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莲影追魂 月下剑心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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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的风突然转了向,带着股甜腻的血腥味。黎童拽着昭华往斜刺里窜出丈许,身后 “嗤” 的一声,数枚透骨钉钉进方才立足的青石,钉尾的莲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是‘莲心钉’!” 昭华公主的声音发颤,却死死攥着黎童的手腕,“玄莲教的杀手,果然用这种淬了‘腐骨香’的暗器!” 她另一只手已摸出腰间的金簪,簪头的凤凰嘴突然弹出半寸尖刃 —— 这是母后临终前给她的防身之物,此刻尖刃上凝着层白霜,显然淬了克制腐骨香的解药。

黎童反手抽出靴筒里的短刀,刀身映着月色,划出道冷冽的弧线。他瞥了眼昭华捏着金簪的手,指节泛白却稳如磐石,心头莫名一暖:“公主还记得《孙子兵法》‘兵闻拙速’的道理吗?咱们得速战速决!”

话音未落,四周的竹林突然 “哗啦” 作响,七八个戴莲纹面具的黑衣人从竹梢跃下,落地时足尖点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为首者手持双钩,钩尖缠着暗红绸带,落地的刹那,绸带突然绷直,如两条赤练蛇缠向黎童咽喉!

“是‘缠丝钩’!” 昭华失声喊道,“这钩法专破短兵器!” 她话音刚落,人已如柳絮般飘起,金簪斜挑,精准地点向钩尖的莲纹机关 —— 那是缠丝钩的枢纽,也是玄莲教兵器的通病,讲究 “莲开见佛”,机关必藏在纹样最繁复处。

黎童趁这空档旋身侧翻,短刀贴着地面划出半圈,带起的碎石打在左侧两名黑衣人的膝弯。这招 “分水刺” 的变式,原是蛙人营在水底破渔网的法子,此刻用在陆地上,竟让黑衣人下盘一滞。他趁机欺近,刀背重重磕在一人肘后麻筋,对方手中的链子枪 “哐当” 落地。

“好个‘以水破陆’!” 为首的双钩客冷笑一声,绸带突然炸裂,化作漫天火星 —— 竟是藏了火药!黎童暗道不好,拽着昭华往后急退,后背重重撞在竹干上,震得竹叶簌簌落下。火星落在衣襟上,烫出一个个小洞,带着股刺鼻的硫磺味。

昭华的金簪不知何时缠上了对方的绸带,她借力往回一拽,双钩客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前扑来。“就是现在!” 黎童短刀直刺,却在离对方心口三寸处猛地顿住 —— 那面具下突然露出半张脸,眉骨处有颗朱砂痣,竟与父皇早年画像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这一愣神的功夫,双钩客已旋身避开,双钩反剪,钩尖擦着黎童耳际飞过,带落一缕发丝。“分心者,死!” 冰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带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昭华见黎童遇险,金簪突然脱手飞出,不是刺向敌人,而是钉在旁边的竹节上。簪头的凤凰嘴 “咔哒” 弹开,喷出团白雾 —— 竟是她早备下的 “迷迭香”,专克玄莲教的火药味。“黎童!用‘奇门遁甲’的‘杜门’位!” 她喊道,脚下已踏出 “休生伤杜” 的步罡,每一步都踩在竹林的缝隙处,恰好避开地面的阴影。

黎童瞬间回神!他记起蛙人营的奇门教官说过,月夜竹林,竹影交错处为 “杜门”,主闭塞隐匿。他猛地矮身,短刀插入竹根的腐土中,借着拔刀的力道往后滑出丈许,正好撞在追来的黑衣人怀里。这一下用的是 “借势” 的巧劲,正是《鬼谷子》“阴道阳取” 的道理,对方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冲力带得撞向竹干,面具 “啪” 地裂开。

面具下的脸,竟与太医院的李太医有七分相似!

“他们混在宫里!” 黎童惊出一身冷汗,短刀横削,逼退另一名黑衣人,“公主,这些人不是寻常杀手,是宫里的内鬼!”

昭华的金簪已取回手中,此刻正与双钩客缠斗。她的身法越发快了,金簪在月光下划出串串虚影,时而如 “惊鸿照影”,时而如 “乳燕穿林”,竟将母后教的宫廷舞技化入了招式。“我早该想到!” 她喘着气喊道,金簪点向对方手腕,“玄莲教当年能混进宫宴,靠的就是内鬼接应!”

双钩客被她逼得连连后退,突然尖啸一声,其余黑衣人竟同时从怀中掏出瓷瓶,往地上一摔!墨绿色的液体瞬间蒸腾成雾,所过之处,竹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是‘腐心雾’!” 昭华脸色煞白,拉着黎童往高处跃,“这雾遇水即散,快找水源!”

黎童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方才退到此处时,脚边曾踢到块湿滑的石头。他拽着昭华扑向右侧斜坡,果然摸到股湿润的泥土 —— 是条暗溪!两人滚入溪中,冰凉的溪水瞬间漫过衣襟,腐心雾遇水化作黑沫,滋滋作响地沉了底。

双钩客追到溪边,看着水中的两人,突然摘下面具。月光照在他脸上,眉骨的朱砂痣鲜红如血:“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昭华看着那张脸,瞳孔骤缩:“是你!陈公公?!” 这陈公公,竟是父皇最信任的内侍,去年还替她传过父皇的密诏!

陈公公冷笑一声,双钩在溪水上一点,带起的水珠突然化作冰粒 —— 原来他掌心藏了玄莲教的 “凝水诀”!“老奴伺候先皇三十年,若不是当今圣上断了玄莲教的供奉,老奴何至于……”

话未说完,黎童突然从水中窜出,短刀裹着水流劈来!这招 “惊涛斩”,是他在太液池练了三年的绝技,刀身带起的水幕如墙,正好挡住陈公公的视线。昭华趁机从另一侧上岸,金簪直指他后心的莲纹胎记 —— 那是她小时候跟着陈公公读经时,偶然瞥见的标记,当时只当是普通胎记,此刻才知是教内身份的证明。

“噗嗤” 一声,金簪没入半寸。陈公公闷哼着转身,双钩疯狂挥出,却在离黎童咽喉寸许处停住 —— 黎童的短刀,正抵在他腰间的 “气海穴”,那是玄莲教练 “莲心功” 的死穴。

“《鬼谷子》有云,‘阴道阳取,反出反而’。” 黎童的声音带着水汽的微凉,“你以为藏在暗处就能得手,却不知暗处的影子,早就被月光照透了。”

陈公公突然笑了,笑得面具碎片从袖中簌簌落下:“你们赢了这局,却赢不了全局!艮宫莲开之日,就是……” 他猛地咬碎牙里的毒囊,身体直挺挺地倒在溪中,溪水瞬间被染成暗红。

昭华瘫坐在岸边,金簪从手中滑落。黎童爬上岸,刚想递过手帕,却见她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腕,掌心的冷汗浸得他皮肤发颤。“黎童,” 她抬起头,眼底蒙着层水汽,分不清是溪水还是泪水,“父皇的宫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黎童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刚才在溪水中,她下意识将他往岸边推的动作。他握紧她的手,短刀在指间转了个圈,稳稳插回靴筒:“不管有多少,下次再遇到,咱们还用‘速战速决’的法子,如何?”

昭华望着他被溪水打湿的发梢,突然 “噗嗤” 笑了出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谁要跟你‘下次’!不过……”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在溪面上的月光,“刚才那招‘借势’,你教我好不好?”

远处突然传来禁军的马蹄声,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了。黎童拽起昭华,往竹林深处跑去,她的手始终攥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觉得,这月光下的竹林,好像也没那么阴森了。只是不知,那 “艮宫莲开” 的谶语,又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竹林深处的暗溪还在潺潺流淌,黎童拽着昭华公主的手往高处走,溪水浸透的衣袍贴在身上,凉得像裹了层冰,可掌心相触的地方,却烫得惊人。昭华几次想挣开,指尖刚动,就被他握得更紧,只好红着脸任他牵着,耳尖却比溪边的红蓼还艳。

“快到‘景门’位了。” 黎童突然停步,指着前方一片开阔地,那里的月光格外亮,照得地上的石子都泛着光,“按奇门遁甲,月至中天,景门主文书消息,咱们在这儿歇歇,等天亮再找赵衡他们。” 他从怀里摸出块干粮,是出发前蛙人营带的麦饼,此刻虽被溪水泡软,却还能吃。

昭华接过来,小口啃着,目光落在他后背 —— 伤口的血混着溪水,在衣料上洇出片深色的痕。“还疼吗?” 她轻声问,伸手想碰,又猛地缩回来,假装整理自己的裙摆,“那陈公公的‘莲心功’阴得很,伤口别发炎了。”

黎童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皮外伤,不算啥。倒是公主,刚才那招‘金簪戏双钩’,比禁军的教头还利落。” 他说这话时,眼神亮得像溪水里的星子,看得昭华心跳漏了半拍,慌忙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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