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话剧社道具组失踪事件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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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克己揉了揉太阳穴,刚想喝口水,就看见走廊里走来一个慢悠悠的身影——最后一个“嫌疑人”程千里,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似的,手里攥着个封面写着“榫卯笔记”的小本子,走路的时候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得特别稳,像是在测量步子的距离。
“程千里,进来吧。”林克己喊了一声。
程千里推了推眼镜,走进器材室,先是对着林克己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才在剩下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坐姿端正得像是在上课,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小本子被他放在腿边,生怕被弄脏了。
“林学长,你找我是关于校史馆火车头的事情吗?”程千里的声音很轻,语速也慢,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像是在念课文。
林克己点了点头:“对,听说你动过那台火车头,说说吧,怎么回事?”
程千里先是抿了抿嘴,然后才慢慢开口:“我……我只是想借它的一个轮子做榫卯模型,没打算把整车搬走,真的。”
他说着,从腿边拿起小本子,翻开给林克己看,本子上画满了各种榫卯结构的草图,还有标注的尺寸,“我最近在研究传统木工,想做一个带轮子的榫卯模型,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轮子,昨天路过校史馆的时候,看见那台火车头的轮子大小正合适,就想着借一个用用,用完肯定还回去。”
林克己凑过去看了看本子,草图画得还挺细致,连每个榫头的角度都标得清清楚楚。他抬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去动的火车头?轮子拆下来了吗?”
“我昨天晚上八点半左右去的。”程千里推了推眼镜,眼神很诚恳,“我去的时候,火车头已经不在校史馆门口了,我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舞台中央找到它。我刚想看看怎么拆轮子,就听见有人过来了,我怕被误会,就赶紧走了,轮子还没拆呢,真的。”
他说着,还举起手,像是在发誓,脸上的表情特别认真,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林克己又问:“你确定你去的时候,火车头已经在舞台中央了?”
“确定。”程千里点了点头,“我还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确认没人之后才过去的,那台火车头就在舞台正中间,特别显眼,不会看错的。”
林克己在笔录纸上记完,让程千里签了名,然后把三个人的笔录整理好,放在桌上。他看着三张纸上的供词,发现一个共同点——三个人都一口咬定,火车头最后停在“舞台中央”。
“有意思,仨人理由不一样,结果都往舞台中央推,这是约好的还是巧合?”林克己嘀咕着,把笔记本电脑从包里拿出来,开机的时候还听见硬盘“嗡嗡”的响声,这电脑还是他上高中时买的,慢得跟蜗牛似的。
等了半天,终于打开了Excel,他新建了一个表格,把三个人的姓名、声称的行动时间、行动目的和最后看到火车头的位置一一输进去,输完之后,他盯着屏幕,开始敲IF函数。
手指在键盘上“哒哒”地敲着,屏幕上的公式越来越长,林克己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他先是把三个人的行动时间列出来:白杉说早上八点,许咚咚说昨天晚上八点十五分,程千里说昨天晚上八点半。
然后用IF函数比对时间线,结果屏幕上瞬间跳出几个红色的“重叠”字样——许咚咚说的八点十五分和程千里说的八点半,间隔只有十五分钟,而白杉说的早上八点,跟另外两个人的时间虽然差了十几个小时,但关键是,校史馆的老师早上七点半去检查的时候,已经发现火车头不见了,也就是说,白杉早上八点根本不可能在学校门口看到火车头,更别说推到舞台中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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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仨人是把我当傻子耍呢?”林克己拍了下桌子,录音笔又闪了下红灯。
他盯着屏幕上的时间线,越看越清楚——许咚咚说晚上八点十五分把火车头推到舞台中央,程千里说晚上八点半在舞台中央看到火车头,这俩时间线是顺的,但白杉说早上八点把火车头推到舞台中央,这就跟校史馆老师的说法矛盾了,而且如果许咚咚已经把火车头推到舞台中央了,白杉早上又去推一次,那火车头应该被推两次才对。
林克己把键盘一推,站起身,走到器材室门口,对着外面喊:“白杉、许咚咚、程千里,你们三个进来一下!”
没一会儿,三个人就走进来了,还是刚才的坐姿,只是表情比刚才紧张了不少。白杉依旧低着头,许咚咚没了刚才的嚣张,程千里也坐得更直了。
林克己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到他们面前,把屏幕转过去,指着上面的IF函数和红色的“重叠”字样:“所有人都在说谎,因为时间线重叠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器材室里瞬间安静了,连屋顶的吊扇“吱呀”的声音都变得特别清楚。
白杉猛地抬起头,脸“唰”地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话来;许咚咚的高马尾也耷拉下来了,她挠了挠头,眼神开始躲闪,刚才的理直气壮全没了;程千里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中,嘴巴微张,脸上满是惊讶,像是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
林克己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了然,他把电脑合上,放回桌上,然后双手抱胸,靠在桌沿上,眼神扫过三个人:“别装了,你们说的时间线根本对不上,而且校史馆老师早上七点半就发现火车头不见了,白杉你早上八点根本不可能在门口看到它。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三个人越来越紧张的表情,然后缓缓开口:“火车头被移动过两次。”
话音刚落,许咚咚“啊”了一声,赶紧捂住嘴;白杉的手又开始抠作业本,这次直接把纸抠破了个洞;程千里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再说话。器材室里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只有录音笔的红灯还在一闪一闪,记录着这尴尬又诡异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