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烬石燃薪火，净泉锁归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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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裂缝幽深，冰冷的石阶向下延伸，没入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一股混合着古老尘埃、金属锈蚀和奇异矿物气息的冷风，如同沉睡巨兽的吐息，持续不断地从地底深处倒灌而出，吹拂在石屋众人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铁山魁梧的身躯堵在裂缝口，如同磐石。他单手拄着那柄刚刚劈开石壁、此刻暗红光芒已内敛的沉重石斧，另一只手紧握着从火塘边缘拾起的一支简陋的、缠绕着浸油麻布的火把。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勉强照亮他脸上残留的血污和那双重新燃起磐石般意志的眼睛。他的目光扫过疤脸、小雀，最后落在被疤脸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眉心火焰微弱却稳定的婴儿身上。

“下面…风大，路滑。跟紧我。”铁山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他不再看角落里气息微弱但暂时稳定的阿妹，眼中只剩下通往先祖遗藏的责任与守护身后这三人的决绝。石斧开路，他率先踏上了向下延伸的冰冷石阶。

疤脸紧随其后。后背铁山留下的掌伤在婴儿火焰光晕的持续滋养下已不再剧痛，但内腑的震荡感犹存。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将怀中婴儿护得严严实实。小雀紧张地抓着疤脸的衣角，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装有荧光苔粉的皮囊，如同抓着最后的希望。

石阶陡峭、湿滑，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不知名的黑色粘液。两侧粗糙的石壁触手冰冷，不断有冰冷的水珠滴落。空气沉闷压抑，除了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只有下方无尽黑暗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如同巨兽沉睡般的低沉回响。婴儿眉心的微弱火苗，在这绝对的黑暗和阴冷中，显得越发珍贵，驱散着靠近的寒意和试图侵入的、更加精纯的腐朽气息。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仿佛穿透了地壳。火把的光芒终于照到了尽头。

石阶消失，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如同被掏空山腹形成的**天然石窟**出现在众人眼前。石窟穹顶高悬，隐没在火把光芒无法触及的黑暗之中。空气在这里变得更加阴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湿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冰冷的刀片。

而最震撼人心的景象，遍布整个石窟！

石窟的地面、四周的岩壁、甚至高耸的穹顶之上，密密麻麻镶嵌着无数**暗红色的、半透明的晶石**！这些晶石大小不一，小的如鸽卵，大的如磨盘，形态各异，如同凝固的血液，又似燃烧的余烬！它们散发着恒定而内敛的**暗红色微光**，将整个庞大的石窟映照在一片深沉、压抑、却又带着奇异生机的**红晕**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灼热能量**，正是之前感受到的奇异矿物气息的来源！

“烬…烬石！”铁山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种源自血脉的敬畏，他手中的火把光芒在无数暗红晶石的映衬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先祖…血脉相连…守护之地…力量的源泉…”

疤脸和小雀也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这片暗红色的晶石森林，散发着磅礴而原始的力量感。疤脸怀中的婴儿，在进入这片空间的瞬间，似乎有所感应！眉心那簇微弱的赤金火苗，如同被注入了无形的燃料，猛地**明亮**了数分！火苗跳跃着，散发出渴望的气息，仿佛要主动去吸收空气中弥漫的灼热能量！

然而，铁山的目光并未在壮观的烬石矿脉上过多停留。他锐利的视线如同探照灯，扫过石窟中央。

在无数暗红晶石簇拥的中心，有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那里，地面凹陷下去，形成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天然的**石盆**。

石盆之中，并非预想中清澈的泉水，而是蓄满了大半池粘稠如胶、色泽**混沌**的液体！这液体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灰、白、黑、甚至夹杂着暗红流光的奇异混合色，如同将浑浊的泥浆、融化的金属和燃烧的灰烬搅拌在一起！池面平静无波，散发着一种**冰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包容万物的归墟气息**！与婴儿身上曾被“渊”的气息压制法则之伤时的感觉，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内敛深沉！

“净…泉？”小雀看着那池粘稠混沌的液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与她想象中的“净泉”天差地别！

“是它。”铁山的声音无比肯定，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非水…是…归墟之息…沉淀…化液…能…净化污秽…滋养本源…”他的目光投向疤脸怀中的婴儿，“把他…放进去…靠近池边…这气息…能帮他！”

疤脸看着那池粘稠混沌的“净泉”，心中惊疑不定。这池子给他的感觉极其危险，如同沉睡的巨兽之口。但铁山眼中的笃定和婴儿眉心火焰对周围烬石能量的强烈渴望，让他做出了决定。

他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在石盆边缘，尽量靠近那混沌的液面，但并未直接接触。婴儿小小的身体刚一靠近池边，眉心那簇明亮的火苗猛地**暴涨**！赤金色的光芒大放！仿佛久旱逢甘霖，疯狂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烬石能量和池中散发的精纯归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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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沉睡中的婴儿发出一声舒服的呓语，苍白的小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那层笼罩在他身上的微弱光晕也瞬间变得凝实、温暖、范围扩大，将疤脸和小雀都笼罩在内！一股精纯而温和的力量涌入疤脸体内，迅速修复着他内腑的震荡，连手臂上残留的雾兽寒气都被彻底驱散！

效果立竿见影！

“快！把阿妹带下来！”铁山急切地对小雀喊道，眼中充满了希望的火光，“靠近池边…这气息…也能压制她的病！”

小雀如梦初醒，立刻转身，跌跌撞撞地沿着陡峭的石阶向上跑去。

疤脸则守护在婴儿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石窟内除了晶石的光芒和净泉的死寂，似乎并无其他危险。他看向铁山：“你…早知道这里有这些？”

铁山拄着石斧，目光扫过那些暗红的烬石，眼神复杂。“知道…一点…血脉里有…模糊的指引…石屋…石斧…是钥匙…也是…守护的枷锁…”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斧身上黯淡的纹路，“先祖…曾是侍奉‘渊’的…守石人…后来…天塌了…‘渊’沉眠…先祖留下遗藏…等…能引燃‘烬火’的人…”

“‘渊’？烬火？”疤脸心头剧震！这与他之前的经历和婴儿身上的秘密隐隐相连！

就在这时！

“疤脸叔！铁山叔！不好了！”小雀惊恐万分的尖叫声猛地从石阶上方传来！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疤脸和铁山脸色骤变！

只见小雀连滚爬爬地从石阶上冲了下来，脸色惨白如纸，指着上方，语无伦次：“石屋！石屋外面！好…好多黑雾！还有…还有…锁链！银色的锁链！在天上！”

“什么？！”铁山和疤脸同时抬头！虽然隔着厚厚的岩层和漫长的石阶，但一种冰冷、浩瀚、带着绝对审判意味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正穿透层层岩石，蛮横地降临在这片地底石窟！

“是…是那个东西！”疤脸瞬间明白了！是圣骸！它的本体！竟然如此快就追踪到了这里！而且，目标直指婴儿！

轰隆隆隆——！！！

整个地底石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穹顶之上，无数巨大的暗红烬石在震动中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激起漫天红色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