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面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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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先找一个临时落脚点，一方面彻底控制住沈若，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一点时间，平复自己见到她后再次躁动起来的道心和那莫名刺痛的情绪。

山谷深处，林汝州随手开辟了一个简易的洞府，布下隔绝和防护阵法。他将沈若扔在冰冷的石地上，甚至懒得给她铺点干草。

沈若摔在地上，腹中一阵抽痛，让她闷哼出声，脸色更加苍白。

林汝州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痛苦蜷缩的样子，心口那根刺又是一跳，烦躁感更甚。他冷声道：“不想死得更快，就安分点。”

他盘膝坐在不远处，闭上眼，试图运转功法平息心绪。但识海中，却不断浮现沈若苍白带血的脸、绝望的眼神、以及那明显隆起的腹部……还有黑灵山脉那些因追捕她而重伤甚至陨落的林家护卫的身影……各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灵力运转都微微滞涩。

“咳咳……咳……”沈若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新的鲜血。旧伤、新伤、惊吓过度、灵力枯竭、还有孕期的虚弱，此刻全面爆发出来。

她的气息迅速变得萎靡，身体也开始发烫，显然是起了高热。

林汝州猛地睁开眼，眉头紧锁。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看着她那副奄奄一息、仿佛随时会破碎的样子，他心口的刺痛和烦躁达到了顶点。

他阴沉着脸站起身，走到沈若身边，粗暴地捏住她的手腕，输入一道精纯的焚天诀灵力探查她的情况。

他的灵力霸道炽热，探入沈若虚弱冰冷的经脉，让她痛苦地痉挛起来。

“哼，真是麻烦！”林汝州冷哼一声，收回手。情况比他想的还糟。这女人简直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沉吟片刻，极其不耐烦地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丹药。

这并非什么顶级灵丹，但药性相对温和，足以吊住她的小命和那孽种的生机。他捏开沈若的嘴，近乎粗暴地将丹药塞了进去，然后用灵力助其化开。

丹药入腹，一股温和的药力散开，暂时稳住了她即将崩溃的生机，高热也稍微退下去一点。沈若的意识清醒了一些，感受到体内那不属于自己的、带着林汝州印记的灵力，只觉得无比屈辱和恶心。

“……假惺惺……”她声音微弱，却带着刻骨的恨意。

林汝州动作一顿，眼底寒光乍现。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虽然并未用力，但威胁意味十足：“认清你的身份，沈若。你的命，包括你肚子里孽种的命，现在都属于我。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立刻就得死。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的手指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摩挲了一下，感受到手下脉搏的微弱跳动和皮肤的温热，一种奇异的掌控感混合着那该死的刺痛感再次浮现。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手，转身走回原处坐下，气息更加冰冷阴沉。

沈若躺在地上，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身体的痛苦暂时缓解，但心灵的绝望却更深了。她落入了这个恶魔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连保护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洞府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沈若偶尔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喘息声和林汝州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冰冷的低气压。

林汝州闭着眼，但神识却时刻笼罩着沈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微弱的呼吸、她身体的颤抖、她无声的泪水、还有她腹中那个微弱却顽强的小生命……

这种全方位的监控，本该让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掌控感非但没有带来愉悦，反而让他心绪更加不宁。那女人的绝望和恨意，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针，透过神识，绵绵密密地扎在他心口那根刺上。

他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在黑灵山脉时就干脆利落地杀了她。那样或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和麻烦！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了他道心上的一道裂痕，一个必须由他亲手解开、否则后患无穷的心魔执念。

他睁开眼，看向地上那个蜷缩的、脆弱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

如何处置她，以及她腹中的孽种，对他而言，或许比抓捕本身，更是一场艰难的考验。