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鸿门宴上风云起，巧舌如簧辩群儒，一鸣惊人震临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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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闻道阁朱漆大门敞开。

裴砚一袭青衫，步履从容。苏九璃伴其身侧，气息内敛。顾清晏换了身素净侍女服，垂首跟在后面，心中却对那“品评不过，禁言三月，逐出临安”的霸王条款耿耿于怀。

这闻道阁，飞檐斗拱，气势恢宏，远胜寻常府邸。

阁内更是宽阔，檀香袅袅，却压不住那一股无形的沉闷。

乌木案几分列两侧，已坐满了人。

锦衣华服者，是城中各大势力的代表；葛巾布袍者，则是临安说书界的宿老名家。

他们的视线，或审视，或轻蔑，齐齐落在裴砚身上。

裴砚视若无睹。

主位上，端坐一人。

正是阁主言无忌。

他身形枯槁，眼窝深陷，唯独一双眼睛，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苏九璃曾言，此人气息凝练，近乎【卷册境】大成。

言无忌对裴砚的到来，仅是抬了抬眼皮，便再无表示。

这份漠视，比任何斥责更具压力。

顾清晏暗自撇嘴，这老头子，架子真大。

品评会很快开始。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率先开口，声音洪亮：“我辈说书人，当以‘正统叙事’为本，传先贤之德，扬圣人之言。至于那些街头巷尾的奇闻怪谈，不过是哗众取宠，难登大雅之堂！”

另一位瘦高男子附和：“正是。近来有些年轻人，专好讲述些神鬼精怪，甚至是男女私情，败坏风气，实不可取！”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名为品评新人，实则句句不离对“正统”的标榜，对“异类”的敲打。

裴砚安静听着，面色平静。

终于，一位身着酱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站起。

他下颌微扬，带着几分傲气：“在下宋知章，专攻史书。裴公子，《聊斋》之名，如雷贯耳。”

此人正是【章回境】小成的说书人。

宋知章话锋一转，厉声道：“然，史者，记实也！你那《聊斋》，通篇鬼狐精怪，荒诞不经，岂非‘怪力乱神’，蛊惑人心？至于那篇《婴宁》，狐女与书生私相授受，言辞轻浮，更是‘yin词浪语’，有伤风化！”

他顿了顿，看向裴砚：“裴公子，你如何解释？”

满场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裴砚身上。

裴砚缓缓起身，对着宋知章略一拱手：“宋先生此言差矣。”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史书之中，‘祥瑞’频出，‘天谴’屡现，莫非也是怪力乱神？”

宋知章面色一滞：“此乃…此乃天人感应，岂可混为一谈！”

裴砚淡然一笑：“哦？原来鬼神之说，竟也有贵贱之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你！”宋知章语塞。

裴砚继续：“至于《婴宁》，先生斥其‘有伤风化’。敢问先生，可知《诗经》三百，开篇便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女情爱，人之常情，自古有之，何来‘有伤风化’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