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骨巢血池，归墟引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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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和金属锈蚀味的空气，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压在凌风的肺腑之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混杂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他背着石岳那磐石般沉重的身躯，每一步踏在通道冰冷、湿滑的黑色岩石地面上，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剧烈地颤抖着，小腿上那截鱼骨造成的伤口在每一次挪动中撕裂般疼痛，渗出温热的液体。

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向下，如同通往地心巨兽的食道。两侧不再是简陋的棚屋，而是由巨大、粗糙的黑色礁石和扭曲、锈蚀的金属残骸堆砌而成的墙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某种惨白色巨大生物的颅骨作为壁灯，颅骨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磷火，将通道映照得一片鬼气森森。磷火跳跃，在嶙峋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如同无数择人而噬的妖魔。

前方，那高达九尺、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骨面人（黑齿牙主）沉默地行走着。沉重的金属骨甲踏在地面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咚…咚…”声，如同敲击在凌风紧绷的心脏上。骨面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真武境巅峰的暴戾血腥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沉甸甸地弥漫在整个通道之中，让凌风体内的无相武魄运转都变得异常滞涩、艰难。

他的目光，越过骨面人宽厚如墙的背影，死死锁定在通道前方那个被骨面人如同拎着破麻袋般拖行的人影——林烬。

林烬的身体软软地垂着，覆盖着灰烬面具的脸庞低垂，看不到表情。他身上那层如同灰玉般的光泽黯淡到了极致，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裂痕深处，不再是深邃的灰光，而是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的琉璃质感。双臂的贯穿伤处，灰黑色的能量如同失控的毒蛇，丝丝缕缕地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又在接触到通道空气中浓郁的死气怨念时，被本能地吸回体内。每一次能量的逸散与回流，都让那些裂痕微微颤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解。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有那层布满裂痕的灰玉躯壳下，那颗缓慢搏动的灰烬奇点散发出的、微弱却依旧令人灵魂颤栗的寂灭气息，证明着他尚未“死去”。

凌风的心沉到了谷底。林烬的状态比刚才更糟了！强行吞噬涅盘境法则光矛的残余力量，加上归墟领域破碎的反噬，让他这初生的归墟之躯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那骨面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向下，向下，不断向下。空气中那股血腥味和金属锈蚀味越来越浓烈，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如同无数怨魂被熔炼般的焦糊味。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通道中回荡，如同丧钟。

终于，在转过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巨大兽类脊椎骨拼接而成的弯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窟出现在眼前！

洞窟的穹顶高达数十丈，布满了倒悬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黑色钟乳石。洞窟的中心，并非血池，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某种暗沉如凝固血液般的黑色金属整体铸造而成的……熔炉！

这熔炉形状极其狰狞，如同一颗被强行扭曲、拉长的巨大心脏，表面布满了粗大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金属管道和无数扭曲、痛苦、挣扎的浮雕！熔炉顶端，一个巨大的、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投料口敞开着，里面翻滚着粘稠、暗红、如同岩浆般沸腾的液体！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和生命精元，混合着无数扭曲痛苦的怨念、诅咒、以及金属被熔炼的刺鼻气息，从那投料口中蒸腾而起，形成一片浓郁的血色金属雾气，弥漫在整个洞窟之中！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哀嚎的怨魂虚影在翻滚、挣扎！

熔炉的底部，连接着数十根更加粗大的、铭刻着复杂扭曲符文的黑色金属管道，如同巨兽的肠子，深深扎入洞窟的地底深处，似乎在贪婪地汲取着地脉煞气和某种更加污秽的能量！

整个洞窟的地面，同样刻满了玄奥而邪异的暗红色阵纹，与中央的狰狞熔炉相连，构成一个庞大而邪恶的法阵！空气中充斥着狂暴、混乱、驳杂到了极点的能量波动——地煞、怨念、血气、金属熔流、甚至……一丝微弱的星辰辐射！

这里，就是黑齿集的心脏！骨面人“牙主”的力量核心——**黑血熔炉**！

“把他们……扔进‘血引池’！”骨面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洞窟中沉闷的轰鸣。他随手将拖着的林烬，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抛向熔炉旁边一个稍小的、同样由黑色金属铸造、盛满了粘稠暗红色液体的池子。

噗通！

林烬的身体砸入池中，溅起粘稠的血浪。那暗红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般，瞬间包裹住他布满裂痕的身躯，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池中蕴含的狂暴血煞之力和怨念死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伤口！

凌风脸色剧变！“血引池”？！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善地！

他刚想出声阻止，骨面人那燃烧着幽绿魂火的惨白骨面具已经转向了他和他背上的石岳。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志瞬间降临！

“你，把他放下。”骨面人指了指血引池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黑色金属平台。

凌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将背上沉重的石岳轻轻放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石岳依旧昏迷，但磐石武魄的光芒在接触到平台冰冷金属的瞬间，似乎微弱地抵抗了一下，随即又沉寂下去。他手中紧握的血魄精元碎片，红光也似乎被洞窟中那更加浓郁、更加霸道的血煞之气压制，显得有些黯淡。

“至于你……”骨面人的目光落在凌风身上，幽绿的魂火微微跳动，带着一丝审视和……玩味？“无相武魄？有点意思。站在一边，别碍事。”他随手一指熔炉旁边一个堆满杂乱金属零件的角落。

凌风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推到角落，重重撞在一堆冰冷的金属废料上，痛得他闷哼一声，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骨面人不再理会凌风。他那高大的身影走到黑血熔炉那巨大的投料口前，燃烧着魂火的空洞眼瞳，透过翻腾的血色金属雾气，死死盯着熔炉深处那如同岩浆般沸腾的暗红液体。他缓缓抬起那只包裹着厚重金属骨甲的巨手。

嗡——！

一股沉重、暴戾、带着浓郁血腥法则的真武境巅峰力量，从他体内轰然爆发！整个洞窟都为之震动！熔炉中沸腾的暗红液体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剧烈地翻腾起来！无数哀嚎的怨魂虚影在雾气中扭曲得更加剧烈！

“归墟之力……寂灭本源……”骨面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贪婪和探究，“真是……意外的收获！”

他那只金属巨手猛地探入沸腾的熔炉之中！无视了那足以熔金化铁的高温和狂暴的能量！巨手在粘稠的暗红液体中搅动、抓取！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猛地抽回手！

只见他那只巨大的金属骨掌之中，赫然紧握着一块……足有磨盘大小、通体暗红、如同巨大心脏般缓缓搏动、散发出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金属晶核！晶核表面布满了扭曲的天然纹路，内部似乎有粘稠的暗红液体和无数细小的怨魂在翻涌、嘶嚎！一股比血引池更加精纯、更加磅礴、却又充满了暴戾、混乱和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轰然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