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六时焚城·冰魄燃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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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时辰!”

欧冶先生枯槁的手指死死掐着一块冰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干涩如同砂纸刮过骨头。寒玉洞内,万年玄冰的幽蓝冷光也压不住那自囚龙台方向传来的、越来越尖锐急促的嗡鸣!每一次震颤都让洞壁簌簌落下冰屑,更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星陨寒铁撑不住了!锁链一断,地火毒龙脉喷发,玉龙山脉千里焦土!”欧冶先生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凌未风,绝望中带着最后的疯狂,“必须找到替代之物!否则…玉石俱焚!”

凌未风负手立在寒玉台前,素白衣衫在幽光下如同冰雕,冷艳的脸庞上看不出波澜,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映着玉台上两个气息奄奄的身影,寒芒如星河流转,暗流汹涌。

沐林雪盘坐其上,周身黑气缭绕翻腾,眉宇间凝结的霜花已蔓延至鬓角,如同墨线勾勒。竹老那九枚闪烁着幽绿寒芒的“九阴截脉针”,深深钉入她周身大穴,如同九道冰封的闸门,死死锁住心脉,延缓着寒毒血邪的侵蚀。即便如此,那黑气依旧如同活物般在她皮肤下蠕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出细碎的冰晶。她双目紧闭,长睫覆霜,宛如一尊即将在寒毒中彻底冰封的玉像。

在她对面,虚尘的身体冰冷僵硬,平躺在寒玉台上,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面色灰败如经年的朽木,嘴唇干裂焦枯,仿佛生命之火已燃至尽头,只余一缕将熄的青烟。降龙木刀静静躺在他手边,黯淡无光,如同主人一般沉寂。

冰与死寂,是此刻唯一的注脚。

“替代之物…”凌未风的声音打破沉寂,冰冷如刀锋刮过冰面,“欧冶先生,这幽府深处,万年玄冰之下,除却星陨寒铁,当真再无他物?”

欧冶先生痛苦地摇头,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难!难啊!星陨寒铁乃天外奇物,兼具至寒与至韧,方能承受地火毒龙那焚山煮海的精气冲击!深矿中或有零星伴生,但品质不足,挖掘更需时日…六个时辰,弹指即过,纵有通天神力,也难为无米之炊!”

“寒玉髓!”一直佝偻在阴影里的竹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同夜枭啼鸣,在死寂的冰洞中格外刺耳。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沐林雪,幽光闪烁:“寒玉洞极深之处…万年冰魄精华凝聚之地…或有一线生机…”枯槁的手指指向冰窟更幽暗的深处,“此女身中至阴寒毒,与寒玉髓本源相契。若能引寒玉髓入其玄囊,以其身为炉鼎容器,或可暂代星陨寒铁,引渡疏导部分地火毒龙精气,延缓爆发…然此法凶险绝伦,十死无生!且需…引子!”

“何物为引?”凌未风追问,目光锐利如鹰隼。

“火种!至阳至烈的火种!”竹老枯指猛地戳向虚尘,“他本源枯竭,生机将绝,然其易筋经佛力,乃天地间至纯至正的生机本源!虽微弱如风中残烛,却是引燃寒玉髓、激活其效的不二火种!但需…桥梁!一件能同时承载佛元与寒玉髓、更需与此二人心意相通、性命交修之物!”

桥梁?心意相通?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虚尘手边那柄黯淡无光的降龙木刀上!

“降龙木!”欧冶先生眼中精光爆射,如同抓住了溺水前的最后一根浮木,“佛门圣物,天生克邪,能通佛性!更是虚尘大师性命相托之器!以其为桥梁,导引佛元,融合寒玉髓…”

“可行!”竹老眼中幽芒大盛,如同鬼火跳跃,“时不我待!速取寒玉髓!强引佛元!”

“我去!”凌未风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一道白影,射向寒玉洞更深处,消失在幽蓝的冰光之中。

“老夫助你引动佛元!”欧冶先生挣扎站起,踉跄着走向寒玉台。

“元帅…大师…”赵大牛、孙老蔫等仅存的五名黑水老兵,看着玉台上命悬一线的两人,心如刀绞,虎目含泪,却只能死死攥紧手中残破的兵刃。

“守住洞口!”凌未风冰冷的声音自幽暗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六个时辰内,便是天崩地裂,也不许任何活物踏入半步!” “遵命!”赵大牛等人轰然应诺,如同磐石般钉在洞口,残刀断矛直指洞外,眼神决绝如赴死。

囚龙台。 嗡鸣声已尖锐到撕裂耳膜!巨大的金属基座剧烈震颤,表面玄奥的纹路光芒明灭不定,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八条碗口粗细的锁链绷紧欲裂,其中一条连接基座的关键枢纽处,那道裂纹已如蛛网般蔓延开,丝丝暗红色的灼热气流正从中不断逸散出来,带着浓烈的硫磺恶臭。

“快!快啊!”欧冶先生带着几名精壮寒江盟弟子,正用临时熔铸的寒铁锭和冰魄晶石碎块,拼命填补、加固那不断扩大的裂痕。滚烫的气流炙烤着他们的皮肤,汗水刚渗出便被蒸发,留下道道白色的盐渍。每一次熔铁浇铸都伴随着刺耳的“嗤啦”声和痛苦的闷哼。 “先生!裂痕太大!堵…堵不住!”一名弟子双手被烫得皮开肉绽,绝望地嘶喊。 “堵不住也要堵!”欧冶先生须发皆张,状若疯魔,抓起一块人头大小、散发着刺骨寒意的深蓝色矿石,“用‘玄铁寒髓’!顶上去!快!”他亲自抡起铁锤,不顾灼热气流燎烤,狠狠将那块珍稀的矿石砸向裂痕中心! 铛!火星四溅!裂痕的蔓延似乎被这蕴含极致寒气的矿石稍稍阻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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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愁涧,鹰嘴岩。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狭窄的涧底早已被层层叠叠的尸体和断肢残臂填满,鲜血浸透冻土,又被践踏成污秽的泥泞。滚石轰隆声、垂死的哀嚎声、绝望的喊杀声混杂着刺鼻的硫磺硝石味,构成一曲死亡交响。

多铎半倚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蜡黄死灰的脸上泛着一抹病态的潮红,肩胛处那被血珀邪丹侵蚀的伤口不断渗出粘稠的黑血,散发着腐肉般的恶臭。血螭刀斜靠榻边,刀柄末端的黑宝石裂纹密布,幽光黯淡,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带出黑色的血块,眼神却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盯着涧口的方向。

巴图鲁单膝跪在榻前,浑身浴血,半边脸被滚石削去一片皮肉,露出森森颧骨,仅存的独眼凶光毕露:“王爷!段氏蛮兵和铁山的滚石封死了退路!竹老那老毒物的瘴气断了水源!弟兄们渴得嚼冰饮血,马尿都抢光了!剑门关失守的消息…压不住了…军心…彻底溃了!”

“溃…了?”多铎喘息着,蜡黄的脸上涌起一股妖异的红晕,猛地抓住巴图鲁的手臂,指甲深陷肉里,“巴图鲁…本王的…巴图鲁…”

“奴才在!”巴图鲁独眼赤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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