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流云观天，玄煞藏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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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虚空之风裹挟着稀薄的灵气，吹拂过林烬暗银色的身躯，带走一丝激战后残留的血腥与焦灼。灰银色的归墟源炁在体内奔腾运转，强行压制着脏腑的翻腾与后背硬抗凌无锋枪芒留下的隐痛。晶体化的左手提着气息奄奄、断腿处鲜血淋漓的疤脸，掌心渡入的源炁如同续命的烛火，吊着他最后一丝生机。

阿妹紧随其后，怀抱中昏迷的小雀被温和的土黄色大地力场笼罩，眉心那点银色星芒在脱离秩序压制后，光芒重新变得稳定而内蕴。她沉静的目光扫过身后那片逐渐缩小的、漂浮着星辰碎块与秩序灵光残骸的混乱战场，又警惕地投向视线的尽头。

横亘于无垠虚空中的天穹壁垒，如同冰冷的钢铁长城，在稀疏星辰的映衬下，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壁垒表面流淌着密密麻麻、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玄奥符文，构成强大的法则压制网络。无形的屏障之力弥漫开来，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锁链，束缚着虚空，也隔绝着下界生灵向上攀登的希望。

壁垒之下，一座依托着巨大星辰碎块建立的钢铁要塞，如同吸附在巨兽腹部的蜉蝣，匍匐在壁垒根部。要塞由不知名的暗色金属铸就，棱角分明，散发着冰冷的战争气息。无数巨大的炮口和闪烁着灵光的防御塔楼遍布要塞表面，指向虚空。要塞中心，一座高耸入云的棱形尖塔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的、如同眼睛般的幽蓝色水晶，散发着强大的空间探测波动，如同灯塔般扫视着壁垒外的虚空禁域。

这便是巡天司扼守天穹壁垒的桥头堡——流云关。也是通往繁华却森严的中天域的唯一入口（对于非“合法”途径者而言）。

灵魂深处，那幅燃烧着赤金薪火的浩瀚星图光芒流转，清晰地指引向流云关要塞侧面、壁垒符文流转相对薄弱处的一个极其隐蔽的空间褶皱——星图标注的“逆乱节点”。那里，便是无需通过戒备森严的“天门”，偷渡进入中天域的路径。

“那里…就是…入口…”林烬嘶哑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赤金星漩的瞳孔锁定那处肉眼难辨的节点方位。距离尚远，但流云关塔顶那颗巨大的“观天之眼”散发的探测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已隐隐扫过这片虚空，带来一种被窥视的冰冷感。

“观天…镜…在…探查…”阿妹沉声道，眉头微蹙。她的大地之力在虚空之中受到极大压制，难以像在下界那样完美地遮蔽气息。

林烬心念微动，心口处那归墟星璇薪火缓缓旋转。一股更加内敛、带着空间扭曲与能量湮灭特性的灰银色光晕，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将四人连同他们散发的气息波动，巧妙地包裹、扭曲、淡化，与周围混乱的虚空能量融为一体。这是归墟星璇对空间与能量规则更深层次的掌控，虽非完美隐身，却足以在远距离瞒过“观天之眼”的常规扫描。

四人化作一道几乎融入虚空背景的黯淡流光，朝着流云关侧面的壁垒节点急速潜行。

越是靠近壁垒，那股无形的法则压制便越是沉重。如同背负着无形的山岳，连归墟源炁的运转都变得滞涩。疤脸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断腿处的鲜血在压制下渗出得更加缓慢，却也更显致命。小雀眉心银光微微波动，似乎本能地对抗着这股压制。

流云关的轮廓在视野中迅速放大。冰冷的金属光泽，森严的防御阵列，以及塔顶那颗缓缓转动、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观天之眼”，都带来巨大的心理压迫。要塞上空，不时有身着制式银甲的巡逻飞舟穿梭而过，如同冰冷的工蜂。

终于，抵达壁垒节点附近。

眼前的空间壁垒，符文流转如同密集的电网。而在那看似毫无破绽的符文网络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空间结构如同被揉皱的纸张，微微向内塌陷，形成一个仅容数人挤入的、极其不稳定的空间褶皱。褶皱内部，青灰色的空间乱流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灵魂星图的光芒在此处炽烈，终点坐标清晰地指向褶皱之后。

“通道…不稳…内部…空间乱流…很强…”阿妹感知着那褶皱内部狂暴的空间力量，沉声道。带着两个伤员强行穿越，风险极大。

林烬凝视着那危险的空间褶皱，赤金星漩的瞳孔深处，那生灭的空间星璇虚影缓缓转动。他伸出晶体化的右手，掌心对着褶皱入口。

“归墟…引流。”

嗡！ 一股凝练的灰银色空间之力从掌心射出，并非强行稳固，而是如同精密的导管，巧妙地引导、分流着褶皱入口处最狂暴的那部分空间乱流！褶皱入口的波动肉眼可见地平缓了一丝。

“走！”林烬低喝，不再犹豫，左手提着疤脸，率先侧身挤入那青灰色的空间褶皱之中！

嗤——！ 熟悉的、如同亿万钢刀刮骨的空间撕扯力再次袭来！比葬古之心那次更加狂暴！林烬闷哼一声，体表灰银色光芒流转到极致，归墟源炁在经脉中咆哮，硬生生抗住撕扯，同时将更多源炁注入疤脸体内护持心脉！

阿妹抱着小雀，紧随其后！大地之力在空间通道内艰难地形成一个稳固力场，护住怀中的女孩。小雀眉心银光在空间撕扯下剧烈闪烁，散发的空间涟漪本能地与狂暴的乱流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与对抗。

眼前是光怪陆离、混乱破碎的空间通道。时间感再次模糊。狂暴的空间力量疯狂冲击着林烬的归墟源炁和阿妹的大地力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混乱的流光尽头，一股截然不同的、浓郁而活跃的天地灵气气息，混杂着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

出口！

噗通！噗通！噗通！

数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

林烬、阿妹连同手中的伤员，如同被空间吐出，重重摔落在一条坚硬、冰冷、散发着淡淡金属光泽的巨大甬道之中。

甬道由某种暗青色的金属铺就，高逾十丈，宽可并行十辆马车，两侧是高耸的、同样材质的金属墙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灵能灯盏。空气湿润，带着浓郁的土腥味、汗味、灵兽的体味以及各种货物混杂的气息。喧嚣的人声、车轮滚动的隆隆声、灵兽的低吼声、守卫的呵斥声…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甬道中回荡、冲撞！

这里不再是冰冷的虚空，而是充满了“活”的气息！中天域的气息！

他们身处之地，赫然是流云关要塞内部，一条通往中天域腹地的巨大入关甬道！无数等待通关的人流、商队、灵兽车驾，如同缓慢移动的蚁群，在甬道中排成蜿蜒的长龙。两侧每隔百丈，便设有一座高大的金属哨塔，塔上站着气息冷厉、身披银亮符文铠甲的卫士，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视着下方的人流。哨塔顶端，镶嵌着缩小版的“观天镜”，镜面幽光流转，不断扫过下方人群。

“站住！哪里来的？通关文牒！”一声冰冷的呵斥如同鞭子般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