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魔教妖女闻异事，说书能断情与劫，蛇尾右使生奇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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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最近最不缺的就是谈资。

而所有谈资的中心，都绕不开一个名字——裴砚。

自打那日福运来茶馆，伙计失手打碎了前朝茶壶，却阴差阳错翻出了老板找了十年的铺面地契后，关于裴先生说书能“改运”的传闻，便如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

一开始，人们还只是当个奇闻异事来听。可紧接着，又有消息传出，城西的张屠户连日被邪祟缠身，夜不能寐，请了多少道士和尚都无用，最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听了裴先生一段《聊斋夜话》，当晚回家便睡了个安稳觉，再无怪事发生。

更有甚者，驻扎在城外的某位将军，因敌军布下的奇门军阵而头疼不已，无意间听了一回《三国策》中关于八阵图的评说，竟茅塞顿开，回去便依样画葫芦，大破敌阵！

传闻愈演愈烈，也愈发神乎其神。从“改运”、“驱邪”到“破阵”，裴砚在百姓口中的形象，已经从一个才华横溢的说书先生，逐渐演变成了一位无所不能的在世神仙。

“裴神仙”的名号，不胫而走。

……

这些沸沸扬扬的传闻，穿过繁华的街市，越过森严的城墙，最终如一缕青烟，飘入了一处地图上绝不存在的隐秘所在——幽冥殿。

此地阴冷彻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血腥与檀香混合的诡异气味。大殿由不知名的巨兽骸骨搭建而成，惨白的骨殖在墙壁上镶嵌的幽绿色磷火映照下，泛着森然的光。

殿堂之上，是一张完全由人头骨堆砌而成的宝座。

一个身着紫黑色纱衣的女子，正慵懒地斜倚在宝座上。她有着一张足以令世间所有女子都心生嫉妒的绝美面容，眼波流转间，媚态天成。然而，自她腰肢以下，却并非双腿，而是一条覆盖着细密墨色鳞片的巨大蛇尾。蛇尾的末端轻轻垂下，偶尔在冰冷的地面上滑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情人最温柔的呢喃，却又透着致命的危险。

她便是魔教右使，楚昭。一个名字足以让正道人士闻风丧胆，让魔道宵小俯首帖耳的女人。

“右使大人，”殿下，一名黑衣教众单膝跪地，声音恭敬中带着一丝颤抖，“以上便是属下在临安城探听到的所有关于‘裴砚’的情报。”

楚昭纤长的手指上，涂着鲜红如血的蔻丹。她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青丝，对下属的汇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聊斋夜话》驱邪？不过是些江湖骗子装神弄鬼的把戏。

《三国策》助人破阵？许是那将军本就胸有韬略，恰好被触动了灵感罢了。

《封神传》镇压古战场魔魂？更是无稽之谈，若真有此等本事，此人早该被天机阁列为头号目标，岂会安然在一方茶馆里做个说书先生？

她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就这些？”

那名跪地的黑衣人身子一颤，似乎察觉到右使大人已然不耐，连忙补充道：“还有一事……虽不甚起眼，但颇为奇特。据说月前，城中富商之女为情所困，几欲寻死，甚至扬言要与那负心人同归于尽，闹得满城风雨。也正是这个裴砚，为那女子单独说了一段关于‘情孽纠缠’的故事，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竟让那女子当场放下执念，解开心结，从而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灭门惨祸。”

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之前还漫不经心的楚昭，玩弄发丝的动作，在这一刻悄然停滞。

她那条原本懒散盘踞的巨大蛇尾，毫无征兆地微微收紧，坚硬的骨制宝座在鳞片的挤压下，发出了“咯吱”的轻响。

那双原本慵懒迷离的桃花眼，此刻瞳孔微微收缩，化作了毒蛇般的竖瞳，闪烁着一丝幽深而危险的光。

“情劫？”

她缓缓坐直了身体，整个大殿的温度似乎都随之下降了几分。那声音不再慵懒，而是透着一股冰冷的锐利，“你说，一个凡人说书，能断凡人的‘情劫’？”

“回……回右使，传闻如此。”下属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头埋得更低了。

“有趣。”楚昭的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世间竟有这等奇事？下去吧。”

“是！”

黑衣人如蒙大赦，连滚爬带地退出了大殿。

殿门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光与声彻底隔绝。幽冥殿内，只剩下磷火跳动的微光，和楚昭愈发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