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尊现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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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阵法落成大典的欢呼声还未在魔渊边缘散尽，天际突然裂开一道暗金色的缝隙。那缝隙起初细如发丝，随着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轰鸣，瞬间撕裂成横贯千里的巨口，暗金色的流光如岩浆般从裂口处涌出，在云层上烧出蜿蜒的火痕。

正在浇灌净化林的火岩巨人突然发出惊恐的嘶吼，他们脚下的岩浆无故沸腾，滚烫的液滴溅在皮肤上竟烫出焦黑的印记。炎煌族长猛地抬头，只见那道暗金色缝隙中缓缓探出一只巨爪，爪尖的鳞片折射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每一片鳞片上都嵌着无数细小的符文，符文流转间，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那不是…… 魔气。” 林夏掌心的混沌珠突然剧烈震颤，珠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烙印上去的。她指尖抚过那些纹路，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蔓延，混沌珠传来的悸动比面对之前的魔尊时强烈百倍，“这是…… 本源之力，比暗渊之核更纯粹的毁灭力量。”

谢无妄的焦尾琴碎片在琴叶树上发出悲鸣，金色的叶片纷纷翻卷，露出背面灰黑色的脉络。他望着那只缓缓垂下的巨爪，圣族血脉突然如遭针扎般刺痛，识海中的圣族古籍哗啦啦自动翻页，最终停留在一幅残缺的插画上 —— 画中是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袍人，正站在崩裂的天地间，身后是无数哀嚎的魂灵，而他伸出的手，与此刻天际的巨爪一模一样。

“是真正的魔尊……” 谢无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突然明白之前被消灭的不过是魔尊的一缕分身，“古籍上说，他是混沌初开时就存在的暗影凝聚体，以万物恐惧为食，暗渊之主都只是他养在囚笼里的宠物。”

话音未落，巨爪已经触及魔渊边缘的封印阵法。七种力量交织的防护罩如薄冰般浮现蛛网裂痕，冰魄珠的寒气在接触巨爪的瞬间便化作白雾，青罡剑的锋芒被鳞片弹开，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玄虚道长喷出一口鲜血，他手中的冰魄珠光芒骤暗，表面结满了黑色的冰晶：“撑不住！这力量…… 根本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清玄真人将太极图催发到极致，阴阳鱼形的光轮疯狂旋转，却只能勉强阻挡巨爪下落的速度。他的道袍被无形的压力撕裂，露出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 那是年轻时对抗暗渊余孽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在魔尊的威压下隐隐作痛：“快通知各派！放弃外围防御，退守第二道灵脉阵！”

但已经晚了。巨爪猛地攥紧，封印阵法的防护罩瞬间崩碎，冰魄珠 “咔嚓” 一声裂成两半，青罡剑被震飞出去，穿透了三名蜀山弟子的胸膛。魔渊边缘的地面塌陷出直径百丈的巨坑，黑色的气浪从坑中喷涌而出，所过之处，净化林的桃木苗瞬间枯萎，琴叶树的金色叶片化作飞灰，连空气都被染成了墨色，吸入一口便觉得肺腑如灼。

“哈哈哈…… 沉睡了三千年，终于有人能让本君活动筋骨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不似之前分身的尖锐，反而带着一种慵懒的威严，仿佛只是伸了个懒腰。随着声音落下，暗金色缝隙中缓缓降下魔尊的躯体，他的身高足有千丈，黑袍如垂天之云，遮天蔽日，袍角扫过之处，山峰如同豆腐般被削平，碎石在接触黑袍的瞬间便化作齑粉。

最令人恐惧的是他的脸 —— 那根本不是脸，而是一片蠕动的暗影，暗影中不时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挣扎的面容，有仙门修士，有魔族士兵，甚至有凡人百姓，他们的哀嚎汇聚成魔音，钻入每个人的识海，勾起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一名年轻的昆仑弟子突然扔掉长剑，抱着头尖叫：“娘！我错了！我不该偷拿你的银簪！” 他仿佛看到了童年时被母亲责骂的场景，转身朝着巨坑跑去，瞬间被黑色气浪吞噬，连惨叫声都没能留下。

“心志不坚者，死不足惜。” 魔尊的暗影面孔中裂开一道缝隙，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嘲讽。他抬起另一只巨爪，爪尖指向迷雾谷的方向，那里聚集着无数受伤的弟子和凡人百姓，“先从这些脆弱的灵魂开始，尝尝三千年没尝过的美味。”

静玄师太将所有峨嵋弟子护在佛光罩内，她的锡杖深深插入地面，杖头的佛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却只能照亮方圆十丈的范围。佛光罩外，那些没能及时撤退的凡人正在被魔音蛊惑，有的互相撕扯，有的撞向岩石，有的甚至跪下来朝着魔尊的方向叩拜，额头磕出的鲜血在地上汇成小溪：“尊主！求求您赐我们永生！”

“疯了…… 他们都疯了……” 一名峨嵋女弟子捂着脸哭泣，她看着那些曾经救治过的凡人此刻如同行尸走肉，泪水混合着绝望滑落，“我们守护的…… 就是这样的苍生吗？”

“不。” 林夏突然站起身，混沌珠在她掌心浮起，五色光芒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穿透了黑色气浪，“恐惧会放大恶念，但也会淬炼真心。” 她将混沌珠抛向空中，珠身爆发出的光带如桥梁般连接起每个还在抵抗的人，“看看身边的人！他们才是我们要守护的！”

光带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昆仑弟子用身体堵住防护罩的裂痕，武当弟子背着受伤的同门撤退，蜀山弟子用断剑劈开袭来的气浪…… 这些画面在每个人识海中流转，那些被魔音蛊惑的人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徒劳的挣扎。” 魔尊的巨爪突然加速下落，目标正是迷雾谷的佛光罩。静玄师太将全身灵力注入锡杖，佛印光芒与巨爪的暗影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强光。佛光罩剧烈摇晃，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罩上剥落 —— 那是峨嵋弟子们燃烧自身灵力换来的防御。

“师太！” 林夏想要冲过去，却被谢无妄死死拉住。她眼睁睁看着静玄师太的佛光一点点黯淡，锡杖上的佛印开始崩碎，老尼姑的白发在狂风中飞舞，嘴角不断溢出金色的血液，那是佛门修士耗尽生命力的征兆。

就在巨爪即将触碰到佛光罩的刹那，一道青绿色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撞来。是那名捧着断剑的蜀山弟子，他将重铸的青罡剑横在胸前，剑身上的绿光与琴叶树的残光呼应，竟在巨爪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滴落，落在地上腐蚀出冒烟的深坑。

“蜀山弟子…… 从不后退！” 年轻弟子的声音带着稚气，却异常坚定。他的身体在巨爪的威压下开始扭曲，骨骼发出 “咔咔” 的脆响，却依旧死死挡在佛光罩前。更多的蜀山弟子冲了上来，他们用身体搭成肉墙，将青罡剑举过头顶，剑刃交织成一片绿色的光网。

“有点意思。” 魔尊的暗影面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巨爪微微停顿，似乎在欣赏这些蝼蚁的挣扎。但这停顿只是短暂的，他的爪尖突然泛起暗金色的流光，光网如玻璃般碎裂，蜀山弟子们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鲜血染红了迷雾谷的草地。

静玄师太趁机将佛光罩收缩，护住最后几十名幸存者。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年轻弟子，颤抖着伸出手，却只能抓住一片飘落的衣角。老尼姑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绝望，她喃喃自语：“难道……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还有希望。” 谢无妄突然咬破舌尖，金色的血液喷在焦尾琴碎片上。琴叶树剧烈摇晃，所有金色叶片突然齐齐指向魔渊深处，“古籍上说，魔尊的本体被束缚在暗渊最底层，他现在能伸出的只有一只手，只要毁掉他与本体连接的灵线……”

他指着那道暗金色缝隙与巨爪之间的流光带，那些流光如同粘稠的丝线，正不断输送着力量：“需要有人潜入暗渊，用圣族血脉和混沌珠合力斩断灵线。但暗渊底层的恐惧之力会吞噬一切意识，进去的人…… 可能再也出不来。”

林夏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我跟你去。”

“不行！” 谢无妄想反驳，却被林夏眼中的坚定堵住了话。她掌心的混沌珠与他的圣族灵力产生共鸣，五色光带与金色音波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直刺暗渊深处。

“这是我们的宿命。” 林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还记得在魔渊里你说过什么吗？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谢无妄望着她的眼睛，那里映着漫天的暗影，却比星辰还要明亮。他不再犹豫，拉起林夏的手，两人同时纵身跃入魔渊巨坑。金色与五色的光芒在坑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坠入黑暗的流星。

他们穿过层层叠叠的魔气，周围是无数扭曲的魂灵，那些都是被魔尊吞噬的生灵，此刻正伸出枯瘦的手想要抓住他们。谢无妄的焦尾琴音波化作屏障，将魂灵挡在外面，林夏的混沌珠则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安抚着那些还残留着意识的魂灵：“安息吧，我们会结束这一切。”

越往深处，压力越是恐怖。谢无妄的圣族血脉沸腾如岩浆，皮肤裂开细小的血口，金色的血液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轨迹。林夏的脸色也苍白如纸，混沌珠的光芒越来越弱，珠身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她的手腕，像是要将她也化作暗影的一部分。

“快到了。” 谢无妄指着前方那团浓郁的暗影，暗影中央有无数流光线连接着上方的巨爪，而在暗影最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个被锁链束缚的身影 —— 那才是真正的魔尊本体，一个蜷缩在黑暗中的巨人，双眼紧闭，仿佛陷入永恒的沉睡。

他们刚靠近灵线，那些流光突然化作毒蛇，疯狂地扑咬过来。谢无妄将林夏护在身后，焦尾琴音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金色的音刃斩断了无数毒蛇，却又有更多的流光涌来。林夏的混沌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珠身的黑色纹路开始消退，五色光带如利刃般切入灵线，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就是现在！” 谢无妄将所有圣族灵力注入音波，金色的光柱与五色光带交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体，狠狠撞向灵线与巨爪的连接处。

魔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暗金色缝隙剧烈震颤，巨爪疯狂挥舞，魔渊边缘的所有防御都在这一刻崩塌。静玄师太的佛光罩彻底破碎，清玄真人和玄虚道长被气浪掀飞，炎煌族长用身体护住最后几名火岩巨人，赤血帮主的水墙被暗影吞噬，紫晶族长的蛛丝在恐惧之力中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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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渊深处，谢无妄和林夏被能量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他们看着那道连接巨爪与本体的灵线出现裂痕，却无力再补上最后一击。林夏的混沌珠滚落在地，光芒彻底熄灭，谢无妄的焦尾琴碎片也失去了光泽。他们躺在冰冷的暗渊底部，感受着周围的恐惧之力如潮水般涌来，意识渐渐模糊。

“对不起……” 谢无妄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想握住林夏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