心气味,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小郎君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身旁一名时刻关注着他的张绍亲卫老兵猛地将其狠狠撞开,同时战刀疾如闪电般横格而出,“铛”地一声架住那致命骨刀,另一手反握的短刃顺势疾刺,精准地捅进了那蛮兵的心窝!动作干净利落,狠辣无比。
朱桓踉跄几步摔倒在地,惊出一身冷汗,方才的兴奋与躁动瞬间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前所未有的警觉。他看向那救他一命的老兵,对方只是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被烟叶熏黄的牙齿:“沙场争命,不是小儿游猎,光有血气不行,眼要亮,心要定,手要稳!跟紧喽!” 说罢,不再多言,再次怒吼着扑入战团。
朱桓爬起身,握紧长戟,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凝重专注了许多,紧紧跟在那老兵身侧。
与此同时,雷铜所率的“焚寨队”依《军律》惩逆条例,如同移动的天灾,沿着黑齿坳外围开始了冷酷无情的扫荡。他们并不与蛮兵主力纠缠,遇见林间零星的小寨落或聚居点,便先以夷语呼喝投降,若寨中稍有迟疑,或射出一箭、投出一石,雷铜便毫不犹豫下令弩箭覆盖射击,随后将早已备好的火把、火油罐奋力投入!竹木结构的寨落遇火即燃,顷刻间便化作冲天火炬,浓烟滚滚,哭喊声、惊叫声四起。许多蛮族妇孺老人惊慌失措地逃出火海,旋即被汉军驱赶到空地上看管起来。雷铜脸色冷硬如铁,目光中毫无波澜,只是严格执行着黄权“鸡犬不留”(指抵抗者)的军令。他要的就是将这恐怖与绝望的景象,深深烙进所有夷州土人的骨髓里,让他们世代铭记反抗大汉的代价!
前线战况激烈,李旻的医护小队则在战斗短暂间歇的缝隙里,冒着零星飞来的流矢,迅速冲上前线。一名年轻的山地营士兵大腿被毒镖射中,伤口周遭皮肉已然发黑溃烂,人已陷入昏迷,气息微弱。李旻毫不犹豫地跪在泥泞血污之中,迅速用匕首割开伤口,剜去腐肉,挤压毒血,然后将自己配制的解毒药粉厚厚敷上,再用煮沸消毒过的干净麻布紧紧包扎。动作又快又稳,额上沁出细密汗珠也顾不上擦拭。旁边两个年轻的学徒和流民助手,有的帮忙死死按住伤员以免其因剧痛挣扎,有的紧张地递送器械药物,虽个个面色发白,喉头滚动,却都努力保持着镇定,配合着李旻的动作。
“李……李医官……俺……俺这条腿……还能保住吗?俺……俺还想杀敌……” 另一个手臂被沉重石斧砸断、仅剩皮肉相连的士兵,满头冷汗,颤声问道,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渴望。
“别说话,省力气。相信我,也相信格物院的药!” 李旻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手下动作不停,“骨头接好,好生将养,将来照样能骑马开弓!” 他穿梭于呻吟的伤兵之间,冷静地判断伤势,迅速处理,那一身早已被血污和泥泞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医官服饰,此刻却成了战场上最令人心安的色彩。
后方中军帐内,霍峻虽因伤未能亲临一线冲杀,却运筹帷幄,心神丝毫未松。他根据孙恪、张绍以及其他各路斥候、传令兵源源不断送回的情报(这些情报大多由诸葛谦以惊人的速度整理、归类、绘制成直观的态势图),不断细微地调整着进攻方略,并通过旗号、快马传令兵指挥着各队之间的协同与配合。
“报!张将军已突破第一道防线,歼敌近百,正向前继续推进!”
“报!雷都尉已焚毁东北方向五处小寨,收降妇孺四十七人!”
“报!朱将军水军已成功封锁主要河口,遭遇三股试图乘独木舟逃离的蛮兵,已尽数歼灭或擒获!”
诸葛谦运笔如飞,在一张巨大的夷州南部舆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炭笔迅速标注着各支队伍的位置、进展、敌情。他偶尔抬头看向霍峻那因伤痛、焦虑与疲惫而愈发苍白瘦削的侧脸,眼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敬佩与担忧。他发现自己平日所学的那些经史子集、筹算绘图,在这铁血杀伐的军帐之中,竟能发挥如此具体而关键的作用,一种参与创造历史、贡献自身力量的激动与责任感,在他年轻的心房中悄然涌动、生根发芽。
汉军的进攻如同巨大而精确的石碾,缓慢却坚定无比、无可阻挡地向着黑齿坳深处碾去。山魈部蛮兵虽凭借地利拼死抵抗,甚至依仗血勇发动了数次近乎疯狂的反扑,但在汉军严整的阵势、精良的装备、默契的配合,尤其是那“鸡犬不留”、不死不休的恐怖决心面前,伤亡极其惨重,节节败退,尸横遍野。
最终,其主力被一步步压缩至坳底最宏大、也是最坚固的堡垒——木鹿的“鬼王寨”。此寨倚靠一面陡峭如削的石壁而建,寨墙多以巨大山石混合合抱粗的巨木垒成,极为坚固,唯有一条狭窄、陡峭、蜿蜒如肠的山路可通寨门,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寨内聚集了木鹿最后也是最死硬的数百名心腹战士,以及他的部分家眷。
张绍率军攻至寨下,目睹此寨险峻,也不禁皱眉。几次试探性的进攻皆被寨墙上密集如雨的滚木礌石、毒箭标枪狠狠射回,留下了数十具尸体,连张绍本人的肩甲上都添了一道深深的箭痕。
“妈的!这龟壳子还真硬!” 张绍骂了一句,眼中凶光更盛。
“少将军,此地势强攻伤亡太大!” 雷铜喘着粗气过来,脸上又多了一道血口子,“不如围困?或者,让随军的格物院弟子想想办法?他们点子多。”
张绍盯着那在阳光下泛着冷硬光泽的寨墙,眼中厉色闪动:“围困?太慢!卫温那老狗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看我们的笑话!格物院……” 他忽然想起此次随军确实有几名格物院的年轻弟子,负责勘测地质、记录新式兵器实战效果。
很快,两名身着灰色劲装、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的格物院弟子被召至阵前。他们并未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住,而是仔细查看了寨墙结构、山石质地和山路情况,低声交谈商议片刻,又取出纸笔快速演算了几下。
“张将军,” 其中一人拱手,语气沉稳,“此寨石木结构,火攻当为上选。然其墙体多有苔藓,且部分巨石湿润,直接火攻恐难速效。或可……以‘震天雷’(大型火药包)辅以上等火油,集中轰击其寨门及连接处之墙体。火药撼其基,火油焚其木,纵不能顷刻炸塌,亦能使其结构松动,大火漫延,寨内必乱!我军可趁乱强攻!”
“需要多少‘震天雷’?如何送至寨下?” 张绍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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