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素贞产子塔镇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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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投影溃散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仍残留着雷霆的灼热气息与净化后的淡淡清新，与洪水的腥浊、血腥味诡异交织。战场陷入一种短暂的、死寂般的停滞。

然而，这停滞并非安宁，而是暴风雨眼中，更大悲剧爆发前那令人心悸的窒息。

“呃啊——！”

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哀鸣划破了短暂的寂静，源自波涛之上那抹摇摇欲坠的素白身影。

白素贞再也支撑不住了。

先是冲击金山寺结界损耗元气，再是不顾一切燃烧本命元丹掀起滔天巨浪，紧接着被魔头魔气偷袭惊扰心神，又为对抗魔化水族强提最后法力，最后马小玲那净化魔头的浩瀚仙力与引动天雷的无上威严，虽针对魔头，但那磅礴的正能量场对于她这重伤垂危的蛇妖之身，亦是一种巨大的压迫。

重重打击之下，她腹中胎儿再也无法安稳。剧烈的宫缩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猛地传来，那孩子竟要在这滔天洪浪、佛魔大战的废墟之上，提前降临人世！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小青刚刚从被魔物震飞的伤势中缓过气，便看到白素贞蜷缩着身体，从云端直坠而下，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冲上前将她托住，缓缓落在一处地势稍高、尚未被完全淹没的裸露山石之上。

白素贞躺在冰冷的石头上，浑身已被汗水和浪花打湿，脸色苍白如金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唯有下体不断涌出的温热鲜血和羊水，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裙，也染红了身下的岩石。她双手死死抠着身下的石头，指甲崩裂，痛苦地呻吟着，气息微弱至极。

“孩子…我的孩子…要出来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在这荒芜的战场，洪水环伺，强敌在侧，她如何能平安产子？

“怎么办…怎么办啊姐姐！”小青急得眼泪直流，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只能徒劳地握着白素贞冰冷的手，不断渡入微薄的妖力，却如石沉大海。

马小玲身影一闪，已出现在二人身旁。她看了一眼白素贞的状况，眉头紧锁。生产本是天道伦常，但此刻时机、地点无一不是大凶。白素贞元气大伤，心力交瘁，已是灯枯油尽之兆，能否撑过生产皆是未知。

她蹲下身，并指如飞，迅速在白素贞周身几处大穴点下，以精纯的上清仙力暂时护住其心脉，稳住她即将溃散的元气，同时柔和的力量舒缓着剧烈的宫缩，低声道：“凝神静气，保留体力！孩子能否平安，全看你了！”

仙力入体，白素贞顿觉一股暖流护住了心脉，剧痛稍减，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感激地看了马小玲一眼，咬紧牙关，依言努力调整呼吸。

然而，这边的动静，又如何瞒得过金山寺内的法海？

寺门轰然洞开，法海手持金光灿灿的紫金钵盂，大步走出。他身后佛光依旧恢弘，只是众僧面色都有些苍白，显然维持结界抵挡洪水与魔气也消耗巨大。

法海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看到那些被雷霆净化的魔物残骸，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随即目光便牢牢锁定了正在生产的白素贞，以及她身旁的马小玲和小青。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冷硬如铁。

“妖孽！造下如此无边杀孽，引得魔物横行，涂炭生灵，如今还想诞下这孽胎吗？”法海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人妖结合，逆天而行，此子本就不该存于世间！今日老衲便要将你收服，永镇雷峰塔下，断了这孽缘根源！”

他举起手中的紫金钵盂。那钵盂顿时爆发出万丈金光，一股庞大无比、专门克制妖邪的吸力骤然产生，笼罩向白素贞！

“不——！”小青尖叫一声，奋不顾身地挡在白素贞身前，却被那金光轻易弹开，重重摔倒在地。

马小玲猛地起身，挡在白素贞与金钵之间，清冷的脸上满是寒霜：“法海！她此刻正在生产，乃是天道人伦！你身为得道高僧，竟要行此趁人之危、戕害母婴之事吗？这便是你的佛法？！”

“阿弥陀佛！”法海目光坚定，甚至带着一种偏执的“悲悯”，“正因是天道人伦，才更不能让这半人半妖的孽胎降世，徒增世间悲苦！马施主，你虽非妖类，道法玄妙，但屡次回护这蛇妖，已沾染因果！速速让开，否则休怪老衲金钵无情！”

金光照耀，压力陡增。马小玲周身仙光流转，抵挡着那庞大的吸力，护住身后的白素贞。但她先前镇魔消耗巨大，此刻面对这蕴含佛门至宝威能、且法海全力催动的金钵，竟也感到极为吃力，身形微微晃动。

“禅师…禅师！求求您…放过我娘子…放过孩子…”就在这时，一个虚弱、恐惧却又带着一丝哀求的声音从寺门处传来。

只见许仙不知何时挣脱了看顾他的僧人，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看到山下妻子生产的惨状和金钵的威势，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鼓足勇气哭喊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懦弱…是我疑她…她若真是妖…可她从未害过我啊！求您放过她们吧…”

“执迷不悟！”法海怒其不争，厉声道，“许仙！你看这周遭惨状，皆是因她而起！你还要被她迷惑到几时？此妖不除，天下难安！你且看老衲今日如何降妖伏魔，度你出苦海！”

说罢，他不再犹豫，将更多法力注入金钵。钵盂光芒更盛，吸力倍增，连马小玲布下的仙光屏障都开始出现裂纹！

“啊——！”就在这时，白素贞发出一声用尽全力的嘶喊，伴随着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婴儿啼哭，孩子终于出生了！

是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